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看着顾之谦和卫慧,有些不渝道:“就这些?”
卫慧笑而不答,顾之谦早已经将那几张试卷袖了起来,也只低头喝茶,不予理会。凤眠就有些微微的着恼:“还有几个好的吧?比如肖家那小鬼!”
“嗯?”卫慧和顾之谦同时抬起头来,盯着凤眠,卫慧疑惑道:“你认识他们?”
“呃,也不认识啦……不过,原来在京里听说过……”凤眠支吾着,然后故作轻松地扬扬手中的试卷:“你们也留的差不多了,这些我就都带走了。”
说完,也不等卫慧和顾之谦发表意见,扯了试卷走到门口,交给随她一起来的张山,吩咐带上这些人,匆忙走了。
卫慧看看顾之谦,见他并无太多异色,也只好将心中的疑问压制下去。
随后,卫慧狠狠地忙了起来。她每日除了应诊之外,还要突击培训护士,带学生。她知道学医是一门精深的学问,是急不来的,也只好耐心地从解剖、生理、病理,乃至一味药一点点教起。而教这些,就要寻找教学工具。其他的还好,只是解剖要用的尸体、器官、骨骼等标本,却让她犯了难。苦思冥想中,她不禁想起破庙里那些尸体,那些只需要搬来几具,也是好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得画了图,找工匠用木头雕刻了一些器官模型。
这期间,肖奕譞教的学问极好,连卫慧也忍不住抽空听了几次。
与周建城合作的玻璃厂,已经选好了厂址,就在凤眠药厂的旁边。
这么忙乱着,卫慧过的特别充实。只是每日夜深人静时,总是惦记起黎澈,也总想起烈的安危。
直到这一日,将军府突然派了武魁来到医馆催促药品生产,卫慧才知道,大楚的皇帝下了圣旨,济州要和陈国开战了。而那名神秘的太子殿下也将带着那位美丽的夕颜公主,来济州,与大将军战前完婚。
战事临近,济州城内外骤然紧张起来,虽说民众对楚大将军率领的军队很有信心,却也在暗暗防备战祸,家家户户都忙着采购粮食衣物等必须的生活物资,倒是没有几个人顾得理会那些小病小患,济坤医馆的应诊人数因此大大减少了。除了一些住院生产的妇人,倒是军队训练强度增加,不时有一些重伤员,要请卫慧和顾之谦前往军营医治。
与医馆的情况截然相反,因军需药品的交货日期大大缩短,济坤药厂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这一日,卫慧刚刚为一位妇人接生完,正坐在后院里休息,凤眠急乎乎地走了进来。
“慧姐姐,我那边太忙了,你得再给我拨几个人去。”凤眠人还未走到卫慧面前,已经大声嚷嚷开了。
这个凤眠,自从接了药坊,又跟去管理药厂,行事说话越来越雷厉风行,当初那羞答答、软绵绵的模样,在她身上是找不到一丝一毫了。
卫慧并不急着答话,只靠在躺椅上,笑眯眯地望着旋风般刮过来的凤眠。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又窜高了一截,因为活动开了,身体也强健了不少,一身淡绿色的长衫穿在身上,衬得她修长的体态,俊美的面容,若不是她说话,定会被人当成一个儒雅翩然的佳公子。
凤眠自行倒了一杯茶,一气儿喝了,抬手随意地抹抹嘴,也不坐下,只盯着卫慧道:“慧姐姐,我那里都火上房了,你必须挑给我几个人使。”
看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爽快,却没有了先前的优雅从容,不禁感叹,环境造人啊!
卫慧也不急,只是拉着凤眠坐下,递了一张绢帕给她,笑道:“你真当自己是个野小子呢?要什么人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你先擦擦汗。我炖了鸡汤,让她们给你盛一碗来,你喝着慢慢说。”
“将军府催的急,药品生产不出来,我急啊。”这么说着,凤眠倒也听话地接了绢帕,在卫慧身旁坐了擦汗,一个俊俏的小丫头送上两个盖盅,分别放在卫慧和凤眠面前。
凤眠此时似乎忘了自己的来意,眼睛盯着那个小丫头,细细地打量着。看的那个小丫头手足无措地,差一点儿把其中一碗汤洒出来。
卫慧笑着将盖盅推到凤眠面前,用手指碰碰她的肩膀,看着晃神的凤眠道:“了不得了,我看还是将你从药厂抓回来吧。再这么下去,你真的当自己是风流公子了。”
凤眠回过神,端了鸡汤,也不以为意,只嘻嘻一笑:“慧姐姐,把这么多小美人儿藏在屋里,不知情的,只怕要说济坤医馆的卫先生喜好美色,擅藏美娇娘了。”
卫慧白她一眼,笑着低头喝口汤,才道:“说说吧,你要什么样的人?”
“嗯,其实药厂里干活的人手足够了,还有张山管着,倒不用****多少心。只是这几天进出货太多,还要安排人送货、结银,还有每日里场中诸人的吃喝用度,我自己应付不过来。所以,我要的也不多,你给我找几个能写会算,最好再有一个能出门的人,就好了。”
说完,略一停顿,淡淡地加上一句:“还要一个能全面掌控之人。”
卫慧微微一哂:“你这还叫要的不多?有这些人,你就该当甩手大掌柜了吧?”
“怎么会?”凤眠不满地嘟嘟嘴:“我只是找个帮着我管理的罢了,我哪能够歇着?”
现代大型公司企业,都会有些总经理助理,董事长下边也会设置一些总经理等等,卫慧其实也就开个玩笑,心里早就打算着给凤眠找几个帮手了。
“你说说,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嗯,那个肖奕譞总理全局不错。”凤眠一边斟酌着说,一边偷偷打量着卫慧的表情。见她只是垂着眼睛喝着鸡汤,没什么异样,方继续道:“医馆里的小厮清歌,打理外边的事儿不错。还有葛景逸、葛景良两个,打理药厂内部事务,也都能将就着用……”
凤眠一通说下来,卫慧早顾不得喝鸡汤,听地呆了。
这小妮子看来早就存了心了,竟然一口气把卫慧看好的几个人,一股脑儿要了去。
见卫慧不说话,凤眠有些急躁:“今日一早,将军府还派人来催下一批药品,说是要五日内必须完成呢。慧姐姐,你倒是紧着些,我那边儿可还有好多事,我还等着回去呢。”
卫慧抿了抿嘴,略略镇定了片刻,方才说道:“肖奕譞等人还罢了,只是医馆的清歌,是之谦带来地人,我还要同他商量一下。”
“啊?我本打算,今天就能带着他去提一批货,带他几日,五日后,他就可以自己去送货了。”
凤眠一脸的焦急,看着卫慧毫不妥协的神情,也只得悻悻道:“那……我就先把其余的人带回去吧。”
药厂生产加紧之后,凤眠和分给药厂的管理人员,也已经搬到药厂的宿舍居住。卫慧想了想,就打发小菊去通知那几个,收拾行李,跟着凤眠就走。
医馆外,一行七八个人坐了医馆的马车,却有肖奕譞因为带着画儿,又有几个小孩子缠着不舍,出来的慢了一步,走到马车前,见那马车已经坐满。
他这里正自踌躇,卫慧送凤眠从医馆里走了出来。
卫慧正要另行安排车辆,凤眠已经状似随意地说:“不能再耽搁了,他们就与我做一辆车吧。”
卫慧不置可否。肖奕譞只得随了凤眠,登上她坐来的马车。
几声清脆的鞭响,马车踏踏而行。
坐在马车正位上的凤眠,望着靠着车门坐着的肖奕譞和画儿,微笑道:“煦阳渐暖杨柳岸,熏风微醉碧桃花。素衣公子今日可好?”
倚着车板壁微垂着眼睛的肖奕譞,猛地睁开眼睛,惊异地望着凤眠,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震惊。半晌,方才迟疑道:“浣纱亭,枕霞阁?”
凤眠含笑点头。
肖奕譞慌乱地起身,在凤眠面前跪下。
“不知……”
“罢了,罢了,我如今不过是济坤药厂的主事,公子不必多礼。”凤眠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却透出一种让人不能忤逆的威严。
肖奕譞仍旧跪着,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凤眠有些不耐道:“好了,好了。你我如今不是在京里,身份也都不同,不必拘这些虚礼。你且坐下,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肖奕譞听得她如此说话,心里仍旧有些惶惶然,却只得在车门处,欠着身子坐了。画儿此时也听出些苗头,就不敢再坐,自行退出车厢,到车辕上与那车夫坐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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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凤眠这次要人,卫慧也觉得该将那些人做个安排。只是,顾之谦这几日似乎有很多事要忙,每日里除了应诊之外,总是难见人影。她只好自己思虑了,写成计划书,放到顾之谦的房间。
第二日,她又去医馆应诊,顾之谦竟一早就出去了。倒是那个计划书,由一个小厮送来给她。顾之谦大致都同意了,只有极少几个调整。卫慧也就按照计划,将人员都分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