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总裁de舞娘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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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数次,我看他把姐姐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给她买好看好玩的礼物,把她打扮得像一个洋娃娃,骄傲的跟别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宝贝伊伊,我躲在角落里吸着手指偷看,羡慕得要死。

我以为只要我听话,只要我够乖,爸爸就会对我好,姐姐会带我一块玩。可是根本不是这样。没有人理我,姐姐扔掉不要的娃娃我捡回来,洗干净,小心翼翼的藏好,然后我就每天和她讲话,有什么委屈和难过都和她讲。

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讨厌我,可是她一看到我就不痛快,然后我就会莫名其妙的被爸爸打骂。我从最开始想讨好她变成后来躲着她。

我不再奢望他们的疼爱,安分的每天躲在厨房里,跟敏姨呆在一起。

敏姨是我家的厨娘,是柳家唯一不会背后叫我野种的人。她丈夫死了,无儿无女,每次我挨了打挨了骂,她偷偷的抱着我掉眼泪,说,可怜的孩子,你比我更命苦。

后来长大了一点,我慢慢的知道一些事。

我母亲是柳世权明媒正娶的妻子,个性叛逆而偏执,当年另有所爱受迫于家族利益无奈出嫁,嫁到柳家已经有几个月身孕,柳世权忍气吞声把她娶回家,两人势同水火争吵不断。

在一次争执中出了意外,孩子没了。我母亲从此夜夜笙歌,放浪形骸,让柳世权丢尽了脸面,还险些因此被剥夺继承权。两人都对彼此恨之入骨。

后来我母亲意外怀孕,马上临盆之际柳世权把柳伊母子带进家门,逼我母亲离婚,我母亲诅咒他们不得好死。不想他二人在外出时竟真的遭遇车祸,柳伊的母亲当场死亡,柳世权失去生育能力。再后来我母亲因为生我难产去世。当时还健在的柳家老夫人带我去验了DNA,然后阻止了柳世权想把我扔掉的举动。

我十二岁那年,柳世权的生意越做越大,开疆破土,建立自己的地产帝国。但是也因此招致很多不满和妒忌。那时候他忽然对我和颜悦色起来,准许我和柳依一起上学回家,还把柳伊的衣服拿给我穿。我以为能够渐渐得到父爱,高兴的不得了。那段时间梦里都是甜甜的糖果色彩。

直到我被关进黑黑的小屋里,我被捆着手,堵着嘴。有一个刀疤脸男人说如果我不听话就用锯子把我锯成一块块的。

他们以为我是柳伊,是柳世权的独生女儿、伊伊大小姐。

我至今清清楚楚地记得柳世权的声音带着嘲弄和不耐烦,冷冰冰的从免提电话机那一端传过来,“你们绑错人了,我的伊伊现在就在我身边……你们不信?那丫头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杀要剐都随你们高兴……”

我恐惧的看着听着这一切,柳世权的话比那些绑匪们气急败坏的表情更可怖。他们以为真的绑错人,把带我来的光头男人围攻打骂了一通。

那人是个恋童癖,被骂之后将怒气全部撒到我身上,我就在那个潮湿阴冷肮脏作呕的小屋里度过令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三天。

三天后,我全身是伤被人在阴沟旁发现送到医院,躺了一个月。我怕被再次送回柳家,伤好一点就从医院偷跑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去那里,就在这时候我被一个草台班子拐了,从此开始两年多沿路卖艺、餐风露宿的生活。你可能根本想不到现在还有那样的杂耍团存在吧。七、八个小女孩子,大多是孤儿或离家出走,被连蒙带骗的拐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吃不饱穿不暖,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他们为了杀鸡儆猴不让我们逃跑,把一个跑掉的小女孩捉回来,当着大家的面活活打折双腿,那女孩才十一岁,我现在还偶尔会梦到那惨不忍睹的场面和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可他们仍然不放过她,每天逼她在路边乞讨博取同情。我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每天度日如年,也渐渐的麻木了。

后来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城市,和我睡一个床的小姐妹从高台上掉下来,摔成高位截瘫。我怕有一天也会跟她一样,就大着胆子跑了出来,我跟自己说,如果再被捉回去,我就自我了断,给自己一个痛快,免得零零碎碎的受苦。

我在垃圾堆躲了两天,碰到一位好心的妇人,她帮我联系到敏姨,我才算脱离苦海。

敏姨在我失踪那年就从柳家出来,柳世权对外说我死了,她不相信。这几年一直在竭尽所能四处打听我的下落。忽然见到我失而复得,她高兴得哭了很久。

我从内到外伤痕累累,整整一年多无法正常入睡,厌食、抑郁,常常从恶梦中惊醒,恨得自己咬自己。

敏姨为我寻医问药花光了全部积蓄。我自从被绑票那年就没能再上学,这时候也拒绝再念书,每天和敏姨一起在餐馆打工,相依为命。

六年前,我们的日子刚刚好转,敏姨却在灶台前突然晕倒,人事不知。我为了支付高额的医药费到天上人间做了舞娘。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讲完了这一切,大概是拂晓了,屋里没有开灯,借着从窗子隐隐的透进来暗蒙蒙的光,隐约可辨轮廓。

我在沙发上躺着,宋沥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只手无意识的轻轻摩挲我的脸,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熠熠闪光的眼睛。

我舒服了很多,常年氤氲在我心里的一口闷气,随着我的倾吐渐渐的散开,“所以,我这条命是敏姨给的,为她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宋沥慢吞吞的开口,声音微微沙哑,“你现在,还恨他们么?”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坦白的说:“恨的。”

“可是没见到范金璇之前,我真的没打算见他们,我只想这辈子好好的报答敏姨,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我慢慢的探出手去,摸到他脸上,“其实,若不是范金璇用敏姨要挟我,我根本不会答应她,我真的不想见到他们,你相信么?”

宋沥没有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覆下脸来,气息慢慢靠近,嘴唇盖在我的眼睑上,然后辗转向下,脸颊,脖颈,锁骨,再蜿蜒向上,最后吻在我唇上。

他的吻强势又霸道,似乎包含千言万语。

我伸过双臂环抱住他的肩膀,软软的承受着他的索取和倾诉,不知不觉,一滴泪顺着我的眼角滑下。

他察觉到了,身体一僵。慢慢的凑上去吸去那滴泪,然后一路舔允着,吻到我的眼角。“别哭。”他的声音里有不可错认的、浓浓的怜惜。

我吸了吸鼻子,笑了一下,“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抱着我的头,轻轻的叹息:“可怜的小傻瓜。”

这样呆了一会儿,天慢慢放亮。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把我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到我身上。又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亲,“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下周我在T岛有个会,你和我一起,去散散心。”

我点点头,忽然间有了睡意。这两天觉得空荡荡的心现在仿佛又被填上了东西,好像又有了依靠似的。

我慢慢的阖上眼,居然很快进入了梦乡。

T岛是热带有名的陆游胜地。尤其以澄澈碧蓝的海水和细若白盐的沙滩出名。

宋沥只用了半天就解决了公事,带我住进海边雅洁别致、充满异域风情的旅店小屋,畅快淋漓的玩耍了四天。

我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出来玩过,这四天里,我没有一丝丝的忧愁烦恼,把一切的身前身后事都抛到九霄云外。

这是我最最明媚、最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宛如置身天堂。

我站在礁石上,脚下的海水清澈可喜,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中婀娜的水草和斑斓明亮、游来游去的小鱼;远一点,海水碧蓝明净,像水洗出的一整块软玉,又仿佛把天空装在里面;更远些,海水变成蓝紫色,倒有几分小盈那条晚礼服的调调儿,明艳的紫和冷冽的蓝交织融合,那颜色沉郁而不暗哑,澄澈而不单薄。

海滩上搭了一条木桥通向海天深处,大概三四十米的样子,尽头是一处凉棚,只放了两把摇椅、一只矮桌和一只小小的木架。桌上摆放着精致茶器。木架上有几本书籍和一支望远镜。躺在这里,嗅着微微带着咸味的空气,享受着情人手指一般温柔的海风。看一会儿书,累了再看看海景,四周都是海,你可以幻想自己在海中央。心情是慵懒而闲适的,仿佛时间停驻。

在这样的世外仙境中,拥有这样的心情,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事需要你去思虑。

他教我游泳,等我刚刚自己游了一会儿,他忽然从水里钻出来,把我整个人抱住孩子气的笑,“看我捉住了,一条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