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丽笑了一声:“我本想骗点钱然后就找个机会毒死他,却没想到他那个生母突然住到他那里,我是听到她讲电话,她问炸药都埋好没有,然后又打电话给谁说是十一点半在酒庄见面,我就在那时候带卓亮过去。”
她说着也笑了:“我当时震惊的很,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恨跟我去打掉孩子,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我突然不稀罕他的钱,我就想跟他一起死了算了,反正不能生孩子的我也不会再有男人喜欢,而他还表现的那么痴情,那么,就让一切回到十年前,就让我们一起死去,去陪我们早已经去了天堂的小宝贝。”
她只要一想起死掉的孩子就疼,那是她这辈子唯一怀过的一次,但是,她跑出医院的时候没来得及看清路况就跑出去,那一场,她的孩子就那么跟她别了。
周园园惊的捂着嘴:“是李爱要杀卓亮?”
那可是亲生母子。
小幸却是不再说话,只听身边母亲说了句:“她要杀的不是卓亮!”
然后转头朝着卓玉清的病房走去。
傅柔轻轻地扶着她,她挥了挥手:“不用你了!”
傅柔知道她心情不好,却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难过。
虽然她年纪比母亲小一些,但是,她的生活远没有何悦的生活那么潇洒。
而她这萧条的背影,却都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的痛,也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怪不得有人宁愿做个多情的种也不愿意做个专一的人。
原来,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这么让人难过。
娄丽自己往前走,她想去见卓亮,她想去告诉他,她后悔了。
最后那一刻,她便明白,他是认真的爱了她十年。
她想她该去跟他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这些年一直让他这么牵挂着。
“喂,你要去哪儿?”周园园大喊一声,看她扶着墙走的那么艰难,随时倒下的样子。
“我要去见卓亮!”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后面的人却都能听得见。
“你既然这么想他死,何必再去见他?”傅柔气急一句。
娄丽笑了一声,是恨他,可是那都是曾经全身心的付出。
曾经她还那么单纯,但是有了他的孩子,她本来也想流产,却突然就不想了,所以她想逃走,她想再好好的想想,但是老天却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吧,冥冥之中,她那个孩子就是不该来到世上。
小幸埋头在傅执的怀里,傅执轻轻地拥着她:“我们回病房吧!”
他突然发现,他老婆明明一直在做好人好事,却被那么多人误会,辱骂,她明明是那样一个简单的人,却被那么多误认为心机深重。
她明明什么都不做,却被人以为利用身份地位做了好多阻碍人家前途的事情。
他突然很心疼,为她不值得。
小幸好恨这个女孩,她活的那么自私。
她想,如果卓亮醒过来还好,如果……她真的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孩。
而这场爆炸里面到底牵扯多少人?
李爱本想炸死前夫却不巧炸了儿子。
小幸后来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脑子嗡嗡的疼的厉害,那爆炸声始终太震惊。
卓亮还躺在重症监护里无动于衷,尽管华恩一直陪在里面。
娄丽想要去看他却被医护人员半路上拦截:“你现在的状况不易下床,赶紧回去!”
于是女医护人员硬是把她抱住,她却奋力抵抗然后拼了命的跑。
直到那玻幕前,她看到那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的脸,她跑过去,贴在玻璃上。
当她满含热泪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却是哭了出来:“卓亮,你一定要活过来。”
此刻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人。
华恩却是感觉到什么不由的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娄丽站在玻幕前。
她看到娄丽的时候娄丽也把眼神移向她,两个女人互相对望却都是无言。
华恩垂下眸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禁不住想:这就是你的前女友?你现在想不想她进来?
但是却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过,她突然明白一件事,有些感情看似还很深,其实早就不在了。
而他跟外面那个女人呢?
她正拿捏不准的时候却看到女孩被两个医护人员给带走了。
华恩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微微挑眉。
她是最不喜欢可怜别人的人,这天下可怜的人太多,可怜不过来。
她跟小幸还有周园园都差不多的性子,都不太喜欢可怜一些不必要跟自己无关的人。
或者这世界上的人,现在大多已经这样冷漠,看到乞丐在街上趴着乞讨也不会再去给钱。
反而对在某个角落安稳坐着的乞丐去施舍。
你们有没有冬天在某条热闹的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冒出一个在地上不住的爬行,手上白色的卫生纸被胶带缠称成好几圈,身形黝黑,穿着破棉裤却光着上半身的人。
他们往往拉着一个小箱子,箱子里要是还放着一个破旧的小录音机,卡带里放着思乡的老歌,他的手里拿着个盒子却是走到哪儿都会引起一阵尖叫,最起码也会吓的一部分人慌忙逃掉。
人们不是没有同情心,也不是不舍得那几块钱,却只是因为他们的身形打扮太过花样百出。
这样的乞丐你怎么去可怜呢?
做人,何不矜持一点,温婉一点,真一点,爱惜自己一点。
小幸再醒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肤不再那么惨白,又有了一些暖意。
看着他趴在窗前静静地睡着,她知道他肯定是累了。
缓缓地坐了起来,忍不住抬手,那纤细的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黑发,他的短发没有因为这场灾难而变得多不整齐。
他依然那么干净的在她身边。
他无需在乎很多人在做什么,他只要陪在她身边。
小幸突然觉得很温暖,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