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便是低了头:“是啊,不然还有谁?”
说完却有些失落,长睫微动,望着手上的婚戒不由的叹气。
傅柔那脑子一下子灵活起来:“吵架了?”
小幸只是淡淡的看了傅柔一眼,没再说话。
吵架?
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多想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太难。
“是因为我跟妈的事情?”傅柔疑惑的问。
小幸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些事了,先把爷爷的寿宴办好。”
“说到爷爷,他老人家还好吗?”这么久不见,其实她很想念爷爷。
“还不错。”小幸柔声道,说完抬头看着傅柔:“你现在就可以去出门,不想去见大夫可以先去给爷爷请安。”
“那倒是,爷爷要是知道我跟妈妈跟哥哥冰释前嫌,一定会很安慰的。”
小幸想,她送的这份生日礼物,爷爷肯定会很喜欢,最喜欢。
老爷子比任何人都希望全家欢乐的。
傅柔走后小幸便跟何悦带着儿子女儿去了海悦,婆媳俩好久没有一起出来,一出门自然是立即引起轰动。
但是这些对于这两个人来说似是都无所谓了。
娱乐,八卦,无非就是别人把你的各种事情用各种思维去想上几遍,然后,你还是你,她还是她。
晚上在老宅吃晚饭,傅柔已经不在,何悦看着空了的位子不由的叹息:“早知道就让那些人一直守在门口好了。”
小幸看她望着傅柔的位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对那个医生怎么看?”何悦问了一句。
“他们俩差三岁,人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想必阮大夫将来肯定是有福气的。”他有福气了,傅柔自然就是有福气了。
“那也是沾了咱们家的光。”何悦无意识的一句。
小幸的心却是微微一动,那句咱们家真让她的心里很激动。
晚上她没回去,住在了老宅跟何悦照顾孩子。
傅执回到家的时候自然是找不到她的人影,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何悦接的:“她在您那里?”
何悦听着儿子不冷不热的一句:“嗯,她今晚说要住下,要不你也过来?”
她也是好不容易才说出口这几个字。
“不必了!”傅执说完挂了电话,连个招呼也没打。
何悦望着手机已经挂断,只觉得心凉,她毁掉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情谊吗?
傅执竟然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她。
连小幸都不会怪她了,但是她那个宝贝儿子竟然连问她一声都没有,只是问了问老婆的行踪就挂了。
想来哪怕这个电话是张姐接的,也不会比她惨淡。
傅执挂了电话后望着那张大床,突然冷笑一声。
现在好了,她不会再阻止他进来主卧了。
不过她也不在这里了。
让她跟老宅和好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赌气就在老宅过,绝逼是故意。
把自己丢在大床中央,越发的想她就越发的生气。
是她的性子太冷?
有时候也想,若是自己稍微迁就一点,把心情藏起来——
或许会好很多。
但是他却是不喜欢藏着心事的,正如她也不喜欢。
但是心底里却是已经再也容不下别的人,即使两个人硬碰硬很惨痛,但是也没人会因此而退缩。
小幸洗完澡出来何悦说:“刚刚小执打电话问你是不是住下,你没跟他说今晚留在老宅?”
小幸想了想,只是轻声道:“哦,忘记了!”
何悦便感觉到不对劲:“那现在打个电话去跟他说一声。”
小幸愣了一下,看着何悦那么坚持便笑着接了电话:“其实不用再打过去,您既然已经告诉他就不用再说明了。”
何悦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望着她。
小幸知道自己的心事很容易被看穿,却是也无碍,反正她是不会再打。
“如果当年我肯跟你公公多打一个电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次的事情。”何悦坐在他们床沿寂静的说道。
那回忆,太痛苦,太久远,如今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小幸知道何悦是后悔了。
“他那时候经常在外面出差,后来我听说他跟一个女客户走动的很勤,经常出差便是因为那个女人,尽管他最后还是回来,我也知道大多都因为孩子。”
小幸就坐在她旁边静静地听着,什么也不问。
“你知道吗?有次我差点就主动告诉他,但是每次望着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我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我一想到他要跟我离婚我就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为他生了一对儿女,又成了傅家主母,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尽管我本身也出生在豪门,但是我还是对跟他在一起的生活非常满意,我觉得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尽管他可能没有那么爱我,但是他却知道,他这辈子只能名正言顺的爱我一个,有次我借着电视剧里的情节跟他谈女人出轨的事情,他却说那简直是笑话,我们还为此争执过,但是最后我认了错,再也没有跟他提那件事的勇气。”
“如果不是李爱,那件事我大概都忘记了。”
何悦低着头,也是看着手上的婚戒,戒指这个东西对女人来说,意义非同小可。
戴了几十年从没摘下过来哪怕是一次。
“那么,您现在还害怕吗?”小幸低声问出自己的疑惑。
何悦竟然没由来的笑了一声,然后抬眸望着小幸:“我要是再为了那件事让你受伤害,就真的要遭天打雷劈了。”
小幸看着自己的手被抓住也是心动了一下子:“妈!”
何悦又是浅笑,却是很宽慰的:“你没来之前我就在想,如果你回来对我恨之入骨我就顺其自然,我是万万不敢想你会原谅我。”
何悦的眼眶湿润,小幸又何尝不是,却唯独守口如瓶,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她婆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