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来我还以为是你下的毒……”宁菱说到一半便截至,只因收到东方辰凌厉的瞪视。
“你以为,你以为朕要你的命?”东方辰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狂怒。
“我,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暴怒,宁菱不由吓得说不出话。
东方辰稍微平静,又问:“殿里其他人呢?”
“刚才我都查过了,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看来,这凶手深藏不露!”
“对了,那个杨德芙她怎样了?”
“尚未清醒!”东方辰赫然定定凝望着宁菱:“她认定你是凶手,醒来后难免会找你发泄,你……先让着她。”
“哦!”宁菱并非受他威胁,而是觉得杨德芙发生这样的事,自己的确有点责任,心想就让她发泄吧,顶多也是侮辱骂人之类的话语,反正她也骂不了多久。
“还有,皇上,我……我想见见赛冷斯。”宁菱忆起方才的决定。
东方辰微微一愣,不语。
“皇上!”
“后天吧!不过朕有个条件,以后不准再和朕闹别扭。”
原来还有条件!哼,也无所谓,不闹就不闹。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情是见赛冷斯。
接下来,东方辰静默地靠在椅上,俊颜一片沉思。宁菱也不予打扰,独自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世界。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寂静万般。
看到宁菱忽然出现,赛冷斯惊喜激动。将她紧紧纳入怀中。
宁菱也牢牢抱住他,贪恋地汲取着他的专属味道,慌乱多时的心情总算安定了些许。接着,她向他娓娓道出杨德芙中毒之事。
赛冷斯听后,把她搂得更紧,紧得她差点窒息,“幸亏不是你,宁菱,幸亏你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这后宫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赛冷斯,我要尽快离开!”宁菱任他抱着,把昨天想到的计划告诉他,“还记得上次跟你提过我有同伴能找到回去的路吗?我打算先安排你逃跑!”
“逃跑?”赛冷斯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嗯,我和黄俊商量过,我们会雇一批武功高强的杀手装成侍卫潜入皇宫,到时我会……我会主动去找东方辰,缠住他,必要时……反正会让他一觉睡到天亮,让你务必逃离这儿。”
“我不见了,东方辰一定怀疑到你身上。”
“未必,我不懂武功,平时又甚少与人结交,他应该不会想到我这来。之后,我再找机会逃出宫与你汇合,我们会使用飞机逃脱开追兵,暂时躲藏起来,等风声一过便想办法找回去的路。”宁菱稍微站直身子,仰头看了他一眼。
“风声一过?你认为东方辰会轻易放过你吗?”
“会!他很清楚我的心不再他那,女人嘛,他多的是,少我一个不少,时间久了他就会淡忘。那时,就是我们相伴相随的时候了!”宁菱再次扑进他怀里,憧憬着。
赛冷斯眸中的阴霾和森冷渐深,薄唇透出骇人的怒气,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推开她,“我不能走,我还要报仇。”
宁菱愣了愣,随即接话:“报仇?谈何容易!东方辰根本就是利用你来要挟我,他是答应一年后放我,可谁知到时又会玩什么花样,他那人无耻的很,根本没信誉可言。只有离开这里,我们才能真正厮守。”
“不!”
“赛冷斯,你父母泉下有知的话,应该希望你活得快乐,而非报仇!你是否知道这后宫有多可怕?是否清楚我每天怎样度日如年?你若是喜欢我,就该为我着想。”
“报不了仇,我是不会跟你走!”赛冷斯冷漠异常。
宁菱一脸怒容,气恼他的固执和蛮塞。
“你走吧,要离开,你自己离开!”赛冷斯下逐客令,走向木板床。
宁菱紧咬娇唇,看着他,还是喊了一句,“赛冷斯!”
可惜他没反应,径直躺下,顺势拉上被子裹住整个身躯,包括头部面部。
宁菱气得直跺脚,转身,无奈地冲出牢房。
熟悉的脚步声越去越远,赛冷斯终于扯下被子,深不见底的黑眸布满只有他自己才了解的复杂神色……
那天在牢里与赛冷斯的不欢而散,让宁菱连续两晚失眠,今天照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刚睁开眼,她便感到眼皮有点乏累,右眼跳个不停。俗话说左跳财右跳灾,莫非有事情发生?
忽然,房门被推开,月华走进,“小姐,您醒了!”
“嗯!”宁菱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月华清楚宁菱这两天心情郁闷,于是建议道,“小姐,不如我们等下去赏梅吧。”她知道宁菱最喜欢梅花。
宁菱摇头,下床让她帮忙更衣。
“去扑蝶?”
“不了!”
“唔……”月华不断转动眼珠,希望想出一个新花样。
“月华,不用想了,为我整理一下头发,用完膳再说吧。”
“哦!”月华不再多说,细心地替宁菱梳洗一番,然后陪她步出寝房。
用完膳后,无需月华操心去哪散心,因为柳从蓉来访。
发现宁菱愁眉苦脸、闷闷不乐,柳从蓉不禁关切地问,“宁菱,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累而已。”
“那就好!对了,还没找到毒害杨德芙的凶手吗?”
“没,一点线索也没有!”
“是那杨德芙活该!”柳从蓉突然忿忿不平地怒哼一句。
宁菱见状,心头颤了颤,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涌过脑海,莫非……不过,柳从蓉接下来的反应让她立刻打消怀疑。
“那凶手实在可恶,分明就是要你们其中一人的性命。幸亏老天有眼,如果服用天山雪莲的是你,后果真的无法想象,宁菱,幸亏你没事!”柳从蓉拉起宁菱的手,激动而欣然。
看着她,宁菱不禁对自己刚才的猜疑感到愧疚,从而不由自主地道出,“从蓉,对不起!”
“怎么无端端跟我说对不起?”
“呃,我是指让你担心,实在对不起。还有月华,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宁菱反应还算快。
“傻瓜,我们不是好姐妹嘛,说这些干嘛!”柳从蓉微微一笑。
是啊,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幸亏还有一个这么好姐妹!宁菱反手握住柳从容的手,心潮起伏,激动连连。
接下来,她们又闲聊了一会,直到差不多午膳的时候,柳从蓉才告辞离去。
就在宁菱准备去膳厅时,东方辰忽然驾临。
“皇上,您来了?”宁菱略感纳闷,他这个时候来,莫非想跟自己一起午膳?
东方辰沉着脸,若有所思地盯了宁菱片刻之后,对身边的许公公打了一个手势。
宁菱这才留意到许公公手中的黄绢,只见他不慢不急地打开,尖着嗓子宣道,“菱贵妃娘娘接旨!”
接旨?接什么旨?宁菱暂时反应不过来。
“菱贵妃娘娘请跪地接旨!”许公公重复道。
宁菱看向东方辰,他却仍旧面若冰霜,目光冷视着另一处。终于,宁菱压住满腹疑云,缓缓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菱贵妃宁氏,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大胆毒害芙妃和她肚里的龙种,根据律例,现贬其贵妃封号,即时打入冷宫,听候处置!”
什么?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毒害芙妃和龙胎?这……这是怎么回事?宁菱不顾一切地起身,冲到东方辰面前,“皇上——”
东方辰不看她,冷声吩咐太监,“许公公,好好看着菱贵……宁氏这贱妇收拾东西。”
“不要,我不准!”宁菱气急败坏地嚷,“凭什么乱安罪名给我,你明知我不是凶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东方辰,我要合理的解释!”
东方辰对她的嘶吼不理不睬,再次吩咐许公公。
许公公走到宁菱身边,低声地道:“娘娘,请合作!”
夜,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飒飒冷风在狂飙作响,猛烈地打在单薄的窗棂上,涔涔凉意如芒刺背,让人寒入心骨。
木板床上的宁菱,抖着身体蜷缩于单薄的棉被,窝在靠墙的角落那,眼中尽是呆滞与茫然。
今天下午,她被莫名其妙地指控为杀人凶手,被不由分说地带来这个荒无人烟、破烂不堪的冷宫,就这样呆愣到现在。她怎么也想不透,东方辰那天明明相信她是清白的,今天却忽然下此圣旨。
到底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难道是杨德芙从中作梗?可认识东方辰这么久,他不像是个毫无主见、是非不分的庸俗皇帝啊。或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杨德芙的宠爱程度深厚到混淆是非。
唉,原本还打算另想办法去游说和劝解赛冷斯,料不到自己也被囚禁起来,关到这个环境恶劣、类似破屋的地方。接下来如何是好?东方辰只是单纯地把自己关在这里吗?又或者还有更严重的惩罚等着自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行,自己不能这样就范,一定要洗清这无须有的罪名,离开这非人居住的冷宫,离开这莫名其妙的可怕皇宫,彻底离开这落后的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