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不该挑起的战争让千万家庭失去了曾经的幸福,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士、那些客死异乡的沧澜人马,其实他们都不该死的,可……就因为一人的心中怨气,一人的不甘心让他们死得惨烈,死得没有一丝价值!
回城的一路上端木淳一直沉默着骑在马背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胜利之师,西陵军这次的功劳亦是不小,若不是他们及时赶来以百万之力远胜竟然五十万人马,也许这一仗也不会这么快就消失,更是不会讲伤亡减低到这样的程度。
“皇上早已在宫中设下宫宴,端王爷这次凯旋而来定会受到皇上厚赏!”西陵军主帅骑马至端木淳身侧浅笑说着,他们的这一仗刚刚取胜,捷报已是在最快时间赶到了皇城,只是景辰的反应并未像西陵主帅预想的那般喜悦。
“此仗我们以两倍兵力取胜,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想必皇上亦是这般认为!”端木淳淡淡说着,目光犀利的看着前处,脸色有些难看。
西陵主帅也是聪明人,眼见端木淳面色冷漠也识趣的将马速放慢不再与他并驾齐驱。
此时此刻无人知道端木淳心里在想什么,旁人以为他是为了此战潜逃的齐王而忧心满面,其实,他的心早已在战事结束时飞向了不明的地方。他在寻找着他心里一直珍视的女子,想要知道如今不再宫中的她是否还好,想要知道那夜突然在宫中消失的她是否还好……
在得到子离离宫的消息后他心中的愤恨比起当时在战场时更加的肆意,他在怪所有人,更是怪那个答应会照顾好她的邪美男人。原以为他是值得信任的,谁知?自己的信任换来的却是今日的这番局面,当真是所托非人了!
皇城。皇宫
冥泽殿上,有段日子未来早晨的帝皇今日龙袍加身,器宇轩昂的坐于宝座之上,冷然的目光如苍鹰犀利,暗藏锋芒!
百官站与两侧,神情皆是一派肃穆,安静的大殿上每一人都在等待着今日才到皇城的功臣。
铮铮的铠甲声从殿外传来,众人都低着头,眸光却是全都向后睨去,看着今日将会受到封赏的男人的到来。
端木淳右手抱着自己战甲的头盔,银色的金属在明亮的殿堂中是如此的刺眼,恍惚间站与中央的男人的战神一般,周身散发的光亮是希望,是胜利!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喊声铿锵有力,字字带着男儿的低沉浑厚!
“爱卿平身!”景辰幽幽启口,俊彦如清幽之潭,无风便无浪!
端木淳倾身言谢站了起来,站立中央的身姿俊挺异常。
一旁的文臣武将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尤其是端王爷更是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有着岁月的脸上满是欣慰!他嘴角隐约带笑,眉眼弯弯看着面色太过严肃的端木淳,并未发觉有着任何的不妥。
“爱卿此战辛苦,虽让齐王逃脱,却也让天下苍生得到了太平!如此赫赫功绩,朕定会重重奖赏!”
“皇上厚爱,能为皇上为水迌尽上自己一份力是微臣的荣幸,此战取胜亦非臣一人功劳,西陵将帅,军中兄弟功劳皆大过微臣!此功劳微臣独享有愧!”端木淳低下头回着,垂下的眼帘让人看不到他刚才瞬间浮现有瞬间消失的那抹光亮。
“爱卿谦虚,军中将士的功劳朕自是不会忘记,不过……若非爱卿领兵作战神勇,齐王又怎会这么快就落败而逃?”景辰眼中潋滟袭人,嘴角是似有着笑,可又让人不能肯定,让人捉摸不透!
“来人,赏荣亲王亲王府邸一座,良田千亩,黄金万两!”景辰薄唇开启,倾吐着他对端木淳的赏赐,一直端坐的身子在那一刻微微动了一下。
“谢皇上!”端木淳单膝跪地,垂首谢恩!
一番公式化的朝堂封赏慢悠悠的过去了晚上的夜宴上众人已是全都侵染在了喜欢的气氛中,然而,今日的主角却是一脸的沉冷,看着那些舞姿卓悦的舞姬没有一丝喜色,一杯杯香醇的美酒入喉却只有苦涩与火辣。
殿内的气氛让他有些呆不下去了,端木淳放下了酒杯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退出了大殿,可他纵使掩饰的再好,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被那如神的男人看在了眼里。
景辰嘴角扬笑,目光淡然的继续看着前处舞姬的歌舞。
坐在一旁的景岚忽的抬首看他时正好将他那么诡异的笑看见了眼里,顺着他顷刻就收回的目光向门口睨去,看见的便是端木淳面色幽暗的出了大殿。
景岚不明白自己皇兄刚才的笑是何意,可端木淳那黯然惆怅的背影他知道是为了什么!毕竟当初的三年里是他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那个让他爱到心碎的女子,也正因为他的痴心也让他这个久不出宫门的九王爷心生了好奇!
带着一份关切也带着一份久违的叙旧情谊,景岚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站了起来,不过他与端木淳不同,他向着高位上的景辰抱拳垂首道,“皇上,微臣似有几分醉意想出去吹风醒醒酒,忘皇上见谅!”
“去吧!”景辰并不在意,手中的酒杯还未放置唇瓣时便轻吐了两字答应了他,淡淡的声线只有他与景岚即上座周边的几名服侍宫婢听得见,金銮座下沉醉在歌舞中的百官都未发觉此次宴会上的一丝不同寻常。
景岚微微点头,也悄然离开了大殿。一出门他就在夜中找着刚才步出殿外的知己良朋,可月色柔亮下却未看见端木淳的身影,为此,他只能迈出步子在偌大的宫中寻了起来。
高挂的彩灯映照在地上,恍如白昼的地方将这里印染的夺目光彩。
如今只有他一人的地方让端木淳佯装了一日的俊彦有了一丝的忧伤。看着眼前泛起浅浅涟漪的睡莲池他的心在拧着。
“原来你在这?!”身后传来了景岚的声音,没想到他回来了这里,这让景岚不免有些吃惊。
“你怎么也出来了?”端木淳没有回头,瞬间掩藏起了刚才眼中的思念。
“和你一样!”景岚略带笑意的唇瓣张合着,踱步走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了一起,目光眺望着远处的星辰夜幕。
端木淳浅笑勾唇没有说话,眸子熠熠有着悠然的光亮闪过。心里念道:怎会一样?
“不知道如今的她过得是否好些?”良久之后景岚幽幽说了一句是似不找边的话,可端木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定是会比在宫里要好!”端木淳也不避忌隔墙有耳,他本就一腔怨气无处可发,此刻景岚无意提起子离更是让他心头压了数日的怒有着爆发的趋势。
景岚明白,微侧身看着他有了薄怒的冷毅侧脸低沉道:“你在怪皇兄?还是在怪欧阳?”
“怪他们?我有何资格怪?”他同样侧身,冷冷的唇瓣扯动着嘲讽的笑意,忽的又眸色沉冷,带着后悔莫及的沉痛对他说道:“我只怪自己当年太软弱仍由她拒绝我,更怪今日的自己不够洒脱放不下父王及全府的性命,若是可以,当日言府一门行刑时我便会带她远走高飞,即便她不愿也断不会受到今日这般伤害!”
景岚深知他对子离的情意,也明白此刻他的无可奈何,谁让他面对情敌是当今天子,是如今权力地位至高无上的帝王,所以,他注定会输!
“如今她能离宫也非坏事,逃出了这座牢笼她可以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夔门东方为她进宫两次相信不会伤她!”端木淳压下刚才不该表露太过明显的情绪,转身重新将视线移到前方的暗处,没有焦距的凝望着,俊颜上的思念却忘记了收回。
他的话在景岚心头轻轻敲了一下,不痛却是让他有着一瞬的麻木。
“你当真这么认为?”当真认为她离开了皇宫就会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吗?
“那你觉得呢?继续留在皇宫让皇上凌虐,继续受着无止尽的折磨与屈辱?”端木淳不由提高了几分声线,在他的心里、记忆里子离一直都是骄傲的,可自从进宫以后,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却将她的尊严踩在了脚下,更是在众人面前不顾她的感受嘲弄她是罪臣之女残破之身。如此想来她的离开岂不是要比在宫中要好很多吗?
“子离爱他!皇兄也爱她,他们之间有着我们不知道的事!”景岚说得肯定,左眼眸色幽深晶亮。
“爱?”端木淳嗤笑了,眉梢挑着用余光看他,“她是被逼的,是他一直在用她弟弟的性命逼她、威胁她!”端木淳低吼着,垂于两侧的手掌也紧握了起来。一想到自己效忠的皇上竟是如此卑鄙,他的心也在狠狠的抽痛着。
“你误会他了!”
“误会?若是误会,子离为何一直不离开,为何在言浩轩死了以后离开了皇宫?”端木淳撇过首,眸光凛然身形未动,带着勃发的怒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