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太绝情: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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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卫慧点点头,目光却越过乌托的肩膀,看到人群里站立的莫日娜和斯琴。

莫日娜的目光与卫慧一对,丢下一个轻轻地冷哼,随即将目光调转向一旁。且仍旧站在当地,不肯离去。但她转眼时闪过的那抹冷傲不屑和怨毒是那样明显,让卫慧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过是来救个人,而且还是救自己的朋友,却因乌托的关切招引了莫日娜的嫉恨,这样的乌龙误会,实在不知是谁的错!

斯琴的目光仍旧慵懒隐晦,卫慧的目光不过在他脸上扫过,却看到他那被一缕长发几乎全部掩盖地眼睛中,闪过一丝探究。

她没有理会,只是眼睛望着地上的烈,有些迟疑。

烈如今的情形自然不能步行,骑马也是不能够了。但是,族里有限的车辆,而且全部都有了用处,她该如何安置烈呢?

乌托看到她的犹疑,也不再多言,挥手道:“将琪琪格母子安置到高云额吉的车上,将这名伤者安置到琪琪格的车上。”

苏特和泰格答应一声,同时上前,却因苏特一时迟疑,泰格已经抢前一步,将烈轻松地抱起。

苏特一步被抢了先,却也不再犹豫,抬脚快步走了出去,一阵马蹄声急,他已奔向琪琪格的马车,竟是提前去安置琪琪格,给烈准备车辆去了。

让琪琪格一个产妇和新生儿倒马车,卫慧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苏特和泰格的动作着实太快,根本没给她推让的机会。

见事已至此,卫慧也只能抱着霁朗,随着乌托和泰格走出人群,耳旁听到牧民们小声地私语。

“想不到卫慧跟了巫医不过几天,居然就学得了一手的好医术。若非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

卫慧暗暗苦笑。她学习医科,硕博连读至少也有八年,然后近五年的临床,再然后,她还跟着顾之谦、黎澈还有竹叟学习传统医学。这七七八八地加起来,怎么也有十几年了吧,却居然被这些牧民说成几日速成……

唉,神话是不是都是这样产生地?

几人很快就将烈安置好了。

卫慧郑重地向着乌托几人行礼道:“今日之事,多谢几位回护。”

乌托脸色一变,没有应声,泰格却急忙连连摆手:“卫慧,你不用谢我们。其实……”

泰格的话未说完,乌托却突然开口道:“其实,今日他受伤,却是因为救我和苏特。若说谢,也该我们谢他!”

卫慧微笑着摇摇头。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得乌力吉策马奔来,扬声道:“乌托、泰格,挨斤下令,继续赶路。”

乌托的目光再次扫过车上仍旧昏迷的烈,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泰格见此情景,伸手抓抓头发,憨憨一笑:“卫慧,今日,你又救了我们的恩人,也就相当于救了我们。我也谢谢你了!”

卫慧也暖然一笑:“泰格要谢的话,我可能考虑要些谢礼么?”

“嘿嘿,当然,当然,只要我泰格能够找得到的,必为卫慧取来。”泰格大如熊掌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拍打在自己胸膛之上,嘭嘭几声,宛如擂鼓。

卫慧心里滑过一丝感动。

这些看似彪悍凶狠的草原汉子,爱恨分明,行事果断直爽,有时候,卫慧都会有些错觉,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做了个梦,梦到这群半大的少年,潜入大楚,烧杀抢掠……

但,这丝感动只是瞬间就被一声软糯的呼唤冲散:“妈妈,朗儿饿了……”

霁朗软软的身子偎在卫慧怀里,两条小胳膊搂着卫慧的脖子,沾了不少灰尘的小脸蛋儿磨蹭着卫慧的脸颊,大眼睛忽闪着,微微有些干的嘴唇微微撅着……

卫慧被这一声软糯的呼唤将心思扯回到眼前。她望着霁朗明显黑瘦了不少的小脸,心中一酸,更从心底涌上深深的愧疚。

自从跟了她,这个孩子经历了血腥劫杀、仓惶逃命……虽然在兴城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却转眼又是奔波到了草原……

眼前的烈,这样血性的汉子,为了保护她和霁朗,不惜身着女装,混在奴隶中,更为了霁朗,受伤至此……

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一种变强的渴望。

一直以来,她似乎总是懦弱地躲避追杀,逃避算计与阴谋,却从没想过,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可以不必害怕。

因为强者,是让别人害怕的。

望着沉默不语的卫慧,泰格有些不知所措,他笨拙地挠挠头,闷声问道:“卫慧可想起要泰格做什么?”

他只以为卫慧在考虑着向他索要什么谢礼,却不知,心念回转间,卫慧的心思起了如此大的变化。

卫慧回过神,望着泰格摇头微笑道:“我能在格日栖身,又有了泰格和诸位兄弟的关照,哪里还要什么谢礼……”

卫慧的话未说完,泰格的脸一红,打断卫慧的话,郑重道:“卫慧救过巴塔,救了琪琪格母子,如今又救了乌托和苏特的恩人……如此重恩,泰格怎能不报?”说到这里,泰格见卫慧还是微笑着摇头,不由焦急道:“卫慧临时想不出也不急,待你想出来要什么谢礼,再告诉泰格不迟。”

说完,右手扶胸,竟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卫慧望着泰格健硕的背影走远,这才调转目光望向霁朗,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柔声笑道:“霁朗都成了小脏猫了。来,妈妈先给你洗洗,就吃东西。”

惊马之事一了,格日族人略作休整,再次出发。

一路颠簸行来,倒是还算平静。

待得日落时分,他们已经行了二百多里路,看看距预计的目的沱沱河还有几十里路,维护在马群之前的乌托,却微微有些担忧。

一日行程跋涉下来,虽然草原人大都体格健壮,却也感到疲倦。

他回头看看队伍后端的车队,眉头更是紧蹙起来。

他都感到疲倦了,那些老弱妇孺只怕更是早已疲惫不堪。若今晚仍旧坚持到达沱沱河,只怕这些人中就会有些支撑不住……

乌托正思索着要不要去挨斤那里提议提前扎营,却听到马蹄声声,从队伍中疾奔出几人,分向几个方向奔去。

他凝目望去,只见马上之人都是在挨斤身边护卫的兄弟。他正有些诧异,挨斤同时派出几名兄弟,究竟所为何事,一匹马已经飞驰到了他的面前。

那驭手伸手带住马缰,在马背上大声道:“乌托,挨斤命你和诸位兄弟妥善安置马匹,就地扎营。”

铁曾突然传令扎营,让乌托很是诧异。但是,他此时却不想追究什么原因,只是朗声应着,转身吩咐守卫马匹的兄弟们动手安置马匹,扎营。

那名下通知的人,却没有立刻离去。他端坐在马上,静候乌托将一切安排妥当,方才驱马靠近乌托,小声道:“乌托,挨斤想让我来问一下,那名女奴的医术是否真的那么神?”

乌托神色一滞,却仍旧强自镇定道:“我只见她出手救过三人,她为巴塔断臂疗伤,就琪琪格母子性命,今日,又为那被马蹄伤的人疗伤……每一次,她都能施展妙手,挽救人的性命于危急。至于她的医术如何,想必挨斤也是心里有数。”

听着乌托算不上忤逆,却也绝对算不上恭敬地话,那汉子脸色微微一滞,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不满,只有明显地担忧,望着乌托,道:“乌托,你非外人,挨斤叫你来问女奴的医术,着实因为窝克怀了身孕,今日惊马时受了惊吓,感到不适,挨斤怕有什么闪失,这才想让那个女奴来给给她看看……你也知道,自从五年前,莫日娜的弟弟忠宝死了之后,挨斤就日思夜想,盼着再生一名小塔克,如今好不容易窝克有孕,挨斤实在是怕有什么意外。”

说及莫日娜弟弟忠宝之死,那汉子与乌托的脸上都是一片哀戚。

忠宝虽比乌托等人小一两岁,却是从小一起玩耍长大。而且,忠宝在世时,与乌托的关系极度亲密,两人就像亲兄弟一般,不分你我。没想到,忠宝突生怪证,死于非命。

那汉子收了悲色,抬起眼,一片诚挚道:“乌托,我知道你和莫日娜互相爱慕,若是能保窝克这次无恙,挨斤心中欢喜,今年秋季,返回族地后,说不定就会为你们举行婚礼……”

那汉子说的动情,乌托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转瞬又恢复了沉稳说道:“大神会保佑窝克,还请转告挨斤不必过于担心。我这就去找那名女奴,找到她就将她带来见挨斤。”

那汉子点点头,眼看着乌托调转马头,转身离开。

在他的背后,从一座新搭起的帐篷之后,转出一个身穿黑色貂裘的老年男人。他望着乌托魁梧矫健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和阴鸷。

乌托自从去往大楚回来,铁曾就隐隐觉得他的身上有了某种让他不安的改变。看着乌托与莫日娜冷战,他开始还以为是两个年轻人不过平常恋人间吵嘴,今日,他故意提及两人的婚事,却没想到乌托非但没有感谢之词,竟然连一丝喜悦之意都没有,而且言语中隐隐似有推脱之意,难道,他并不属意莫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