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离去后她便进了一家咖啡馆,上午八点多这里还很安静,她在靠窗的地方坐着,要了一杯咖啡,一份杂志碰在手中。
黑色大衣搭在旁边的沙发,白色的大款毛衣显得她的脸上格外的娇柔。一头长发轻轻地搭在胸前温柔似黑瀑布。
一个扎着马尾的服务员突然走到她身边:“卓记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现在,很少有人这么叫她了。
她也差点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记者。
当昂首望着曲着身子要签名的女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有粉丝的人。
“几年前看过您写的一个立志故事,我便一直在注意您,并且以您为榜样。”
小幸签完字把本子还给那个女孩:“是吗?”
“嗯,我家里有很多关于您的报纸或者文章,还有您曾在电视台做节目的视频我全部有保留。”
这个女孩很可爱,人家小女孩都是收集男明星的一些东西,她却收集一个毫无名气的女记者。
而且她早就退出那么久。
她还是喜欢那样平静的采访一些人,得知一些事情。
她还是喜欢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
不喜欢突然的惊喜,跟那比起来,还是循序渐进更适合自己。
一个上午,她几乎把每篇杂文都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甚至把页面上的减肥跟美容广告都看了一遍。
不可置信的是,她竟然真的会情不自禁的去记忆,关于减肥跟美容的方法。
虽然过后就会抛在脑后,但是这一刻她却记的很真实。
中午的时候三个女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圆圆顶着一对熊猫眼去跟她们俩回合:“哎,昨天下午回到家就开始码字一直到深夜三点多,我容易么我?”
小幸跟华恩看着她的一对熊猫眼:“眼镜呢?”
“眼镜都把鼻梁压趴了。”不敢再戴了,一整晚都戴着那副大眼镜,可想而知鼻梁要难过。
“现在婚都结了,干嘛还这么努力,不是该收收心在家庭上了吗?”华恩好奇的问。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收心,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打扰我的生活,而且吧,这码字已经这么多年,突然让我停下,我也停不下的,更何况码字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不能割舍的,否则就像——灵魂缺失了一块。”
圆圆一边琢摸着一边说,感觉真就是这么回事。
若是有天有人夺走她的电脑,她想她肯定会随便找个纸就开始勾勾画画,实在是电脑抱着习惯了不太会手写了,但是为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她却是愿意做出那样的尝试。
小幸想,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着无法缺失的一部分,即使那看上去并不是非常重要的。
“我最近最大的感触就是,整个正月都是在应酬当中,累的如狗一样爬着。”华恩喝了口红酒,想着自己最近的生活就觉得苦逼。
她老公竟然还一直都拉着她一起去应酬,还乐此不彼。
小幸想,相比而言,她的年后生活就平静多了。
就是上班下班,孩子,煮饭。
说起来,她也没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吃饭呢,人家年初二回娘家,她却没什么兴致,幸美倒是跟她通过电话,也不勉强她回去。
“那你也是母狗!”圆圆打趣道。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声,因为华恩已经挥舞着她的爪子去抓大作家了:“你再乱说?”
“是你自己说的嘛,真是——”
小幸无意间抬眸,看到周围已经有人朝着他们看过来,却只是低头端着自己的清茶喝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正文绉绉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却被两个女人用力的瞪着。
没人说话,只是两个女人坐在一起瞪着对面的女人。
小幸只觉得突然安静了,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她突然抬起眸,然后被那两双漂亮的大脸给瞪的心尖一颤:“怎么?”
脸上有脏东西?
不由的好奇自己脸上有什么花样让两个女人那么瞪着她。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复婚?”
她被吓了一大跳,他们之间从来没人提过复婚的事情啊。
“你干嘛那副吃惊的表情,你们俩现在已经住在一起,难道打算下半辈子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过?”圆圆立即追根究底。
小幸却只是低头望着碗里的饭:“我们曾经名副其实过,但是现在,紧紧只是住在一起而已。”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无比的清明,想来,这一些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她更想要的只是他的心。
她得到过所有,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事业。
所以,失去后她的心里很空落,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想,还是循序渐进吧。
一切,在慢慢的变好,比突然一下子变好更让人心里踏实。
傅执也在吃饭,不过不如她吃的那么有滋味,严连看着他那张不高兴的脸索性拿起了他的手机:“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然后利索的拨了小幸的手机号。
三个女人齐刷刷的望着饭桌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傅执两个字。
她手机上人物名称总是那么无趣,圆圆抬眼看着她犹豫的眼神索性伸出自己一天打几万字的宝贵的手指轻轻地划了一下,然后接通。
三个女人同时屏住呼吸,只听到里面淡淡的一句:“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然后三个女人同时抬头互相对视,这声音?
“喂?我是严连,他去洗手间了,脸色很不好,可能是因为你没来上班,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来上班?”
严连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是小幸第一次不去上班,回来这么久一直都在办公大楼兢兢业业,但是今天她突然不想去。
既然是老板,何必还非要每天去那里坐着?
高兴就去,不高兴就不去呗,还要什么原因。
然而她此刻听着严连说的话,却是不由的犹豫,她或许该说些什么,比如她只是觉得天气不错就在外面逛逛,跟姐妹吃吃饭聊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