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心中念着:皇后娘娘那般依恋皇兄,他今生怕是没机会了,只是心中多有不甘。最近时常思及当初那人所言,果真是低人一头千差万别。如今敬肃王亦借着上次巡视得了不少的荣宠与朝廷的尊重,虽则暂时不曾有额外的赏赐,但到底有了这个经历了。自己年岁已大,又得不着佳人,又得不着皇位,如此蹉跎,何时是个了局?眼前佳人,虽则比皇后娘娘差了许多,然则却有一种近在手边的亲切。若是有了她,亦算是一种宽慰,再者,心中隐隐的有一种龌龊的念头,想着若是他得了皇兄的贵妃,不知皇兄该做何感想?
二人如此思量半日,忽而又同时抬头,却见二人眼中皆各有意。如此对视片刻,两下里脸都红了,到底是两个从未吃过荤的小鸡仔。又过了片刻,戊献王方回应过来,收了剑,上前行礼道:“见过贵妃娘娘。”吴贵妃也敛容正色了,闻言道:“戊献王别客气,倒是打搅了,多有不便,还望多包涵。”二人虽则客气,且皆是正色对答,到底语气中,皆带着一种干涩。
戊献王见吴贵妃不曾回避,便开言道:“回贵妃娘娘,我还要到荷海去走走,听闻贵妃娘娘最是擅长工笔,不知可否请贵妃娘娘指点一二?”吴贵妃闻言心下诧异,她何时擅长工笔了?只是看着戊献王的意思,想了一下方道:“妾身不过偶有涉猎而已,擅长二字可不敢当。”如此这般,这二人便一同去了荷海。
荷海中此时仍旧是光秃秃的,海水亦不过才破冰不久,风催过,层层波。吴贵妃见了那翻起的涟漪,心下有些急躁,看着戊献王道:“走了这半日,倒是有些儿口渴了,不知里面是否有水?”戊献王见四下无人,抱厦内亦是空着的,许是众人皆到了别处去赏花了,此处得到荷叶出水后,才会渐渐的热闹起来。故而那些日常洒扫的,不过清晨来擦拭一番,便去别处伺候去了。
想到里面没人,戊献王一下子着了火,觉着自己的嘴唇也干燥起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看着吴贵妃道:“我也不知道,不如进去瞧瞧吧。”吴贵妃见戊献王毫不推迟,又见他吐出舌头,虽则是添自己的嘴。突然间却极想上去让他舔几口,或是替他舔一下,这么想着,底下却已经湿了,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戊献王见吴贵妃愣神,不知何意,便也呆在那里,唯恐唐突了。正待赔礼,却又不知从何处赔起。犹疑之际,却见吴贵妃脸色羞红,更添了百般娇美,便伸了手,吴贵妃竟也不缩手。两手相触,方各自感觉到各自的心意,原来早已向往不已。故而也不待谁先谁后,便一块儿往屋内走去,一边儿都有些急起来。
到了偏房瞧见一榻,二人便如见了奶娘一般,忙扑上去抱到一起吮吸起来。一个是经年久旱的枯田,一个是初次下山的猛虎,此番遇到一起,更有一番味道。枯田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猛虎劲儿足,累了歇会儿,片刻又是劲头十足。如此反复数次,果真是好一番狂风骤雨,过足了瘾。直将二人累的气喘吁吁,娇微嗔嗔,死去复又活过来。
待得缓过劲儿来,二人意犹未尽,却见呆得时间有些久了,怕被人撞见,方起来收拾了。吴贵妃靠着戊献王道:“你我既然有意,将来该如何?”戊献王原是一时之兴,却尝到了甜头,便思量道:“别处皆不便,不如以后还来这里便宜些。”吴贵妃道:“这会儿这里还清静,日后就不定了。”戊献王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又想起二人皆乃初次,更是心下亲近了十分,当下便海誓山盟,百般恩爱起来。暂时也不顾虑那将来之事,毕竟也还不到顾虑之时。再者吴贵妃原本便没那么多算计,戊献王则年轻气盛,也不管那么多。如此一来,倒是百般找寻机会,做起假鸳鸯来。一时间竟也十分融洽,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上回说到吴贵妃与戊献王如今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更兼偷偷摸摸,比那些光明正大的,更显香甜得多。此时暂且按下此事,言归正传。
且说那日黛玉发现丹公主会挪步了,很是高兴,偏生丹公主过了一会儿便累了,很是不肯多动一下。待得皇上回来,黛玉本是有心想夸耀一番的,却见丹公主一点儿也不肯动,故而只得作罢。皇上见黛玉闷闷不乐,疑惑道:“妹妹怎么了?愁什么呢?”黛玉嘟着嘴道:“丹儿今日自己要学走路,开始走得很好的,可是后来怎么着也不肯多动一下。”
皇上笑道:“她如今才不过五个月,能试着学两下就不错了,那里就能盼着她这会儿便会走了呢?”黛玉拽着哥哥不依道:“也不是的,她也得好好学才是,若是不肯学,将来如何能走得了。才刚只学了一会儿,便不肯了。”说罢很是不悦的看着奶娘抱着的丹公主。却见丹公主正冲着她乐,嘴里犹自哇哇乱叫。
次日皇上下早朝回来,黛玉见正皇子丹公主也抱来了,便与皇上一人一个抱在怀里。皇上笑道:“丹儿,昨日累了,不如今日给母后走一下,否则母后便不要你了。”丹公主在皇上怀里蹬着脚,使劲儿的踢他,踩起来也格外的有劲儿。皇上笑道:“丹儿如今可是劲儿足了,脚劲儿这么大,一会儿定要从这里走到皇祖母那里去才好。”
吕莹与另一个奶妈抱过正皇子与丹公主,待得皇上与黛玉用过早膳,才一块儿到了偏殿,那里专门预备了几个暖阁间儿,铺设了极大的毯子,正皇子与丹公主好在上面玩儿。皇上与黛玉进去坐下,过了片刻才见奶妈将正皇子与丹公主抱来。黛玉接过正皇子笑道:“正儿可想不想走路?不如你先走着给母后瞧瞧?”
黛玉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便将正皇子放到地上,照着昨日的模样儿教正皇子走路。皇上笑道:“妹妹也太心急了,正儿本就比丹儿晚些,这会儿如何走得了?”黛玉很是愁烦道:“既如此,那就教丹儿吧。”皇上将丹公主递给黛玉,又伸手接过正皇子来,笑道:“教皇儿走路可是最累了,你这头两日还新鲜,过几日便该厌烦了。”
黛玉将丹公主放到地上,一边儿说道:“累又如何,我偏要教会她走不可。”说罢便一边儿教着丹公主一边儿说道:“丹儿最乖了,偏生要走给父皇看看,免得父皇笑话母后。”却见丹公主跟着黛玉摆弄,很是有模有样的走起来,小脚儿还摆弄的很是齐整,一步一步丝毫不乱。黛玉笑道:“哥哥,你看丹儿走得多好。”
皇上一旁摇头笑道:“丹儿果真比妹妹当初走得好,若这般下去,过上一个月就该能自己走了。”黛玉听闻皇上又说她幼时,便哼道:“我当初怎么走得不好了?哥哥每常气我。”皇上笑道:“妹妹老家传说走路走得玩的孩子聪慧有福气,故而皆不让教你。哥哥总是偷偷的教,即便是那般,还是快到九个月了才学会的。”
黛玉气道:“如今倒好,带着皇儿哥哥倒是每常拿我说事儿,下次很该不搭理哥哥才好。”吕莹笑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倒是记得清楚,如今带着皇儿依旧是有模有样的。想来当初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听来倒是有趣儿。”史良娣笑道:“回皇后娘娘,臣妾说句犯上的话,听皇上说着怎么都像带着童养媳长大的。”
黛玉闻言更是气的直瞪眼,将脸儿憋的通红,皇上笑道:“才不是童养媳呢。倒是像个上门女婿。后来被岳父看不上,赶回来了。后来媳妇儿念旧情,又跟着来了。”皇上一语未毕,殿内诸人皆瞅着皇上皇后笑。黛玉气得抱着丹公主过去踢皇上,一边儿恨道:“父皇如今越来越学着油腔滑调了,丹儿多踢他几下,免得将来父皇还欺负母后。”
皇上一手抱过黛玉母女二人笑道:“丹儿可是父皇的乖公主呢,怎会舍得踢父皇。父皇最疼母后了,疼还疼不过来,那里舍得欺负母后。”当着这么多人,黛玉被羞臊的面红耳赤,甩开皇上便抱着丹公主一边儿学走路去了。却见丹公主总要朝着皇上这边儿了来,黛玉不悦道:“父皇那般欺负我们,你还向着他,可见的女儿最向着父亲,若是这般母后不要了。”
丹公主见黛玉在后面呵斥,便停下来,回过头来冲着黛玉直笑,又用双手捧着黛玉的脸轻轻拍着,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黛玉见丹公主模样,笑道:“还知道讨好母后,就不许想着父皇。不许你做个墙头草,见了父皇的册封便想父皇,见了母后的嫁妆便想母后,将来长大了也是个察言辩色的势利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