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今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靠在门板沉闷的呼吸,在静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生活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对门却在此时突然打开。
白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她的视线,抬眸,却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轮廓,他竟然回来了。
“好久不见!”他轻声问候,眼神里却掩饰不住的思念,难过,煎熬。
那一刻她竟然只觉得恍如隔世:“好久不见!”几不可闻。
“本来今晚想给你个惊喜,但是你不在。”
他也靠在门口,就那么轻轻地继续说下去。
“跟圆圆还有华恩一起吃的晚饭。”她淡淡的解释,像是以前一样。
曾经吵了架后她也是跟那两位大小姐在一起厮混一晚,然后就回来了,他问她就如实回答。
可是这次,不再是淡淡的吵架。
而她们姐妹在一起议论的也不再是这个男子。
“我这里有很多明信片,你要不要来看看?”他突然让出一条道,想要请她进去。
打听到她在这里租的房子,他便今天一回来就高价租了她对面的房子,但是——
她却只是微微抬眸,然后摇了摇头:“太晚了,下次吧。”
说完转身,拿着家里的钥匙要开门,手机却突然响起来,看到是那个阿姨的手机她更是抬起头深呼吸:“喂?我马上过去!”
然后转身往电梯那里走去。
安顾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卓幸,这么晚还要去哪儿?”
她停下步子却回不了头,是的,再也回不了头。
当心头那么湿润,当眼眸看不清前方,她只是浅浅的一笑,再多的悲伤都不算是悲伤,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她现在有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并且还跟那个男人领了结婚证。
就这样短短的日子,她却再也无法跟他重新开始。
“回家!”轻轻地两个字,是肝肠寸断的决绝!
从此以后卓幸跟安顾,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他的心里一震,当她乘着电梯下去,他却是再也忍不住站在那里看她离去,从楼梯里不停的跑一秒也不敢停。
傅执就站在卧房的落地窗前端着红酒看着外面的风景,直到那两个人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他的眼神才定住。
“卓幸,发生了什么事?”
“安顾,我结婚了!”小区楼下昏暗的小路上,她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却只能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告诉他,她结婚了。
安顾愣在那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卓幸绕过他进了楼里。
命中注定他们从容的恋爱关系只能到现在,她是残忍,但是她想,这是唯一结束的最快办法。
不是没有感动的回忆,当他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画的那么美丽,他说那就是他眼里的卓幸,从容,淡漠,却也偶尔的热情洋溢,卓幸的眼里,总是有着让人无法自拔的光亮。
那些回忆还会让她心痛,但是她走了。
安顾不懂,他才离开几个月,卓家跟傅家也没有如期举行婚礼,他以为媒体所谓的延迟是她的抗拒。
但是她竟然说她结婚了。
“卓幸,卓幸!”他一直在跑楼梯,当她从电梯里出来几乎要走到傅执的门口,他却又跑过去抓住她,气喘吁吁:“卓幸,跟我走!”
这一次他不顾一切,他终于明白,原来他那么在乎的名誉地位,不过是怕自己配不上她,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什么都抛开,他要她跟他走,不管将来如何。
卓幸吃惊的望着他,他竟然敢当着她面前说这些话,他真的可以,但是为什么这样迟?
傅执还是打开门:“大半夜的不回家你还想上哪儿去?”
她吃惊的回头,看到那冷漠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材挡住了所有的光芒,她只觉得眼前的视线一下子暗下去。
傅执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就你也配让她跟你走?早干什么去了?”大手抓住卓幸的手把安顾抓着卓幸的手给用力的捏开,然后拉着卓幸回了家。
当房门被关上,卓幸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一个动作也做不出。
傅执冷冷的看着她那副失落到仿佛下一刻天就要塌了的样子,那个男人竟然对她那么重要?
安顾终于累的跪倒在走廊里,她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妻子,她就这样被人硬生生的从他的手里抢走。
为什么不再多给一些时间?
清晨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画板旁边,跟着记忆画出来的是他的侧影,他垂着头望着脚底,在某条小路上。
那是大学时候他们刚开始恋爱时候他常常在那里等她的时候的样子。
他像是很有耐心的人,每次都会提前去等她,可是到现在也只是画出一个轮廓。
然后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绿色植物,手里捧着阿姨早就给她温热的牛奶,一头长发铺在背后,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他穿着背心睡裤打开门从里面出来就看到窗口那个失落的背影,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些许的复杂情绪,之后却只是从容的看向别处。
“少爷早!”张姐从厨房里忙完出来,桌上摆放着他们俩的早餐。
他看了张姐一眼没说话,她却听到声音转了头,再次看到他这打扮倒是显得有点不自在,又或者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太尴尬吧,她也只是低低的问了声:“早安。”
他点了点头,先一步走进饭厅,之后两个人吃饭也是没人说话,倒是张姐看着他们吃饭的庆幸的笑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住在一起了,还一起吃饭。
不过昨晚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她虽然没敢出去看,但是听到声音像是跟他们家少奶奶关系不一般。
吃完饭她没急着走,不用着急去打卡,还有些衣服在他的主卧里,她戴着眼镜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张姐在擦茶几:“张姐,我想把画板搬到客厅的窗口。”
张姐转头看她:“好呀!”虽然少爷不同意,但是少奶奶既然这么说,她还是觉得没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