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仙崖上无处不是毒虫毒草,另外,也不乏也一些野味走兽与野菜。
“给你。”
来到魔仙崖一个多月了,每隔三到五天银都会给她一颗白色药丸,名曰续命丸。
银,便是那银发少年的名字了。
凤尧天从医书与医物中间抬起头,匆匆瞥了少年一眼,也不管他的态度生硬,径直接过那药丸,干脆利落的送进口腔,吞下。
虽然十五月圆之夜噬心草之毒依然会发作,但是这少年为了得到她的武功,便也无奈的用药丸给她续命。
“怎么,你还抱有生的希望吗?研究这些毒物与医书?呵,算了吧,或许你早一点将武功传于我,早一点去死,也好为我省下许多续命丹,你知道那续命丹每一颗就要花费掉我三年的时间与心血?你想想,你这一段时间,浪费了多少了?”
耳边不平的数落声习惯性传来,银愤愤不平,每次送药来都会是如此一番说辞,风尧天听习惯了,置若未闻,手中继续摆弄那药物毒物,蛇虫蚁蝎,各种花绿绿的有药草,干的湿的,没有哪一样不是带有剧毒的。
其实,这少年虽然嘴巴上毒了点,为蔻儿解毒时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尽量为红蔻儿解少毒物相克时的痛苦。
银妖冶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扎起,整张妖冶的面孔便露了出来,此时,那妖冶的面容上,慢慢流露出浓浓的嘲讽之意,似乎在嘲笑一个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般。
“当年魔仙那老头子自己研制出噬心草此毒后,几十年之内也没研制出其解药,也就是在那老头子完蛋之前,回光返照时才灵感大发,用最后的一口气将噬心草解药的研制方法授于我,但是,那也只是针对于中了噬心草三年之内的人,你都到了这种程度了,神仙下凡都没用了,你还不放弃吗?”
对于银孜孜不倦的劝诱她放弃生命,凤尧天更是不予反应。
就在此时,一条红影快速朝这边奔了过来,手中端着一只托盘,两碗白饭,两个素菜,还有一盘红烧野兔。
饭香由远及近,走近了,才发现那饭菜还热气腾腾,红蔻儿将饭食放于凤尧天身后的小桌上,转身,在凤尧天身边蹲下来,“玉,去吃饭吧。”
至从来到这魔仙崖上,凤尧天便化名王玉,说来说去,王玉二字合起到底还是珏字,也应忖了蔻儿一急就称她为王小姐的口误了。
“哇,闻起来好香,红蔻儿,你的手艺又精进了,你把好吃的都给她端来不是浪费吗?我的那份呢?”银看着桌上美味顿时美眸发亮,面露垂涎之态,若说这个叫银的少年有什么嗜好的话,那么,制毒与美食便是他的两大嗜好了。
有了好吃的,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你的我已经送到你的石屋里去了,不要动这些。”红蔻闻声顿时跳了起来,将银拉扯到一边,往外推去。
银听闻他的屋里也有一份,便顺着红蔻儿的力道跑了。
此时,凤尧天才放下医书,缓缓起身,洗净手,在饭桌旁坐下来,“辛苦蔻儿了。”
“不辛苦,蔻儿不辛苦。”红蔻儿连连摆手,笑嘻嘻的在凤尧天身边坐下来,拿起筷子为她碗里夹了菜,“要多吃一些,玉每天研究那些毒物才辛苦呢,蔻儿相信玉一定可以想到解毒的办法。”
凤尧天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意,点了点头,“嗯,我不会放弃的。”说时,凤尧天探上红蔻儿脉搏,脉象沉稳有力,再健康不过了。
上了魔仙崖后,银便便如约为红蔻儿解了毒,无疑,那解毒的过程,红蔻儿是吃了些苦头的,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调养,蔻儿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性子也开朗不少,偶尔还会与银斗斗嘴,对于这样的红蔻儿,凤尧天是乐在心中的。
凤尧天松开红蔻儿手腕,满意的点点头,“蔻儿的身体全然恢复了,明天,就与银一起习武吧,蔻儿可怕苦?”
“蔻儿不怕。”红蔻嘻嘻一笑,“蔻儿要变强,就像冥侍卫那么厉害。”
饭毕,红蔻儿乖巧的坐在凤尧天身边,手里捧着一本医书慢慢翻阅着,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专心研究药物的凤尧天。
这一阵子下来,红蔻儿似乎不再害怕赤灵,用他的话说,便是‘原来赤灵比起魔仙崖上的这些蛇虫蚁蝎真正是可爱漂亮多了’,当然,在银一次次的‘调教’下,红蔻儿对于那些各种各样的花花绿绿的毒物们也都免疫了。
次日一早。
在世人遥望看起来沉寂安静好似仙山的魔仙崖上,正发生着这样一幕。
“什么,扎马步?你居然耍赖,言而无信,小人,我们不是说好,要你尽数将内力尽数传于我么?怎么要我扎马步?”
银不可置信的瞪在眼睛,大声吼道,一张妖冶美丽脸庞气的有些扭曲。
“你想坐享其成?不可能。”凤尧天露出一抹轻嘲的笑意,淡淡道。
“是你答应我的,见我医好了红蔻儿你就要出尔反尔?你还是女人嘛……”
凤尧天不语,一条白绫从袖中飞出,毫无怜惜的打在那妖冶少身上,少年来不及闷哼,已被点了穴道,再回神,银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摆出了一个标标准准的马步姿势,稳立不动。
“卑鄙,无耻,小人,你放开我——”银拼命大吼抗议。
“呵呵——”红蔻儿以标准的马步姿势立在银身旁,一向都是银在欺负他,他从未见银如此气急败坏过,此时见状甚为得意,不禁呵呵一笑,银怒瞪过去,红蔻儿毫不客气的做了一个鬼脸,小脸一本,正经道,“要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来嘛。”
“你——”
凤尧天笑看了二人一眼,不理会银在身后的怒吼声,径直朝石屋中走去,从今天开始,她就开始实行那个试验。
以毒攻毒!
或许这是如今对她而言唯一的方法了,虽然过程也许会很漫长,很残酷。
她本身中了噬心草十年如今就是一个毒人了,但是,如今将其他毒物通过浸泡的方法将毒物浸入她的骨髓,心脏,血液,与噬心草相生相克的话,或许,她还有一线生的希望。研究了这些日子,集合了她前世今生所有的医学与用毒精华后,这是她想出的唯一救命方法。
无疑,采取这一方法,不会比经历一次脱胎换骨要轻松,或许更为残酷痛苦,但是,她别无选择,唯有如此一搏了。
成功了,便生。不成功,那后果——
魔仙崖上有一处险地,说是险地,也只不过是一处山洞,然,山洞里全是剧毒之物,异常凶恶。
据银说,他亦很少踏入过那处山洞。
但是,那山洞里,也有凤尧天需要的东西,怕是,往后很少一段时间,她都秘须要在那山洞中与毒物一起生活了。
山洞里中央,有一处天然药池,药池中高温滚滚,池上方白烟缭绕,池内池畔更是攀爬了许多说不出名字的毒物。
凤尧天踏进这山洞时,饶是她再镇定,也不由被这洞中的密密麻麻的毒物们所慑,在心中打了一个冷颤,继续朝那池边靠近。
不论是那药池,还是这其中的毒物,都是她今后需要的救命药引了。
将那些毒物合着草药浸泡与那高温的药池中后,待在池的表面泛起水泡与蒸气时,中毒之人脱光衣物入内浸泡,其间要忍受多少毒物的嘶咬与毒物的浸蚀之痛就不用说了。
毒物咬上人体,吸取人体血液,从而毒物的毒液也就因此而浸入人体之中,再者,药池之中的毒素也会通会皮肤浸入人体,慢慢渗透人体每一处,包括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与指甲。
当毒素渗入心脏,人体内被噬心草破坏而衰竭的内脏,便会在毒物的相生相克下慢慢恢复重生。
当然,这些说起来简单,但是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若是没有坚毅的勇气,一般人怕是宁死都不愿如此求生吧?可是凤尧天不愿放弃,第二天,支开了红蔻儿,在银不可置信与惊惧的目光下,凤尧天就那样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那药池之中。
痛!
全身无处不在痛着,她感觉有东西在她身上游窜,有的咬上了她的肌肤,凤尧天咬牙不坑一声,但是那惨白的脸与颤抖的每一根发丝都陷露了她在强忍,在痛苦。
“不,不——”惊惧之下,银失声大叫,“你这女人,你还是人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如此残酷的对待自己?这简直是世上最残酷恶心的酷刑了。
银说不清心中是如何滋味,也不知是因恐惧还是震惊,眼泪却不禁脱眶而出。
“帮我取一滴赤灵的血,滴入池中,快!”池中,凤尧天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银睁大眼睛,看着池中的女人,颤抖着双手用银针在赤灵尾部取了一滴血液滴入。
赤炎蛇是剧毒之首,它的血,必不可少,但是,它的血液,毒素浓度高,只须一滴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