兰皇后服完药之后,经太医叮嘱,加上病尚未好,身体虚弱乏累,很快睡了过去。
蕲毅、蕲昕和宁菱,一起走出房外,在各自辞别离去之际,宁菱突然向蕲昕提出请求,“皇兄,我想借用一下刘侍卫!”
“你指刘英杰?有什么事吗?”
“我想出宫一趟。”
“出宫?”蕲昕更感纳闷,因为宁菱平时出宫通常由专门侍卫陪同与保护,今天却忽然要用刘英杰,到底因何缘故?想着想着,蕲昕面色陡然一变,“你要去找东方辰?”
“嗯!”宁菱承认,“刘侍卫昨天带兵追赶东方辰,他应该知道东方辰是从哪条路逃跑。”
一直沉默的蕲毅,开始劝阻,“菱儿,你还去找他干嘛,他负伤而逃,蕲国侍卫追不到他,要不就是他已出了蕲国境外,要不就是他已身亡!”
“不错。菱儿你这样茫茫然去找他,只会徒劳无功。”蕲昕也劝服道。
宁菱沉吟,片刻之后向蕲毅福身告退,“父皇,菱儿先回去了!”话毕,转身下了石阶。
蕲昕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猛追上去,“菱儿,我带你去吧!”
宁菱侧目,疑惑地看着他。
“你先回寝宫等我,我上完早朝就带你出去。”蕲昕又道。
等他下朝?不就差不多中午了?心急如焚的宁菱根本等不及,“不如我先去城内走一圈,我们约好地点碰面,你忙完国事再去与我汇合?”
“不行,我怎么放心让你独往!”蕲昕神情异常沉重和认真,“菱儿,我知道你很心急,但也不用这样,你先回去陪曦凌和小宝宝用早膳,到时我也差不多下朝了。”
发觉宁菱还在犹豫,蕲昕继续,“我们找他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早一点和迟一点出发,其实没多大区别。”
“那好吧,你下朝立刻来接我!”宁菱终于答允,因为她突然考虑到不能再当一名失职的母亲,她的确要陪曦凌吃顿早餐!
思及儿子可能已经醒来,宁菱不再逗留,再次向蕲毅蕲昕告别,最后坐进轿内,启程回她寝宫。
轿子逐渐远去,蕲昕复杂的思绪却没得到丁点儿的放松。
蕲毅走下台阶,来到蕲昕身旁,不解地问,“你当真要带菱儿去找东方辰?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杜绝菱儿,不让她与东方辰再有关联吗,你带她去,万一真让她找到东方辰,我们岂不是前功尽毁?”
“不会的,她绝对不会找得到东方辰!”蕲昕俊颜透出无比坚决和自信,“到时我带她朝相反方向寻找,她就永远寻不到东方辰!”
蕲毅恍然大悟,“那好,你小心警惕一些!”
“父皇请放心。另外,儿臣派了人继续搜查东方辰,势必把他拿下!”
“好,做得好!不愧是父皇的好孩儿!”蕲毅心头大喜,大赞出声。
蕲昕谦逊地笑。
父子两人一条心,是否真的会天如人愿?
以免造成身体不必要的触碰,宁菱不想与蕲昕共坐一骑,但又要视野广阔,于是蕲昕想到一个办法,命人把马车的布蓬拉挂起来,整个车厢只留顶蓬。
由侍卫驾车,他和宁菱一并坐在车厢内,出了城门,沿途寻找和查问。
由于他早有准备,故意带宁菱朝着东方辰逃跑的相反方向追寻,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
一路上,他对宁菱照顾得无微不至,嘘寒问暖,处处表现对宁菱的关爱,一切的一切,让宁菱看着眼中,感动在心里。
两人回到皇宫,已是夜幕来临。
发现宁菱满面落寞与忧愁,蕲昕再次做出安慰,“虽然我们找不到他,但也说明他没有出事,起码他还活着。所以你无需担忧。”
宁菱下意识地点点头,由衷感激,“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什么关系,还需说谢谢吗?”蕲昕回她一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
宁菱愣了愣,不吭声。
蕲昕默默打量着,催促她道,“进去吧,曦凌和小宝宝等着你呢!”
宁菱对他再次深望一眼,才转过身,踏入殿门。
发现东方曦凌箭一般地朝她冲过来,“母后,您回来了!”
宁菱蹲下,轻抚他的头,“吃饭了没?”
“吃了!母后,佛祖有无说父皇啥时归来?”东方曦凌迫不及待地询问结果。
原来,宁菱骗他说自己出宫是去庙里祈福,求佛祖保佑东方辰尽快办完事,平安归来。
“母后——”见宁菱愣着不语,急性子的东方曦凌又喊一次。
宁菱定一定神,微笑地道,“佛祖不跟我们人类说话,但他会听到我们的祈祷。”
“那就是他会保佑父皇早点回来?”
“当然!”宁菱抱起他,走向旁边的大椅,“对了,今天乖不乖?”
“乖!我整天都陪妹妹玩,还叫她跟我一起等您回来,但她好没用,这么早就睡着了。”东方曦凌说着,主动在宁菱面颊吻了几下。
宁菱心头一暖!想不到……他还记得这个习惯!于是,她也在他小脸庞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吻。
“凌儿,母后明天带你去看外婆外公好不好?”
“当然好!不过母后,您肚子肯定饿了,您先去吃饭吧!”
宁菱又是感到一阵欣慰,明知他已吃过饭,但她还是抱着他,一起走向膳厅。
第二天,宁菱来到囚禁东方敖的大牢。
黄俊见到她,先是惊喜,继而激动叹道,“皇后娘娘,您终于来了!您快去看看太上皇,他是醒着,但不说话,无论属下怎么叫也没反应。”
“我们被绑着,无法接近太上皇,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封安同样是无限焦急和担忧。
宁菱一听,迅速走到东方敖面前,“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东方敖两目无焦,眼神空洞,浑身僵硬,明明看到宁菱,却没丁点反应。
宁菱既纳闷又担忧,一边再喊一边轻摇他的手臂,“父皇您怎么了,应我一下。”
可惜,任她如何呐喊,东方敖仿佛聋哑一般,毫无反应。
“娘娘,快去传太医给太上皇诊断一下!”黄俊突然提醒。
“哦,好,我去找我父皇!”说罢,宁菱又是注视了东方敖一会,才快速离去。再次回来时,身后跟着蕲昕和一名太医。
太医给东方敖做了一个仔细检查,最后很遗憾地禀告,“病人肝肾阴虚,痰热腑实,导致神志不清,机能闭塞,手脚僵硬麻木!这是中风的迹象!”
“中风?怎么忽然会中风?”宁菱震惊。
“中风者,多数因忧思恼怒,饮酒无度,纵欲劳累,或起居不慎,以微臣看,他的病因可能是由忧思结郁,情绪极度不安而引起!”
“可否医治?”
“治疗中风,必须扶其真元,灭绝两邪,微臣暂可抑制他的病情以免加重,后期疗养要靠个人。而且有一点很重要,地牢潮湿阴暗,恐怕会加重病情,最好尽快让病人离开这里,可以的话,给他安排一处通风熙和之居。”
宁菱听后,马上看向默立一旁的蕲昕,“皇兄,快给他松绑,我要带他回我寝宫!”
“对不起菱儿,东方敖暂时只能关在这里!”蕲昕面露难色。
“你没听到太医说吗?这里环境不适合他!”宁菱气急败坏,“既然你不肯,那我自己去找父皇!”
说完,她箭一般地冲出牢门。蕲昕无奈,只好跟上,与她一起来到蕲毅力的寝宫。
看到宁菱形色匆忙地出现,蕲毅并无感到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
可惜,一心挂忧东方敖病情的宁菱毫无觉察,对蕲毅说明来意,“东方敖中风病发,请父皇放了他,让他搬到菱儿的寝宫疗养。”
蕲毅故扮惊诧,接着出言拒绝,“不行!他是人质,只能关在那里!”
“他现在病发,太医说了,地牢环境恶劣,会妨碍和减缓他的康复!”
“他无性命危险吧,既然如此,继续让他呆在那,反正迟点康复也无所谓。等朕抓到东方辰再做决定。”
“万一抓不到东方辰呢?难道您要他这样中风下去?”宁菱开始急了。
“有何不可?恶有恶报,说不定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蕲毅冷哼。
宁菱杏目圆瞪,难以置信地,数秒后激动嚷出,“父皇,您怎么这般冷血?既然善有善报,您何不当做好事,为自己积德?”
“朕为蕲国谋福祉,已经是最大的善德!”蕲毅坚持,不为所动。
宁菱悲愤交加,心想硬的不行,于是改为恳请,“父皇,菱儿求您,您就看在菱儿的份上,暂且将他放出来。”说罢,在蕲毅面前跪下。
蕲昕见状,迅速将她扶起,“菱儿别跪着,地上又冷又硬。”
“我不起,除非父皇答应我的请求!”宁菱推开他的手,神情倔强,继续用哀求的眼神望住蕲毅。
蕲毅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要父皇答应你的要求并非不可,只是,你也要听父皇一句话!”
宁菱欣然,应道,“可以,父皇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