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1806300000341

第341章

听得她啰嗦完,黛玉忽而笑道:“你说得倒也是,除过徐陶夫人与徐姜夫人外,别的大些儿的如今可不是皆在朝廷宫闱当差着呢。只是这会儿且别着急说这个,朕倒是想起一事来。你注意到不曾,徐瑕的长女极其聪慧,能与她六岁的妹妹一同读书。且皆在徐太太跟前教养,想来亦当是贤淑有德之人,将来长大后又当是一奇女。”

这会儿不仅史良娣笑,雪雁与过来服侍的几个宫女儿皆捧腹,黛玉奇怪的看着几人,笑道:“朕说得有何不妥?若是十八岁与二十岁一同读书,亦算不得什么新闻。若是四岁不到的小儿能与六岁的姑娘一同读书,则必定是极其伶俐懂事的。”

史良娣等犹自在笑,傅姆过来扶着黛玉去后殿更衣,待会儿该用早膳了。见史良娣等皆笑得前仰后合,方含笑回道:“启禀皇后娘娘,她们意思皇后娘娘才刚算计完徐家父子,如今可是连徐家的外孙女儿又都算计上了。臣妾看来如今都中虽则人人或真心或假意得在慕义向善,却唯有这徐家才是真正的古朴纯良。来日便是算计了他家外孙女儿,亦无不妥。”

史良娣与雪雁刚停下来,听得傅姆又当是真事儿一般说起来,又一阵好笑。黛玉嗔道:“朕但凡见了好得便赞赏几句,很是想结交一番;见了不好得便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即教化了他,或是惩治他一番。这有何好笑的?你们亦很该学着多举荐贤良才是。”

史良娣与雪雁皆笑着应了,黛玉已经更衣完毕,方又一块儿出去用早膳。不想几日后威烈侯趁便便来回明黛玉,柱国公与徐丞相皆遵旨,并无不从之理。虽则心下仍有点儿歉疚,黛玉还是甚为感激,点头道:“他们二人却都是难得的忠良,再无不肯的。如此倒是要辛苦你们二位了。既如此,还是将你放出去松散几年吧,你府中不该没个人当家的。”此亦是实情,黛玉又坚持,威烈侯方叩谢皇恩,自回去了。

重阳那日,威烈侯已经交割完毕出去,徐瑕则正式入宫,见过众人。昭公主与慈公主乐公主皆拜过师傅,相见之下,倒也还不错。徐瑕许是已经长大,或是当了几年家,很是沉稳大度了许多。又见自己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儿,故而见了灵巧的昭公主,很是合得来。黛玉与皇太后见公主与徐瑕有些儿缘分,皆很是高兴,当下便赏赐不少。

自从徐瑕入宫,黛玉方算是在皇儿教养之事上舒了一大口气。转眼昭公主生日,黛玉因着高兴,更是下旨召来许多人,顺带将徐陶氏与徐三姑娘及徐瑕的两个小姐儿皆召来。相见之下对别人还好,唯有赵大姑娘即徐瑕的大姐儿,赞不绝口。只见她眉眼间很是有着威烈侯乃至柱国公的那种温文尔雅,却智慧内涵。虽则四岁不到,却进退有度,对答从容。

相见之下,昭公主很快便与赵大姑娘玩到一块儿去了。二人拉着手在一旁说了半日话,一会儿又一块儿牵着手去给徐瑕行礼,看着很是像姐妹二人,倒是让慈公主与乐公主羡慕了好一会儿。好在有母后抱着,二位小公主才算是安慰了好些儿。

散席后皇上见皇太后等意犹未尽,故而又留下宣亲王文亲王等自家人,命重新开席,陪着皇太后一块儿说说话。黛玉很是不舍得赵大姑娘回去,又命人赏赐了许多东西。皇上见黛玉依依不舍,笑道:“妹妹若是舍不得,不如将她留下来,跟昭儿一块儿读书。昭儿亦多个伴儿,她们才刚还那般亲热着呢。”

昭公主坐着黛玉怀里应道:“回父皇,儿臣才刚问过嫄姐姐,嫄姐姐说母后都让威烈侯回去了,她亦不肯入宫,以避嫌。”黛玉道:“昭儿可是喜欢嫄姐姐?”昭公主点头道:“回母后,嫄姐姐读过的书有许多儿臣还不曾读过,还知道许多事情,儿臣喜欢嫄姐姐和顺,跟徐妈妈一样。”听得最后一句皇上瞪着眼看着黛玉母女。

黛玉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笑道:“要说赵大姑娘小小年纪,能如此体贴懂事,又能照顾昭儿,所言又很是有些道理。不如昭儿跟着徐妈妈先好好读书,待得将来徐妈妈出去后昭儿再找嫄姐姐作伴吧。只是读书可要用心才是,否则将来若是远远比不上嫄姐姐,可就做不成伴儿了。”昭公主见黛玉亦不好强求,只得点头应了,心下使劲儿想着一定要读好多书,跟徐妈妈学很多事情,将来一定要跟嫄姐姐做伴儿。

皇上忽而想起一事来,笑道:“最近倒是接到各地许多奏折,想来朝贡亦快送到了。毋寡上的奏折很是感激妹妹。说如今和慧郡主在那里做下许多大事情,甚得大月氏众人的拥戴,故而特意另备一份厚礼,作为谢仪。还请妹妹得空了巡幸西北,欲当面致谢。”

黛玉笑道:“如此下去过几年大月氏就该被搬空了,年年都是厚礼一份儿。这里又得被一份丰厚的赏赐回去,两下里这么送着,倒是也有意思。”皇上笑道:“情分好不就是这么送来送去的吗?他们有情我们有义,岂不是件儿好事?难不成还巴望着四处都不来送?”

黛玉无奈的摇头笑道:“倒是徐家姑娘果真是个个贤良有德,可见得徐太太教导有方。只是巡幸,如何便是请的我,想是请旨吧?哥哥可打算去了?”说罢好笑的看着皇上,却见皇上有点儿烦难,方收了笑容,疑惑道:“可是有何事故?”

皇上叹道:“原本还好,岂知大月氏与邛都皆奏请巡幸,朝中亦颇有附和者。便是周尚书亦附和,以为如今承平日久,很该四处巡幸一番,彰显圣德,宣化天下。哥哥已经说过,巡幸扰民,而且所费颇巨,如今天下稍富,尚不宜如此而耗民财的。岂知几人皆以为如今近十年来风调雨顺,国用大足,天下仰慕。若得巡幸,必能更加齐心协力,又能动天地,降甘露,泽万民。最近此等折子还多起来了。”

昭公主两只眼珠子骨碌碌的一会儿看看父皇,一会儿看看母后,这会儿皱着眉头道:“回母后,何谓巡幸?父皇为何不去呢?”黛玉看了看昭公主,又抬头看着宣亲王与文亲王道:“正儿亶儿,你们都不小了,对于此事你们何看法,说来让你父皇借鉴借鉴。”

正皇子起身应道:“回父皇,回母后,儿臣以为正如父皇所言,此时尚不宜巡幸。天子出行,巡幸地方,自古有之,自尧舜禹至商周乃至汉唐,屡有记载。宣威布德,体察民情,考核吏治,乃至练兵狩猎,觐见诸侯,受郡国记,目的各异。先祖先皇等亦多次出巡。当此之时,天下初定,民心初和,巡幸而定天下,并无不可。

此时却不同,天下归心,百姓安定,圣德远被,泽及四夷。父皇一号令而天下震动,天威已著而无可复加。又如今四处皆在兴教化,前科考试,已初见成效。更兼德化非一早一夕之功,便是父皇巡幸,于事并无多少益处。如说体察民情、考核吏治。则圣旨一下而四处皆动,便是稍有不善者,亦必当尽力遮掩。故而父皇所见,必当是太平盛世之景,圣驾不动而事况已明,又何须再多此一举?

至于觐见诸侯一条,本朝制度,外姓封王有限,封地更少,无需担忧。而都外诸侯大多乃袭爵后世,爵位低而封地少,影响有限。且封地不过夹杂官地之中,但取息而已,无得单独为治;不比周汉之诸侯,有国,另治,故而统辖国中,能为事。正因如此,天下租赋户部已经统管,故而并无单独簿记可受。以上皆为巡幸之因不得立者也。

而巡幸又有诸多不利之处。耗费太巨,此其一。圣驾一动,随行者众,人众之外,车马裘服,仪仗卤簿,多不胜数,此皆需耗费财物而就。而父皇所到之处,必定备下赏赐。所幸者广,所费者多。而驻跸各处,或修行宫,或驻大家,皆需修缮预备,此则又一耗费也。

妨碍百姓,此其二。圣驾所行之处,必当修路架桥,侵占田地,动用劳力。曾闻有巡幸之圣旨下而天下预备将近半年,则妨碍农时必不可免。又所到之处,必定驱逐设防警备,往往弄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如此说来,倒是巡幸而致天下不安。

滋长攀比奉承或是饰伪之风,此其三,亦是更为隐蔽危害更大之处。往常先祖等巡幸,接驾之家相互攀比,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金土银泥。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更有各地官府,竞相攀比,比哪里的路修得好,接驾风光,百姓看得富庶,如此等等。又有专营取巧之辈,或趁机勾结都官,以为应和,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