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太绝情: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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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黎澈自然没有意见,顾之谦略一迟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每人背负上一些药品,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回去的行程中,虽然每个人的行李,因为背负了一些药品更加沉重了几分,但是,在完成了任务要回家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忍不住有一些小小的欣喜。

卫慧离开卡车,也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中那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轻松。路上,她主动地拉着黎澈和顾之谦,向他们请教着各种草药,还不时地与小厮们一起,捉鱼、捕猎,开心的笑容感染了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第三天傍晚,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那座破庙前。

远远地望着暗沉阴森的破庙,卫慧感慨万千。自己当时看到它,那种终于见到人烟的喜悦和激动;凝烟一声声的呻吟、痛呼,霁朗的第一声啼哭……似乎都在眼前一一闪过。

只不过,没想到,从那时起,自己就走进一个怪异的圈子,任凭她奋力挣扎,却总是无力挣脱。

一行人在破庙里宿营。

熟悉的场景,却有着不同的人,更有着不同的心情。卫慧逗弄着霁朗,看着阿黄和青龙两个贪吃鬼形同饕餮的模样,往事在她心里烙下的阴影,已经远去,有的只是淡淡的温馨和平静。

夜,深沉幽静。只有阵阵的山风吹过树梢的咯吱声中,夹杂着几声夜枭的啼叫。

破庙里,仍旧有一堆篝火在燃烧。

明灭的火光里,疲累的众人都已经睡熟。卫慧楼着霁朗,靠着阿黄躺在一张大大的兽皮褥子上,睡得香甜。

只有门口两个值夜的小厮,围着一堆篝火,低声地说着话。

屋外,一阵大风呼啸而来,片刻的寂静之后,又急又大的雨点,快速地落下来。雨点打在树枝上、屋瓦上,犹如筛豆,又像密集的鼓点声,一阵又一阵,连绵不断。

顾之谦和黎澈都睁了睁眼睛,屏息静听了片刻,就再次睡去。角落里的灰衣车夫,也轻轻地翻了个身。

枯燥的雨声中,破庙中愈加阴冷。两个值夜的小厮挤坐到了一起,披着各自的毯子,望着火堆出神。终于,两人也抵抗不住困倦的侵扰,低头打起了瞌睡。

沉浸在梦境中的人们,没有人注意,在雨声中,渐渐夹杂了一种细微的咝咝声。

一条条蜿蜒游动的蛇虫,借着大雨的遮掩,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着破庙涌来。

渐渐地,蛇群爬过了院墙,爬进了院子,又钻进了大殿。

大殿中,众人仍旧在酣眠。没有人察觉到,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随着蛇群进入大殿,随即密集的破空声响起,一蓬蓬箭矢,穿过雨幕,从几扇破落的窗户中射了进来。诡异的是,箭矢上并没有并没有箭头,在箭头的部分,都绑缚着一个小小的机关,箭矢落地,触动机关,随即升腾起一团团白雾。

角落里的灰衣人第一个惊醒,在他跳起的同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起来,有人夜袭!”

他大喝一声,快速地撕下一块衣襟蒙在脸上,身形再动,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刀。

顾之谦和黎澈也很快从地上跃起,只不过,他们比灰衣人都略慢了片刻,带他们发觉房中有异,再捂住口鼻,已经吸入了几口白雾。

熟睡的卫慧,此时也醒过来。她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霁朗抱进怀里,很快又手脚麻利地给自己、霁朗和阿黄都蒙上一块布巾,并将霁朗用一件外袍系到了自己背后。

小厮们的动作,更是慢了几拍,他们起身的同时,就听到顾之谦和黎澈同声低喝:“捂住口鼻。打掉门窗。”

几个小厮奉命向门窗跃去,蓬蓬几声,本就破烂不堪的门窗终于彻底地粉碎。紧接着门窗落地的声音之后,就是几声惨呼。那几个小厮只来得及喊出一声:“蛇!”,就变得无声无息了。

卫慧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感应到了她心中的恐惧,从她的手腕上,蓦地升起一抹淡淡的青色光芒,将她和她背后的霁朗,包裹起来。

烈、黎澈、顾之谦,不约而同地向着卫慧身边聚集。

三人碰头,六目相望,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了然。快速地点点头,顾之谦低声道:“慧儿,到神像后边去,我们不叫你出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

看看场中的情形,卫慧也清楚自己留在这里,只能成为他们的包袱,也就不再坚持,背着霁朗,快步避到佛像之后。

房外的雨势更猛了些,狂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点摔打在屋顶上,噼噼啪啪地响。

整个大殿里,只听得雨声、风声,还有仅存的一扇窗户,被夹着骤雨的狂风,吹打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声哐当哐当的哀号。雨水从黑黢黢的门口窗洞里泼进来,又浇在地上的蛇群、地板上,滑腻腻的蛇体在雨水的浸润下蜿蜒蠕动着,更添了几分恶心和诡异。

卫慧背着霁朗,屏息站在倒塌了半边的佛像之后。听不到外边的动静,只能看到火光映照下,众人的模糊的黑色影子打在墙壁上,轻轻晃动。

顾之谦、黎澈两人并肩站在大殿中央,一起戒备地望着黑洞洞的门窗。剩下的几个小厮和那个猎户,都脸色苍白地站在他们周围。那抹好不引人注目的灰色身影,再次站在了小厮们之中。如果此时顾之谦和黎澈其中一个,顾得上看一眼他的站位,都不难看出,他的身体护住的正是那座通往佛像背后的唯一途径。

蛇群在疯狂的雨水下,艰难地蠕动着身子,但它们仅仅只是在门窗、墙壁下蜿蜒徘徊,却很奇怪地没有继续向大殿里涌来,似乎大殿里,有什么东西令它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蓦地,诡异地气氛一变,从哗啦啦的雨声里,传来一缕幽幽的笛音,如泣如诉,似哀似怨……只不过在这风雨之夜,这一缕夹杂在狂虐的风雨中的笛音,不但不能让人愉快,反而诡异地让人从脊背上,冒出一丝丝寒气……

顾之谦、黎澈和佛像后的卫慧,听到这笛音,都是心中一震。

驱蛇笛!

笛声起,蛇群随之躁动起来。

黑暗中,无数地蛇虫争前恐后地向着大殿涌来。但,本来在最前边的蛇虫,却仍旧在原地踯躅,只不过,那扭动着的身体和加快的爬行速度,还是可以看出,那笛音的魔力。只不过,大殿中的那股无形的东西,似乎比那笛音更让它们畏惧。它们夹在这两股势力之间,进退不得。

前边的蛇不动,后边的蛇却不断地涌上来。让顾之谦和黎澈等人震惊地是,那一层层蛇浪涌上来,却也只是叠加在原来的蛇阵边缘,竟没有一条敢于越雷池一步。

并且,这诡异的笛声响起,不但蛇群变得烦躁不安,就连大殿中的人,也感到一阵阵烦闷难耐,似乎要冲出去大声嘶吼、大力拼杀一番,方能将体内这股狂乱和烦躁释放。

顾之谦和黎澈快速地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烈冷然地看着这诡异地一幕,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对于他来说,唯一的任务就是护好身后的女人和孩子,来的是蛇或者是人,在他的眼中都没什么两样。当然,若是有人施法阻住蛇虫的进攻,他也乐见其成。

笛声更加急迫,竟如一声声惨厉的尖叫。蛇群涌上来的势头更猛,蛇阵的前沿开始一点点向大殿中间推移……

殿中的几个人,脸色愈加苍白,几个小厮脸上额头都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但是,他们都尽力克制住心中狂逆的烦乱,默默地盯着一条条纠结成团的蛇群。

顾之谦低低地吩咐一声:“报元摄神!每人取一只火把,只要蛇群冲破雨水范围,就把手里的火把扔过去。”

没有人回应,因为他们的行动代表了一切。所有人都快速地冲到火堆旁,执了一根燃烧的木柴握住手里--当然,这其中有一个人除外。

不过,紧张戒备着的人们,却没有人注意到位于最后边的的灰色身影。

雨幕中的笛声,越来越高亢尖利,仿佛一个人在极致的痛苦中挣扎着凄厉地挣扎着……

“啊……老子杀了……”

那名猎户第一个坚持不住,抡起手里的火把和一把匕首,就要冲上去,却只奔出了两步,就被顾之谦伸手点了穴位,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几个支持不住的小厮不得不在原地坐了下来,打坐运动内力以抵抗那笛声的对心神的干扰。就连顾之谦和黎澈的脸色,也有些微微的苍白。

终于,笛声在蓦地滑出一个极高极刺耳的高音后,戛然而止。仿佛一个受尽折磨的人,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力挣扎,却终于无力地倒下去。

殿内几个正在运功极力抵抗的小厮,蓦然间失去了对手,一时控制不住,一股气血狂逆而上,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来,身体一软昏了过去。剩下几个情形略好一些的,嘴角也都沁出了丝丝猩红,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身体遥遥晃晃地,几乎完全失去了抗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