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1806300000199

第199章

众人皆站起来应了,一时间皆忙着动起手来,按着圣旨及尚服的要求指点,各自忙活起来,也有确实动不了手的,黛玉命有司皆一一记录下来。一会儿让织室女工教这些人,再仔细看看下面,已有许多人已经动手,宁公主亦做得有模有样,黛玉很是欣慰。

上回说到长球宫内黛玉让众人比试针织女红,几人欢喜几人愁。

只是此时皇太后、皇太妃及娴公主皆在。几位大长公主如永昌公主,闻言后很是不乐意,她堂堂公主,自小金枝玉叶,那里做过这等下作之事?故而很是别扭了一阵儿,四处打量一番,却见一多半皆在动手寻思着该做个什么。也有的在高几上已开始裁剪起来,也有的拿着架子开始夹起来准备绣花儿。

再往前瞧,却见皇后娘娘及皇太后皆在宫女帮衬下开始做东西,永昌公主更是如坐针毡。黛玉想起昨日皇上所言,想着自己果真许久不曾给哥哥做东西了,便一心要再绣个荷包给他。故而让人取来香料,自己捡了合适的针线,也不顾别人,自己歪在御榻上便忙活开了。虽则像她这般一日之内要绣完一个荷包几乎不可能,到底也算是起个头。

皇太后也操起针线来,让史良娣给棚了个架子,准备绣个小肚兜给孙儿,玉儿肚子里的小孙儿。皇太后想着便笑了,如今看来多半是个小太子,很该早些儿多多的给他预备许多东西才是。黛玉抬眼见皇太后也在做,便笑道:“母后也会做东西呢?”皇太后笑道:“母后也许久不曾动手了,怕是做得不好,玉儿可别笑话。”

娴公主在一边儿让惜春帮衬着,也在不知是绣手绢儿还是肚兜或是别的什么,闻言笑道:“回母后,皇后娘娘也是许久不曾做东西了,到时候可别落第了。”惜春道:“皇后娘娘的针线在园子里可是最好的,只是这许久不做了,可不知做得怎样了?只是晴雯姐姐的针线也是极好的,我们都比不上。”

两位皇太妃也在一旁儿描花样准备绣什么,此时皆抬头看着黛玉跟前正在裁剪的晴雯,笑道:“看看皇后身上的衣裳便知道了,这功夫,怕是我们一辈子都赶不上了。”晴雯礼让道:“回皇太妃,臣妾手脚拙劣,不敢稍稍比拟与皇太妃。不过是臣妾职责而已,不敢夸耀。”

黛玉道:“你这回又在做什么呢?朕也不缺什么?”晴雯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在赶制夏衣。”黛玉疑惑道:“这会儿就急着做夏衣做什么?去年那么些衣裳还没穿遍呢。还有,以后不许成天更换许多的新衣,那些衣裳有的穿都不曾穿过,很是浪费。想着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朕这里却多少新衣裳或是穿过一遭儿,或是压根儿便不曾穿过,暴殄天物圣所哀,以后不该如此了。你回头与詹事几人商议商议,好生俭省着些,朕要查看。”

晴雯忙应了,回道:“回皇后娘娘,臣领旨。只是虽则此时皇后娘娘身子不显,只怕到了入夏,许多衣裳未必能穿的了,故而还是得另作些,便是秋衣亦是如此。”黛玉皱着眉头,看着坐在底下挺着大肚子的宁公主,方道:“既如此,你们也少做些,以后切记不可奢侈糜费了,免遭天谴。心中多惦记着天下百姓,便不该如此了。便是皇上的衣裳一并如此。”

晴雯忙应了,另几位尚服也都应了,皇太后笑道:“哀家的也一并如此吧。今年哀家除了四时各添八套衣裳,图个兴头外,不得另外添置,违者重处。”长信宫各人也忙应了。如此一来,皇太妃、李淑妃、周昭媛等也都忙着下令,各自裁处多少不等。底下众人闻言虽则不算正式下旨,也不敢稍稍有违。

黛玉又让宁公主放下手头的针线去坐到她跟前,说道:“宁姐姐如今身子不便,就不用来了,否则若是稍稍有个闪失,怕是驸马要怪罪朕呢。”宁公主道:“回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圣德,天下富足。臣也学会做针线了,皆因手工粗陋,一直不敢送给皇后娘娘御览。今日难得有如此机缘,很该来让皇后娘娘看看的。”

黛玉听闻宁公主会做东西,很是高兴,忙问道:“宁姐姐做的什么?朕一会儿可是要看的。”宁公主羞笑道:“回皇后娘娘,不过是件儿肚兜,婆婆每常说该早些儿预备着,别到用时手忙脚乱的。”黛玉笑道:“这么说朕也该学着做了。若是皇儿能穿上朕亲手做得,定会格外喜欢的。”宁公主道:“回皇后娘娘,臣婆婆亦是这个意思,每常闲着便给孩儿做点儿,也是做母亲的一点儿心意。便是不如女工做得好,也是为娘的一份心。”

皇太后笑道:“不论儿女将来好坏,都是娘的心头肉,没有个不疼的。除了要操心吃穿用度,还要担心他将来长大了如何做人。不爱又不行,太过宠溺了,又怕宠坏了,所谓‘慈母多败儿’,不可不慎的。”皇太妃笑道:“怪道皇太后每常那么严厉的对宁儿,臣妾还以为皇太后不疼她呢。”一句话娴公主几个皆跟着笑了。

宁公主笑道:“启禀皇后娘娘,说起母子之情,本朝却有个模范。那真是父严母慈子孝,臣看着都羡慕。”众人皆吃惊的抬头看了眼宁公主,黛玉笑道:“宁姐姐不妨说来听听。”宁公主笑道:“本朝有个权贵之家,布被棉袍不说,府上下人之少、主人之勤、儿女之能,再无别个能比得上的。到如今也无个丫头仆妇,不过此前几个下人,做饭洗衣乃至收拾屋子针线女红等,皆是自己动手。那六岁小女,也是一手的好字,一手的绝活。”

皇太妃几人皆不信的看着宁公主,黛玉看着宁公主半日,突然脑子一转,莫非是她邻居、那才入都不久的徐家媳妇儿?想着便拿眼睛在众人中寻找,果真在后面诰命中远远的瞧见了两个粗见不显眼,仔细一瞧却极是与众不同的二人。正在专心的缝制什么东西,也不与旁人言语,也不思量,似乎一切皆是成竹在胸的,手下则不紧不慢的做着,极是娴熟。

黛玉看了宁公主一眼,又叫紫鹃道:“去将徐氏诰命请来朕要好生与她说说话。”紫鹃闻言果真去了。皇太后似乎也想起来了,看着宁公主道:“宁儿说的可是她们?倒是看着有些儿像。徐长史那般有谋略,且脾性沉稳,行事妥当,兴许就有个贤妻在后呢。”宁公主笑道:“回母后,与她们一比,儿臣就成了敝帚了。”

黛玉笑道:“宁儿也是个贤淑的好公主。孝顺婆婆,勤俭持家,又能心系天下,更能举荐贤能,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公主。”正说着,便见紫鹃已领着徐陶氏徐姜氏过来了。二人忙大礼见过黛玉后,垂首站立一旁。黛玉将二人仔细打量了半日,果真如宁公主当日所说,绝非寻常村妇,怕是与徐氏兄弟一般的女君子,女隐士。

粗略一看,二人似乎还有些木讷,仔细一瞧,二人进退有度,举止端方,谨言慎行,且极为守礼,黛玉一下便喜欢上了二人。再仔细打量二人衣着,皆是贡上的绸缎,却剪裁的极为精细,便是缝制的工艺,亦非寻常女工能做出来的。上面却极为古朴典雅的随意点缀着几件饰物,不显单调,也不累赘,处处透露出一种大家风范,绝非爆发新荣或是那些久居富贵场之人所能带有的一种拙中带巧来。一时间便是皇太后也吃了一惊。

黛玉忙叫几人将她二人才刚所坐位子及针线皆好生挪到跟前来坐下,二人十分不肯。黛玉笑道:“二位夫人不必客气,朕却是想找人教教朕做些实在的,偏生她们皆不肯。故而还要多向二位讨教才是。”二人忙跪地磕头连称不敢。

黛玉让二人起来,一边儿笑道:“听闻徐府至今并无丫头仆妇,则一应针织女红谁来做得?你二人能忙得过来?还是听闻贵府二位小姐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淑姑娘?”徐姜氏一如既往的不吭声,徐陶氏见宁公主再前,则必定是说过了,故而也不掩饰,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起自垄亩,贫穷困顿惯了,如今能自安,已是万幸。便是小女,多承皇后娘娘谬赞,亦不过是迫于其父之威而勉强为之,臣妾谢过皇后娘娘恩宠。”

黛玉看着二人道:“你们皆坐着一边儿说话吧,今日既然是召众位来比试女红针线的,便如你们寻常那般,边说边做,不耽误功夫。亦不用多礼。”徐陶氏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闻‘礼不可废’,乃安身立命之本也。臣妾惶恐,不敢有失。”黛玉笑道:“今日偶一为之,日后再说。只是你们这衣裳朕看着很是不错,亦是自己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