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名门“淑”女:尧天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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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凌青岚抬手抹了把眼泪,向前走了两步,缓缓跪下,道,“罪臣之子凌青岚参见陛下。”

“按理说,凌贵君更当是先皇星帝的贵君!”凤尧天缓缓靠在椅背上,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人。

凌青岚跪着的身躯一僵,略有些消沉认命的声音轻轻响起,“是,请陛下降罪。”

“降罪?青岚何罪之有?”凤尧天眨了下眼,略有些漫不经心。

“……”凌青岚一时不语。何罪之有,他的母样害死司徒一家,这事他并不是不知情,未进宫为贵君时,他便无意听到母亲的这一秘密,当时他是何其的震惊,他一直尊敬爱戴的母亲,竟然是个残害忠良,妄害人命,为博武王欢心,为自己图谋高官地位的见利忘义的小人。可是,母亲再如何,她也是母亲,没有父亲,母亲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亲人没了,他生有何恋?

连日来的打击让他再也承受不了,先是被那混世魔王凌辱,好不容易在清风雅斋找到了一丝未出阁时的欢乐,却偏偏又……

“青岚,抬起头来。”凤尧天心中稍软,放柔了声音道,闻声,凌青岚身体一颤,缓缓地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庞。

梨花带雨,肤若凝玉,眸若星滩,却充斥着浓浓的悲伤,真的很美,凤尧天望着这张脸,思绪渐渐回到过往,那凤尧天对凌青岚可谓是一见倾心,真正的爱在心中的,那时的闭青岚也不是如今这番模样,依稀有印象,那时的青岚……

“青岚,我记得过去的你很活泼,时常欢笑着……”凤尧天静静道,以往的青岚的确很快乐,无忧无虑地就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欢快活泼。

那是真正的年少不识愁滋味。

凌青岚怔住,有些难堪的复又低垂了头,过去,终究只是过去,如烟云一梦,再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凤尧天起身,朝他走去,缓缓俯身,扶住凌青岚孱弱的身子。

“陛下!”凌青岚一惊,猛地向后退去,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开始不住地颤抖挣扎,凤尧天微一蹙眉,手掌扣住他肩头,沉声道,“你在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紧张什么,起来。”

凌青岚闻言果然不敢再挣扎,顺着凤尧天的力道起身,凤尧天暗观他,直觉得这人儿比上次在观玉时更加消瘦,那身子仿佛只要风轻轻一吹就会倒。

凤尧天拉着他在桌旁坐下,凝视着他苍白的容颜,正色道,“凌捷,你的母亲,是罪有应得,她欠我司徒家三百口的人命,这债,她该还。”青岚闻言,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落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见他没有反抗情绪,凤尧天又道,“但是,青岚无罪。从现在开始,青岚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生活,我也会帮助你,你不用想着死。如果你此时心中想着追随你母亲而去的话,那并有多少意义。你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美好人生,写诗作画,抚琴唱曲,嫁人生子……”

青岚闻言猛地抬起头,看向凤尧天认真的脸。

凤尧天又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绝望,生无可恋,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凌青岚猛地瞪大了眼睛,眼里终于有了悲伤绝望以外的表情。

“如果你能想的明白,那么,今后我便是你可以依靠的人,在这个世上,你还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当然,前提是你不恨杀母之仇,能够真正地放下心怀,解开心结。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恩怨事非,又岂是你说得清的。”凤尧天淡淡补充。

瞥了凌青岚一眼,见他表情复杂挣扎,凤尧天暗自点了点头,再不多说,从桌上起身,道,“青岚去洗把脸吧,哭成这样,那高斋十才子看到了还不找我拼命?”

青岚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凤尧天望着那孱弱地身影,暗暗摇了摇头,凤尧天的那抹意识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她,过去凤尧天对凌青岚的那份爱慕从未消淡,哪怕得不到他,也希望他快乐。

凤尧天与凌青岚直下了楼,见湘水等四人正在桌畔品茗聊天,看到凤尧天二人出来,千雪率先起身迎了上前,“珏……”看到一旁的凌青岚,千雪话音一顿,透给了凤尧天一个询问的眼神。凤尧天道,“千雪,有空你就与青岚多说说话吧。”

千雪一愣,点了点头,看向青岚,轻轻拉开一抹微笑,挽住了他的手臂。

凤尧天到旁坐下来,见崔元竹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唇角微微勾起,忽然,却只听崔元竹说了一句令凤尧天满头黑线的话。

“早知道小姐与雅鱼是好朋友,我还干什么骗你那四个字,亏我还想着将那副好字做成牌匾送于清风雅斋呢。”崔元竹摇头叹息。

凤尧天顿时笑容一僵,满眼错愕地望着崔元竹。

“哈哈……”蓝湘水放下茶杯,看着凤尧天此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开来,“我还是头一次见珏儿吃瘪……”

江雅鱼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也是‘噗哧’一笑,凤尧天狠狠瞪了两眼不给给面子的人,眼睛微微一眯,危险地瞅向了崔元竹。

身后千雪也是笑意一闪,凌青岚静望着这合谐宁静地场景,心中无比酸楚,黯然地别开了脸。

似乎是注意到了凌青岚的黯然,凤尧天道,“青岚是继续留在清风雅斋还是跟我一起走?”

“我,我……”凌青岚嗫嚅着,神情无措,此时的清风公子没有平日里的淡漠疏远,使得崔元竹与雅鱼暗暗惊奇。

凤尧天道,“我以为我的地方就是青岚的家,当然,清风雅斋也不错,这里是雅鱼的地盘,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你自己选择吧,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凌青岚看了凤尧天一眼,咬了咬牙道,“我想回京。”母亲尸骨未寒,他总是要回去祭拜的。

凤尧天抬头,看向那神情怯懦,局促紧张的人,与湘水对视一眼,湘水从身旁拿出一只黑色匣子,递于凌青岚,凤尧天道,“如果是为了你母亲,我想不必了,凌家已经不复存在,你母亲的骨灰,我一并给你带来了。”

凌青岚蓦地一颤,抱住怀里的黑匣子,不顾得有人在场,眼泪再也不受控制落下,气氛一瞬间沉闷,凤尧天回头看向雅鱼与崔元竹道,“雅鱼,我们先回去了。”

雅鱼看了凌青岚一眼,道,“好,明日我再邀玉好好聚一聚吧,我想,娘亲也会很高兴见到玉的。”

凤尧天点了点头,起身道,“青岚就先跟我们走吧。”

凌青岚抱着黑匣子,哀哀哭泣着,母亲啊……如今却只成了一怀灰烬……

江雅鱼告别了崔元竹,往家中走去,玉回来了,她自是要告诉母亲。

回到家中,往日活络地气氛今日却显得格外安静,江雅鱼微微疑惑,却更难抑心中欢喜,未到屋中,便大声唤道,“娘,有好消息哦!”

屋内江家主听到江雅鱼地声音,顿时蹙眉,不悦地瞪着旁边的两名不速之客。

此时,就是再大的好消息,她也笑不出来啊……

江雅鱼见母亲没有回应,不禁心中疑惑更浓,推开门,江雅鱼笑道,“娘,你猜我见到谁了?”

未见母亲回应,江雅鱼微微一愣,猛地察觉气氛不对,抬眼往屋内一扫,脸上喜色顿时僵硬,“是你?”

“雅鱼好像不欢迎我!”曲心羽微笑,上前走到江雅鱼身边。

“岂止是不欢迎,你简直就是我们江家的灾难,你给我滚!”好半天,江雅鱼才反应过来,砰地一脚踢开门,大声住喝道。

曲心并不为江雅鱼的态度而恼,轻轻一笑道,“雅鱼别这样,踢坏了门还不是要你自己花银子修啊?”

江雅鱼眼神戒备而充满愤怒,大声斥道,“你又想做什么?告诉你,别想再打什么见鬼的火圣子的注意,再逼我,江雅鱼只能是一具尸体,我是不会如了你的愿的。”由其是想到曲心羽当初对玉的伤害,江雅鱼眼中不禁浮现淡淡的红芒,那愤怒到极致地表现。

曲心羽暗自心惊,心中不由苦笑一声,难道这就是报应?有些伤害只要一次就已刻骨铭心,雅鱼对她的恶感怕是不易被化去。

“雅鱼,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的,我这次来,只是想要和你做朋友……”

“你没资格和我谈朋友,我不会相信你的,要么你现在立刻离开,要么,我现在就自栽在你面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不知几时江雅鱼手中多了一柄短匕,此时,那短匕正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江家见状脸色剧变,指尖一颤,痛苦地闭了闭眼,却是硬生生忍住未有阻止。如今之计,她也别无他法,死,或许会痛苦,可是,死是为了捍卫她最后的尊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总比被抓走取血的好。

曲心羽面色微微一变,摇头苦笑一声,“好吧,我走。”轻叹口气,曲心羽转身向江家主行礼告辞,与煞一起离开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