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假若,凤尧天‘意外’死亡,那凤凰军是不是也可以继续他们历任的使命:只遵于凤天朝历代女皇,到那时……
想及此,凤尧星不禁眸露精亡,杀机,一晃而过,如此一来,凤尧天必、须、死——
纵然不是如此,她亦早就忍够了凤尧天。
杀心即动,风波必起!
就在此时,听到外面有人道,“贤王殿下到——”
“皇姐,皇姐,珏儿来了,你找珏儿来有什么事?”随着声音的接近,一阵阵脂粉香也扑鼻而来,旬彧揉了揉鼻子,暗自盘算着贤王殿下今日搽的胭脂是往日的几倍。
凤尧星却毫不嫌弃,凤眸柔和,摇头笑笑,温柔而无奈,看着花蝴蝶般扑进自己怀中的人,佯怒轻斥道,“珏儿,这样大了,还这般冒冒失失的,让外人看到了可要笑话了!”
“皇姐,你找珏儿来到底有什么事嘛?”凤尧天从凤尧星怀里钻出来,一把挽住凤尧星手臂,摇摇晃晃撒娇道。
女皇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点了一下凤尧天的额头,佯装生气,轻斥道,“你呀,伤好了,也不进宫,怎么,非得有事皇姐才能请你来不成,以前可不是这样,受了一次伤,居然连皇姐都给忘了——”
凤尧天噘噘嘴,颇为无辜,“皇姐你好坏,珏儿哪有忘了皇姐,珏儿只是忙嘛……”抬眼瞥了一旁的青莲红蔻二人一眼,眼神炙热无比。
凤尧星被凤尧天眼里流露出来的赤—裸—裸的爱欲惊的一愣,随即眸中嘲色一闪,心中对凤尧天的厌恶憎恨也更加浓烈了几分,杀机无形中一晃而过,对于她来说,能不能得到凤凰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到十三太保。
既如此,凤尧天如今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眸尾一扫青莲红蔻两人,此二人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不过,再美,却也只不过是两个下贱小奴而已,送了凤尧天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青莲红蔻却是注意到了女皇那不经意的一扫,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旬彧见女皇已然对凤尧天萌生了必杀之念,目光微微一闪,又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
凤尧天无形之中感觉腕上赤灵的身子紧了紧,有蠢蠢欲动之势,凤尧天心下暗惊,赤灵必是也感觉到了周围那种来自于凤尧星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冷唳杀气,一手探出,正待安抚赤灵,便见一位女官慌慌张张而来,禀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平王殿下出事了……”
一瞬间,气氛陡变。
那暗藏的杀气无形消失,仿若从未有过。
“什么?”凤尧星顿时眉头一蹙,不由得扬声问道。
凤尧天也是竖直了耳朵,她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平王也是好奇的,她从族谱上看到过,平王凤尧雨,字青瑾。
“回、回陛下,平王殿下在御花园里落水了……”
“落水?”
凤尧天微微皱眉。
凤尧星眼中不悦更盛,甚至是多了一抹不耐,却忽尔看了一眼凤尧天,见凤尧天眉头紧蹙,便对那女官道,“带路!”
风和日丽,御花园里百花斗妍,一阵微风抚来,还卷夹了一些自然,馥郁的花香,隐约中,还夹带了一些青草的气味,比她身上的脂粉香可好闻多了。
远远地,便见一群宫人跪成一片。
“女皇陛下驾到——贤亲王到——”
有人如此一报,那跪在地上的一片人立即面如死灰。
走近了,只见一抹单薄狼狈的身影正靠在一抹纤小的白色人儿身上,因为侧影看不到全那白色人儿的脸,但是,根据身形和那可爱圆圆的侧脸,凤尧天一眼便判断出这抱着那女子的人儿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凤子辰。
靠在凤子辰肩头的女子,浑身湿透,头发上不时地滴滴答答的落下水珠,打湿了凤子辰的肩头,那女子眼神黯淡无无光,嘴巴不时的歙合着,嘴唇苍白干裂。
凤尧天不禁暗自大诧,天啊,难道,凤子辰怀中的那女子就是平王凤尧雨?
看了一眼凤尧雨,凤尧天却是不由将目光朝一边儿的宁王凤尧雪瞥去,只见凤尧雪面色阴沉,眸中妒火怒烧,正狠狠瞪着凤尧雨,那眼神,似要将凤尧雨拆吃入腹。
突然,凤子辰怀中的凤尧雨转过了头,鼻翼冲着她与凤尧星的位置快速的嗅动了几下,干裂苍白的唇角忽地扬起了一个弧度,挣扎着身子从凤子辰怀中爬起来,“珏姐姐,珏姐姐,瑾儿要珏姐姐,珏姐姐来看瑾儿了……”
凤尧天直觉得脑门儿一轰,这、这凤尧雨明显就和一个白痴没什么区别嘛!
心中震惊意外万分,面上,却是雷打不动。
凤子辰动了动,转头,瞪了凤尧天一眼,一边轻柔小心地为凤尧雨捋了捋湿答答粘在脸上的乱发,一边道,“臭女,发什么呆,没听见六皇姐在叫你吗?”
臭女?叫她?
凤尧天当即脸色便黑了下来,敢情凤尧天还有外号?臭女?也只有这位小皇子敢叫的吧!心中不禁掠过一丝笑意,那小皇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限灵动与可爱,凤尧天佯怒回瞪了凤子辰一眼,便见凤尧雨已经蹒蹒跚跚的朝她跑来,凤尧天心道,这凤尧雨不唤别人,只唤她,莫非,以前与凤尧天关系很好?
凤尧天上前一步,也不嫌湿,拥住凤尧雨。
“哇——珏姐姐,瑾儿好冷,她们欺负瑾儿……”凤尧雨靠近凤尧天怀中便哇的一嚎啕大哭,似有无限委屈,眼泪鼻涕,毫不客气的擦到了凤尧天的衣服上。
一旁凤子辰微嘟起着小嘴,不悦的瞪着凤尧天,可是,心中却是微犯嘀咕,为什么,今天,他感觉凤尧天有些怪?也说不出是哪里怪,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她看自己的眼神……少了一些什么,又多了一些什么?
凤尧天还未曾说什么,便听那跪在地上的一片宫人,连连磕头,连连痛呼,“贤王饶命,奴才们不是故意的,贤王饶命啊——”
凤子辰一听,顿时小脸通红,眼中盛满愤怒不平,道,“哼,还敢说你们不是故意的?明明本皇子与三皇姐就看见你们一群狗奴才见没人就戏弄欺负六皇姐,还把她推下了荷塘,还敢狡辩?”
相较于凤尧星的冷漠不耐,凤尧雪的愤怒阴鸷,此时,凤子辰红扑扑的小脸,愤怒不平的眼神,让凤尧天暗暗心动,也暗暗的欣慰,这个小皇子,他在为凤尧雨不平,至少,她可以知道,他,是善良公平的。
“阿嚏——”
怀中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响亮地喷嚏,响亮的声音将周围有些诡谲的气氛震的更为尴尬了几分,一阵微风拂来,那单薄瘦弱的身子猛地在凤尧天怀中狠狠打了个冷战,凤尧天微微一怔,看到凤尧雨无神的双眼无力的搭拉下去,那干裂而又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唇,无意识的轻轻蠕动着,一声声细若蚊蝇的声音从那干裂的唇里传出:“珏姐姐,我好冷……”
不知是因为怀中的人太过狼狈,或者是怀中人的狼狈让她感到了一丝心酸,也或者是因别的什么,凤尧天总是感觉凤尧雨的这一声低喃带着无尽的孤独与无助,带着想要倾诉的脆弱,想要哭泣的哀凄,仿佛,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与温暖,那低喃甚至带着浓浓地无助与凄苦,让凤尧天有些莫明的悲伤与心痛。
下意识,凤尧天抱着凤尧雨的手臂微微一紧,从凤尧雨身上传来的热度,烫的炙人,凤尧天知道凤尧雨发烧了,蓦明,她却是对怀中这个女子柔软了心扉,她为怀中这个女子感到不平与心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片宫奴们,凤尧天突然很愤怒,为怀里的人不平,一时间,眼里猛的闪过一丝浓浓的狠绝与杀机。
而后却又用自己都颇感意外的温柔声音,道,“青瑾,瑾儿,姐姐在,不冷,我们去看太医……”
话一出口,凤尧天有一瞬的怔愣,充其量她与凤尧雨只不过是初次见面,更何况她并不是个同情心泛烂的人,所以,她为自己突然的感性感到错愕和不解。
凤子辰突然猛的颤抖了一下身子,可爱的大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怀疑,心底,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恐惧。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会在凤尧天眼里看到狠绝与杀机,那样的清明、那样的深沉的眼,甚至,那是比女皇姐姐生气时更为令他忌惮害怕的眼神,可是,那会是凤尧天那个臭女加—淫—女会有的眼神吗?
看到那个眼神,他突然在心中肯定,这些宫人们,一个也不会好过。
在他的认知里,凤尧天是极不讨喜的,甚至,是令人厌恶的,他就很讨厌她,从她懂事起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很讨厌,讨厌她嚣张任性,讨厌她淫—靡无为,讨厌她像只碌碌无为的花孔雀一样总是到处惹事生非,轻浮浅薄……总之,他就是看她的任何一点都不顺眼,可是,此时,他却对她产生了除了讨厌之外的另一种情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