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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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亶皇子应道:“回父皇,母后与姨妈的诗儿臣都见过,都是极好的,儿臣做不出来,不敢跟母后及姨妈比。皇兄作得比儿臣好,皇兄可以算个数。儿臣还是帮母后眷抄吧,望父皇允准。”怡亲王亦笑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与卫国公夫人之诗不相上下,臣自愧不如。”

黛玉笑道:“师兄何必过谦,今日过节合家团聚,不过图个意兴,朕亦许久不曾做得了。今日可说好,随意而为,不用颂圣,更不用合制,否则便俗了。都是一家子骨肉,今日不如随喜的好。我们尽管做来,正儿与亶儿自己随意凑一首,帮着眷抄即可。”外面伺候的早已备下桌案,正皇子果真离了席,至案边坐了。

皇太后笑道:“你们都要做,我不会的来掌坛,回来给你们定输赢。”怡王太妃亦是笑道:“我做监察,不许相帮。”众人闻言四处看了一眼,却见卫国公正在给卫国公夫人使眼色。黛玉笑道:“婶子的监察可要公证,嫂子亦要自己做来,便是随意凑几句亦可。今日没鹿肉,云妹妹便少作一首,尽兴即可。”

娴公主等看着卫国公抓耳挠腮,皆不禁捂嘴偷笑。靖献王则笑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今日既然没鹿肉,不如臣舞剑为众人助兴,不知可否?”听得此正皇子忙应道:“舅父,不如你吹笛子吧,我来舞剑。”黛玉一听笑道:“正是,不达与娴儿合奏一曲去,许久不曾听得你二人合奏了,这会儿趁着众人还不曾作得诗来,正儿先去舞剑一回。”

靖献王与娴公主相视一眼,便点头应了。正皇子接过木剑,威烈侯小心的盯着,却见正皇子剑走游龙,身形飘逸,虽算不上出神入化,却亦是连贯优美,比之前长进不少。一时舞毕,众人皆忍不住喝彩。亶皇子坐在父皇怀里,很是跃跃欲试,奈何看了母后几次,很是不敢,唯恐母后担忧,更兼害怕母后不高兴,只得作罢。

此时古琴已经摆上,玉笛亦已送上。靖献王接过玉笛,娴公主坐到古琴后,动手试过几下,方闭了眼睛。靖献王初次用这玉笛,横在嘴边,轻轻吹响。一阵清远悠扬、潇洒飘逸之声由远及近,让众人皆有些飘飘然起来,似乎随时便将羽化,随风而去,又或是奔月寻嫦娥。

李白有诗《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道是:“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又有李益诗《春夜闻笛》,写得是:“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洞庭一夜无穷雁,不待天明尽北飞。”说不尽的笛声凄凉落寞意,道不完的落雁愁寒孤单情。谁知笛子到了靖献王手里,却是奏出这种感觉,平添三分俊美。

渐渐的,但见笛声之中琴声渐起,温润如玉,又一唱一和,极为和谐,直将众人听得忘了情。细细听来,依旧是《安士乐》,却被靖献王稍稍改了一下,更显得其乐无穷,又进退有度,沉稳含蓄。古语郑声淫,而《韶》《武》能令人思无邪。想来是靖献王如今掌管礼部,要更张礼教,化行天下。又恐古乐人不懂,故而稍为更张的吧。

一曲结束,众人皆如沐春风一般,霎时神清气爽起来。随着已经爬上树梢头的圆月明亮起来,一轮清辉洒遍大地,几个准备作诗的,便四下里寻觅开去了。亶皇子亦离了皇上怀里,到案边与正皇子并肩坐着,一块儿寻思起来。一会儿又掂起毛笔,给卫国公夫人及母后登录下来。一时间众人皆多少做得一两首来,又交给正皇子眷抄,在案边却皆吃了一惊。

原来亶皇子用中号笔写得正楷,虽说小儿之字,端端正正,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却总觉得一股雄浑的中气,力透纸背,扑面而来。亶皇子却不曾发觉,将母后舅父姨妈王叔的皆接过来与正皇子小心的眷抄着。皇上站在亶皇子背后亦是吓了一跳,想起当初他画得那不曾点睛的飞龙,倒是有点儿这个意思,许是天生的气度吧。

故而众人皆忘了评诗,却将这兄弟二人的字品评了一番,见将近入更了,那些人还得回府去,而黛玉亦坐得久了,很该回去歇息才是,众人方四下里散了。皇上小心的扶着黛玉回去,回头瞧见亶皇子趴在灵珠背上,已然睡着了。

皇上心疼的看着黛玉,唯恐她吃不消,黛玉笑道:“不碍事的,白露说若是能撑得住,多坐一会儿亦无妨,再者今日难得众人高兴,尽兴玩了一回,总不好早早回来扫了大家的兴的。”皇上摇摇头无奈的陪着黛玉去收拾了方一同歇下。

如今连年丰收,朝中贤臣良相辅佐,诸事顺利。长话短说,展眼便是正皇子的生日,因着是五岁,虽然顾忌丹公主,却一来时日已久,二来黛玉心中明了她已经仙去,再者总不好为难了正皇子,故而将这个生日好生操办了一下。

一大早起来,黛玉便挺着大肚子指挥起来,定要到菊园设宴,又将亲近之人召来许多,又命人找出当时的万民伞,赏赐给正皇子。安顿完毕,白露扶着黛玉晃悠悠的到了菊园,将亭子内的一处立了围屏,又摆下御榻,扶着黛玉在上面躺着歇息片刻。

不知是白露已经成家立事明白了许多,还是当初由着虚夫人服侍黛玉这会儿方得了机会,总之此番看来白露伺候的亦是极为细心的,托赖她黛玉如今亦好过了许多。便是这会儿,躺在这里听着外面竹林里秋风吹过,传来细细龙吟声,亦是极其清爽的。雪雁让四处皆拢了炭盆,又递上斗篷来,将黛玉裹了个严实。

不想才收拾好,便听得众人陆续到来,不到片刻皇上与正皇子及亶皇子亦来了。黛玉忙起身见过众人,拉着正皇子笑道:“正儿今日为何回来的这么早?”正皇子回头看了看东少保及夏少傅,黛玉才注意到二人亦跟着来了,便笑道:“又是保傅给你放假了?”

正皇子回道:“回母后,保傅说儿臣是母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故而越是生日,越该来孝顺母后。听得母后特意在此置酒为儿臣过寿,儿臣惶恐,故而便赶紧来了。”黛玉起来拉着正皇子笑道:“正儿一直都很孝顺的,今日很该歇息一会儿了。母后如今都懒了,不曾动手。只让奶娘给你做了件褂子,你不要怪罪母后才好。”

正皇子看着吕莹递上来的新褂子,用得正是他头次打到的白狐皮,不解的问道:“回母后,这个原是儿臣孝顺母后的,为何又给儿臣用上了?母后可是从来不曾嫌弃过儿臣的。”黛玉牵着他入了席,笑道:“正儿要先学着如何自立,然后才是孝顺母后。如今能穿上自己打来的衣料,明年便该跟着父皇去学着耕地了。再则你已经孝顺过母后,这是母后心疼皇儿,另外送给皇儿的,不一样。”

正皇子闻言跪地叩谢道:“回母后,儿臣谨记母后教诲。必先自立而后求孝顺,所谓修身齐家,若身不修,则足不立。若是立足尚且不能,则一应孝顺皆是虚空之言,儿臣受教。”黛玉扶起他笑道:“正儿如今亦长大了,很多事情便要换个想法,要慢慢照着大人的标准去行事。原先教得那些,不过是练你心性而已,正儿可记住了?”

正皇子点头道:“回母后,儿臣铭记于心,不敢稍忘。”亶皇子在黛玉跟前站了许久,此见间母后与皇兄说完了,方拉着黛玉的手道:“回母后,儿臣亦听明白了,儿臣亦要去学稼穑。”黛玉失笑道:“你还小点儿呢,皇兄都五岁了,母后才让他去得,你也要五岁之后,否则不许去。免得众人伺候你还伺候不过来。”

东少保上来回道:“启禀皇后娘娘,若说学稼穑,亶皇子确实尚幼,然则若是去看看,未为不可。亶皇子凡事学得皆比别人快而且细致些,臣恐其能学会亦未可知。”皇上下旨众人皆坐了,方皱着眉头看着亶皇子道:“此事待得明年开春再议不迟。亶儿便是学得快,亦该将学会之事熟练了方好,否则贪多嚼不烂,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学会了,就是动不了手。”

黛玉亦是看着亶皇子道:“亶儿乖,父皇言之有理,亶儿这会儿亦不用着急。便是来年开春再商议不迟。”亶皇子只得作罢,心下却很是郁郁的,众人总要说他小,什么都不肯让他做,何时才能长大呢?看着皇兄多好,日后还是跟着皇兄多学点儿吧。

开席后众人不过依旧说笑一番,无肖细说。长秋宫倒是受了不少贺礼,许是因着五岁生日不同以往,故而便是邛都与大月氏,皆送来贺礼。虽贺礼各有轻重,然则皆是一片心意,少不得还得一一打赏一番。如此亦很是忙了几日,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