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懂得怎么做!”
“谢谢你,从蓉!”宁菱纠结了几天的心情,缓缓舒开了。
“我们之间还要道谢的吗?”柳从蓉给她一个无需客气的眼神。
宁菱莞尔,还是无限感激。
正好这时,东方辰从外面走进。
宁菱大惊,连忙对柳从容打了一个眼色。柳从蓉也回她一个会意的表情。
不过,这一切细微的小动作均落在东方辰敏锐的观察力当中,他佯装若无其事地走近她们。
“皇上万福!”宁菱与柳从蓉齐齐对他行礼。
“起来吧!”东方辰轻声应着。
“宁菱,我想起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柳从蓉对宁菱提出告别,又再恭敬地朝东方辰福身一拜,“臣妾不打扰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东方辰不做声,诡异地盯着她,直到她慢慢消失于殿外他才收回视线,问宁菱,“你和她关系很好?”
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何用意,宁菱于是回答得模棱两可,“皇上不早就知道了吗?”
东方辰抿嘴,探究的眼神依旧,好一会转向右边走道,去御书房。
看着他高大雄伟的身影逐渐隐退于转弯处,宁菱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天,杨德芙与严秋棠正在御花园散步,走着走着,忽然有名宫女低着头、慌慌张张地在她们面前走过。
眼尖的杨德芙认出那宫女是柳从蓉的贴身丫鬟冬菊,于是一把拽住她的长发,怒喝,“狗奴才,见到本宫竟然不行礼?”
痛疼让冬菊哀叫出声,看到满眼邪恶的杨德芙,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你家主子没教你见到人要下跪行礼的吗?或者她本就教你无视本宫?”杨德芙又是用力一扯,看到冬菊越是痛苦,她心中愈发痛快。
冬菊连忙跪下,“不,芙妃娘娘您误会了,奴婢刚才走路太过匆忙,故没留意到您,绝非您所讲那样!”
“是嘛?”杨德芙拉长语气。
“千真万确!奴婢该死,奴婢这就给您磕头认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冬菊深知杨德芙向来不妥她家小姐柳从容,不想牵扯到她家小姐,故努力认错,希望能够平息此事。
“哼,磕头就算了?道歉就算了?给本宫抬起头来!”看来,杨德芙不准备放人。
冬菊听后,赶紧照做,可惜头刚抬起,便见一道红光闪过,杨德芙一脚狠狠地朝她胸口踢来,让她立刻跌倒在地,祸不单行的是,一包东西从她怀里掉了出来。她大惊失色,顾不得胸口的剧痛,慌忙伸手去捡。
不料,杨德芙早她一步捡起,打开纸包,一股刺鼻味道马上迎面扑来。
“表姐,是藏红花粉!”严秋棠首先叫出。
杨德芙重新看往冬菊,厉声质问,“藏红花粉是后宫禁物,你从哪得来的?”
冬菊惊恐万状,没有作答,内心好像有千万只热锅边上的蚂蚁在拼命窜动。
杨德芙见状,抬起坚硬的靴子对她又是一脚,“贱货,还不如实召来?”
“芙妃娘娘请饶命,奴婢这就说,奴婢这就说!”冬菊不断哀求着,待杨德芙移开脚后,讲出柳从容事先想好、以防意外的解释,“咱家娘娘下个月初去麒麟山祈福,她算到月信正好那时到来,以免玷污神灵,故想借用藏红花粉将月信推后。”
“当真?”
“回芙妃娘娘,千真万确,您若是不信,请随奴婢一起去问咱家小姐。”
“表姐,这奴才的解释也蛮合理,料她也不敢对您撒谎,不如放了她吧!”严秋棠又插了一句,还悄悄对杨德芙打了一个眼神。
杨德芙会意过来,将藏红花粉包好,扔到递上,趾高气扬地下令,“滚吧!”
“多谢芙妃娘娘,多谢娘娘!”冬菊内心狂喜,连忙捡起纸包,快速跑开。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杨德芙这才问严秋棠,“刚才因何轻易放掉她?莫非你有其他打算?”
严秋棠粲然一笑,“那丫头的解释必定是经某人教导,秋棠认为,表姐就算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真实答案,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放走她,独自找答案!”
“独自找答案?你是指,跟去柳宫看看?”
严秋棠颌首,“不过我们要暗中观察!”
“暗中观察?现在去??”
“表姐您不懂武功,就这样去的话肯定让她发现。不如让秋棠去吧!”
“你去?难道你懂武功?”
严秋棠沉吟一下,回答,“秋棠小的时候有缘认识一位师太,师太教过秋棠一些拳脚功夫和普通的轻功。”
“好!那你赶紧去,本宫倒要看看她们在玩什么把戏!”杨德芙整个心思放在如何找柳从容麻烦,因此对严秋棠的话不予多想,也无任何怀疑。
一丝无人觉察的诡异神色自严秋棠眸中悄然闪过,她叫杨德芙先回寝宫,自己则快速朝冬菊消失的方向追去。
御书房内,安宁静谧,东方辰在认真批改着奏折。杨德芙突然觐见。
“今天国事繁多,朕估计无法去茗琴了,你跟秋棠姑娘说一声!”以为她这次过来的目的跟平时一样,东方辰首先告知。
“皇上,臣妾这次过来,并非因为此事。”杨德芙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媚笑。
“嗯?那是何事?”
杨德芙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东方辰有点不耐烦。一整天没见过儿子,他想早点忙完公务回去看他。
又是一番沉吟注视之后,杨德芙这才讷讷地道,“皇上,臣妾斗胆,请问……菱贵妃是否再度怀了龙胎?”
东方辰愣然,随即问,“你听谁讲的?”
“请皇上先确认是不是。”
“朕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否则菱妃会对朕讲!”东方辰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狂躁。
“可是……万一菱贵妃不想要这孩子呢?她会不会干脆不向皇上禀告?”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德芙稍作思忖,将严秋棠教她的话娓娓道出,“今天,臣妾与秋棠在御花园散步,无意撞倒了柳妃的贴身宫女冬菊,还无意中发现她私藏了后宫禁物藏红花粉。一问之下才知那是为柳妃推迟月信而用。臣妾自觉事有蹊跷,一时好奇,便悄悄跟踪她,谁知道那药物并非柳妃所用,而是……而是送到辰佑宫给菱贵妃!”
“那又怎样?”东方辰淡淡地说。
“皇上应该知道,这藏红花最大的作用就是做滑胎之用,菱贵妃无端端要这东西,且秘密进行,臣妾还以为她是……”杨德芙聪明地停止,不再往下说。
“你意思是说菱儿有了身孕,然后偷偷滑掉?”
“臣妾只是猜测而已,并没证实,因此前来禀告皇上此事,让皇上去定断。”杨德芙一边讲,一边暗暗留意东方辰的表情。
东方辰沉默了下来,猛然忆起那天看到宁菱呕吐,还有她最近的一些异状,莫非……她真的有喜了?可他明明没碰过她,唯一那次也是做到一半被她拒绝了。
“皇上,臣妾还听到一个流言!不知该讲不该讲!”杨德芙突然又说道。
“说吧。”
“后宫许多姐妹都在谈论菱贵妃与那司南国师态度亲密,毫无避忌,菱贵妃又隔几日出宫一趟,会不会……”杨德芙又是“适可而止”。
听到这里,东方辰总算明白杨德芙的来意。不过,尽管这杨德芙有私心有目的,但她说得也是事实。想起自己那次问宁菱,宁菱却无言以对,突地心头一颤,脑海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于是,他迅速起身,一边令杨德芙先回去,一边刻不容缓地冲出御书房,朝寝宫方向飞奔而去……
杨德芙出了御书房,看着东方辰快速消失的背影,唇角往上扬起,勾出一抹得逞和幸灾乐祸的笑痕……
看着碗中黑压压的药汤,宁菱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彷徨。
上次,她面临着是否要去掉宝宝的抉择,想不到这么快就历史重演。
两次的心情,既有点相同,又有点相异。
上次是迫于无奈与万般不舍,这次不舍的心情依旧,却多了一份不安!原来,她已不知不觉中对东方辰产生了某种情愫,与他那次欢爱后,她竟没想过要去避孕!
真要喝掉吗?喝下去的话,只需痛苦半个小时,以后便轻轻松松地过日子,像往常那样给宝宝全部的母爱,还不用费心去跟东方辰解释当晚发生的事情。
然而一旦喝下去,等于亲手扼杀了一条小生命,尽管他还没成形。往后想起这幕,一定会难过,或者后悔。
宁菱愁眉苦脸,呆呆看着眼前的药汤,不知如何是好。
唉,算了,自己就辛苦一点吧!有奶娘和月华的帮助,问题应该不大。而且,为曦凌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经过长久的内心挣扎,宁菱做出了最后决定,她始终是不忍心!
心情豁然开朗,她从椅内站起,准备把药汤端到窗边倒往外面的平地。熟知手刚碰到汤碗,便听一阵急促的推门声,还有那沉重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