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之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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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事情还不止如此,贾府似乎还朋党比周,把持朝政,内外勾连,为患天下。

“这贾府还挺有能耐的嘛。这么说来他们世交也不少呢,而且宫里也有交情,如果真要怎么着,大皇帝还……难怪他这么倚重我。”佛爷若有所思起来。

“大皇帝的心思还不大清楚。大概朝内能用之人太少,或者总是不能干净,又或者会要别的代价交换,因此大皇帝才顺水推舟吧。只是他又到底想将贾家怎么样呢?”曲折也弄不清楚。这些权术,或者在上位者所需要虑及的事情,他不清楚。

“江南甄家那边是怎么回事?”佛爷没答案,反而接着问道。

“具体的还没打听到,听说几年前就抄家问罪了,家眷流放西北苦寒之地。贾雨村前些时候又被革职了。此人在都中确有些名气:贪酷成性,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治下多事,民命不堪。”曲折不知道佛爷为何要追问这两家的事情。

“这就是了,大皇帝的意思清楚明白。这就行了,你记得将与贾府有关的事情都打听明白。管他过去的还是世交,即便是已经拿问的,都不要漏过。咱们必须做到成竹在胸,才能占主动、立于不败之地。”佛爷吩咐道。

这些权势之争,佛爷见得多了,他厌恶这些,但是为了她,还有天下百姓,他就勉为其难一次吧。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不知道谁说的: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其实不尽然。

大明宫兰林殿,是太上皇特意为爱女赐建的,因为合昌公主最得太上皇皇太后心意,又娇俏可爱,因此退位的时候便给她赐封,良田千顷,并于大明宫内起兰林殿,内中装饰皆皇太后亲自指挥摆布。白玉为堂金作马,金砖铺地银筑墙,珠玉古玩随处见,奇珍异宝竟泛滥。

将近年下的天气,殿内地龙烧的暖暖的,公主只穿一件比甲坎肩儿,上身是薄薄的水绿夹袄,下面一条墨绿色长裙,上面绣着几朵梅花,将公主承托的窈窕温婉,大方贤淑。这会儿坐在卧榻上,手里拿着本《五加行》,眼睛却没看这个,而是呆呆的盯着地上,或者空洞的就没看什么,而是在发愣。

二八佳人少女怀春,合昌公主怀了几年的春,怀里还是空空如也,随着年龄渐长,心下也着急起来。不仅懂得事儿多,而且对男女之事愈发的盼望起来。

这也难怪,宫里的女人,有几个不盼着能得到皇上宠幸的?便是皇太子的妃嫔,也日夜盼着能得到皇太子的垂青,然后得龙种生皇子,似乎是女人一生最快意的事情。能被宠幸,自然得皇上或者皇太子爱幸她才行,其次便是有了皇子为依赖,这地位才能有保障。否则元春也不至于封了贤德妃还能那么老实的,直到最近才嚣张起来。

因此,宫里的女人,都想方设法学着怎么样去博得皇上的爱幸。没临幸过的,争先恐后往前挤;临幸过一两次又被忘记的,便私下里四处求着学手段,以便下次能牢牢的将皇上留住。这种种手段,无所谓下流或者龌龊,什么样的都有。还有些年龄大了差不多已经没指望的女人,就相互自己取悦,这又要比那些更不堪的多。

合昌公主小的时候随着皇太后,凡事也有奶娘嬷嬷等看着,见不到这些也不懂。随着年龄渐大,闲着无事的时候便甩开宫娥嬷嬷等,四处转。兼之她深受皇太后宠爱,别个也不敢拦着,就这么着,该去不该去的、该见不该见的,她去了也见了。

少女的心,也渐渐炽热起来,知道了那些讲究规矩,脸红心跳之余,也热切的盼望着自己也能一享人间美事。尤其是见那些人那么殷切期盼着,更让她感觉这一定是件儿异常之事。听说总没有看见来得真实,而越是别人或者经义里边规定不允许的,便越想试试。这种逆反或者叛逆的心理,在越是得不到的时候,就越加明显。

于是,合昌公主从知事的时候就开始给自己物色最佳的驸马。

第一个,是形容秀美、性情谦和的北静郡王。谁知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皇太后开口,北静郡王就被皇上赐婚,立了王妃。没指望了。

第二个,是风流潇洒、卓然不群的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奈何此人不入正途。而且听口气太上皇对冯唐颇有非议,皇上对他更是有些怨恚之意。如此也只好作罢。

第三个,是英明强干的永明亲王世袭。此人不仅是公主听说的,还在太上皇赐宴的时候见过好几次,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双眉倒竖。平时话不多,但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公主一见倾心,谁知王爷长子都四岁了。

那些无能为的王子公孙又实在看不上,原来还听说贾府有个哥儿十四岁就进学了,后面的那几个就实在不怎么样。尤其是那个宝玉,听说行事颠倒不通事理,这种公孙,实在没什么意思。就不说像她皇兄那样有大作为,好歹也得有些样子。如此一来二去,便有些耽搁了。

谁知道,前几天竟然会阴差阳错遇见一个那么好的人!真是个好人儿!天下无双,地上有一,啧啧,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才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神情气度,只怕皇兄也未必能比得上他。而且他说话做事,总是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势,让人不得不听他的、赞同附和他。真奇怪,连父皇母后对他似乎也毕恭毕敬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公主,还去给太上皇皇太后省昏吗?”宫娥问道。

“不去了,母后要斋戒,让我自己吃。天也冷,懒得出去麻烦了。”公主不像是给宫娥下令,而更像是呓语。她脑子里想得,是他走了,她过去也没什么事儿。父皇母后宠爱她,晨昏定省不用每天都去,她自然是能不去就不去了。

见不到他,她,该怎么办呢?

“水月,你还记得父皇请来的那个人吗?让你打听呢,有没有打听出来他到底是谁?”将《五加行》撂倒一边儿,公主问道。

“回公主,奴婢还没打听出来。虽说他也讲经,可又不是和尚。问戴德,他说是皇上请来的,别的他也不知道。问他是哪里人氏,也说不知道;问他叫什么,他说大家都管他叫老错。世上哪里有这种名字,也不像出家人的名字。奴婢实在不清楚。”这叫水月的宫娥回道。

“按说父皇母后退位后极少过问政事,皇兄还请和尚来做什么?这事儿也说不通啊。别的还能有什么?而且奇怪的是他讲得经和别人讲得不大一样,虽然我听得不多,但这经书就没见过。”公主一脑子疑问,就是没人给她开解。

“回公主,公主不如直接去问皇太后好了。皇太后那么疼爱公主的,如果真有好的,皇太后还能不顾着公主的不成?”水月过来坐在榻前脚踏上,给公主轻轻的捶腿。

“算了,以前几次都是我去问母后,再问下去母后还以为我急着想驸马了。到底有些不大好。而且如果让别个听到,还以为我不尊重。日后要是再遭拒婚,就更得不偿失了。”公主不无担忧的道。虽然公主被拒婚的事情极少,但只需一次,就够丢一辈子的面子了。

“那……回公主,那该怎么办呢?”水月道。

“我不是也没办法吗?你平时总有那么多主意的,这回为什么也没注意了?”公主道。

“回公主,奴婢蠢笨不堪。不过奴婢记得贾妃曾说过,如果公主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尽管去找她。这事儿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又那么能干的,不如跟她说说,没准儿就成了。公主也得偿所愿,终身有望。”水月劝道。

“不行,那天被父皇说了一顿,皇兄也很不高兴。她才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呢,如果让她知道我帮不了她,还让她帮忙,她未必愿意。这样一来我还落个把柄在她手里,让她以为我想驸马了,日后事情更难办。”公主略微想了一下就断然拒绝了。

“这也不行,那……该怎么办?”水月没别的主意了。

“听天由命吧。母后让我多读读经文,还要考我呢。”公主一脸的愁绪。

“嗳?我怎么听着有点儿意思。回公主,既然那老错喜爱经文,如果公主学得好了,日后是不是可以有机会多见见他呢?或者日后配成双,也能有话说,夫唱妇随,相处融洽?或者皇太后已经有这个意思了?”水月笑道。

“胡说,我又不出家,又不是老人家,将经文学那么透做什么?再没有这个理儿的。”公主不悦道。

“要我说,不如我悄悄的去问问贾妃,就算到时候事情不成了,她还能四处宣扬的不成?就算说了咱们说她诬告,在皇太后跟前告她一状,也不怕她能怎么样。”水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