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余匹战马开始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震起巨大的波浪,可是随即浪花入海渐渐消声匿迹,战士们越杀越顺手,到最后能侥幸活下来的马贼不足三百人,若不是为了缴获对方的战马这三百多人也被消灭了。
此战虽然已方死亡过百,伤员近千,但却以杀死千余马贼和战马、缴获俘虏三百余大胜,就算以一比一的比例来看,这也完全值得高兴了,况且已方部队没有设起营帐,所以只能任凭对方的冲击,不然拉起拒马桩,马贼骑兵如何能冲到帅旗下。
马冲带着千余骑兵小试了一下身手,只是怕误伤到已方步兵,所以不敢有大动作,不过这次小规模接触也让骑兵们获益非浅,马冲挥刀砍下最后一个冲向帅旗的马贼,接着扑通一声跳下马奔向太子。
“太子殿下,大人,未将救驾来迟让你们受惊了!”
马小达笑的有些阴笑:“是啊,很惊很惊,那些马贼都冲到我脚下了呢,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损失,哦。”
马冲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救驾来迟,“末将该死,请太子殿下责罚!”
马小达问身后的马六和白史道:“六啊,白公公,刚才场面那么混乱,赶紧查一查帅营的人员有没有受伤或者失踪,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也算一场小胜利,总该让曾经的张元帅看一看,不然他以为我是和他吹牛呢,阵前不能儿戏,我要让他跟我写个服字才行。”
马六转了一圈回来大喊大叫地道:“哎呀太子殿下不好了,张大人、张大人他乱跑一通让马贼的马给踩死了!”
太子身边的胆石吓了一大跳,今早出发的时候他看过张关,实在没想到原来英俊潇洒的大将军张关为何会变成一陀肉,也实在想不出太子为何要带着这么个废物,现在听太子的话,好像二人间曾有什么赌约,似乎现在是太子赢了,不过打赌的人不一会儿被抬了过来,只见一陀肉变成一陀烂肉,他再也不会写服字了,但就算张关不成烂肉怕也写不出字来,没手没脚嘴还瞎哆嗦,最多能捅出一片花来。只是太奇怪了,张关都成那样子了还会乱跑?
哇地一声马小达大哭起来,“我的张元帅啊,你咋这么命苦呢,别人都不会让马贼踩死,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这可让我如何向你父亲交待啊”
马六也跟着号啕大哭,似乎死的人不是万人恨的张关,反而是他们兄弟,白史上前劝马小达道:“太子殿下,注意龙体啊,张都卫若是知道你这般怜惜他的儿子,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胆石也上前拍马屁,反正人已经死了,管他是怎么死的呢,刚才马贼那么凶悍场面那么混乱,他自己都差点吓尿了裤子,也许张关是不小心自己从马车上掉下来,然后让马贼踩了一圈便成那衰模样,想到这里胆石上前道:“太子殿下,您对臣子的爱护之意我们是有目共睹,我做为你的皇兄真心劝您一句,保重身体呀!死者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刚才情况那么危急,便是张都卫在场怕也难保全张元帅的性命。”
胆石算起来是马小达的皇表兄,他的称呼所以也不算托大,马小达擦了擦眼泪道:“既然大家有目共睹那就好,张元帅虽然屡战屡败,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怎么处罚他须回朝让我父皇决定,但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怀疑他是不是畏罪自杀,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本太子也不愿追究死人的罪过,回朝后我会向父皇求情,免除对张元帅的一切责罚。”
哗跪倒一片人,“太子英明!太子仁慈!”
胆石也跟着嚷嚷,“誓死追随太子殿下!辅佐太子做一代明君!”
马小薇撇了撇嘴拉着我策马走开了,待后面的人看不到我们身影她才呵呵笑出声,“我弟弟的表演太拙劣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弄虚做假。”
我叹了口气道:“可还就是有人信了,想不到马小达竟然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也好,省得张关回去乱说话,我原打算敲掉他牙齿割掉他舌头说他被马贼抓了去呢,现在一了百了,只需将他带来的亲兵全部处理掉,然后将那两千御林军发配去守边关,让他们永不回双城便不会出事儿。”
马小薇一嘟小嘴道:“那些御林军敢乱说吗,便是有人信了也没用,谁也不敢拿你和我皇弟怎样!”
我心中暗笑,马小薇现在对我是信心百倍,不过随着我超能力的恢复,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我对玲珑道:“你保护公主,我去看一看清扫战场的情况,另外要加快行军,万一敌人骑兵再来袭就麻烦了,早早扎下营盘好利于防守。”
马小达做足了戏份,这个主意他认为天衣无缝,也算是帮自己姐夫解决了一老大难问题,可是最关键的一场戏还未上演,目标正是胆石。
这场意外的战斗很快便结束,大队又继续前行,胆石蒙太子恩典来观摩学习自然要跟在太子身边极尽谄媚之事。
对胆石而言太子身边另外三个重要人物也需拉拢,第一号便是白史,另外两位马六和大力丸则与胆石不合,所以胆石把首要目标确立在白史身上,而且白史极贪财,胆石悄悄塞上几件双城现在正流行的钻石饰品便哄的老家伙眉开眼笑。
“白公公,太子年少有为,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它日太子登基,您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啊,到时候公公莫忘了关照一下小人,呵呵,”胆石媚着脸道。
白史把东西往怀中一揣,然后故意落后两步又压低了声音道:“那是自然,谁对太子好谁对老奴好,我这心里呀揣着一杆称,你们内八王那是皇族至亲,便算老奴想不关照太子也不让啊。”
胆石听的心头鲜花怒放,“谢公公!谢太子殿下!我胆石定当誓死报效朝廷。”
白史咳嗽一声避开众人的目光对胆石道:“胆小王爷啊,咱们不是外人,以你现在的地位和皇上对你的恩宠,用不了多久你便会在朝中飞皇腾达,也许那个时候老奴还要你多多关照呢,只是,呃这俗话说的好啊,伴君如伴虎,我们日常行事莫不要小心翼翼,不能惹了皇上和太子不高兴,他们不喜欢的话呢,我们不能说;他们不想看的事儿呢,我们不能做;他们不喜欢的人呢,我们不能结交,总之我的话你能明白吗?”
胆石知道是自己的礼物起了重用,白史这是在点醒自己呢,他立刻行了一礼道:“明白,谢白公公指点,还请公公在关键时刻不吝赐教。”
白史神神秘秘地道:“咱们不是外人,我自然不会害你,其实皇宫中啊有很多秘密我们便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不然会为自己引祸上身啊,皇上和太子还有公主们那都是高贵的真命天子之身,有时候我们自身命数克制不住便会呃,这事有些悬,说出来怕你会不信。”
白史说的是一回事儿,可胆石听了前两句却领会成另外一回事儿,他以为自己偷窥十五公主与男人私通已经被白史知晓,白史这是点醒自己要守口如瓶,不然的话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胆石心中立刻犯了疑忌,难道那个神秘男子权力通天?看他的体形绝不是庞太师,可是朝中还有谁的权利大过庞太师呢,难道是皇上?靠,肯定不会,那不是胡扯吗,哪有与自己女儿私通的道理,那会是谁?不过他是谁现在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小命好像有点悬。
“白公公,我我”胆石‘我’了两声竟然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出口,因为私窥公主隐私就足够治他的罪。
白史当然想不到胆石心中想的是另一回事儿,他自顾自的说下去,“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张关以前和许辰公主的事听说了吗?”
胆石不知道这事儿与他偷窥十五公主私通有何干,“张关和许辰公主?只是近来才知道一些,原来张元帅在暗恋许辰公主,好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许辰公主心中根本没有他,对了白公公,宫里传出话来,说许辰公主和小鱼儿一起被皇上赐婚给赵监官,这事儿没上正式榜文,到底是不是真的?别人在乱传吧,可许辰公主寝宫突然人去楼空这又是何故?”
白史道:“赐婚的事当然是真的,只是皇上嘱咐了一切从简,尽量不惊动别人,难不成你还在打那位蔡姑娘的主意?”
胆石脸色严肃地道:“当然不敢,既然我心已归属十五公主,以后任何女子在我眼中都是粪土一堆。”
白史道:“胆小王爷,别再岔开话题,不然老奴真没时间和你说正事儿。其实我只想提醒你,皇家的公主啊,命太硬,只怕你这病虚虚的身体抗不住,你也看到了,只是一个皇上记名的义女便把张元帅克到断手断脚又被战马踩成肉酱,人家还是武将,而你呢,不过是一个温室里的小花,而且还要去犯皇上亲生闺女,我只怕啊,哎不说了,你就当老奴放了个屁。”
胆石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偷窥的事情没有被人察知,想那十五公主不可能自己张扬,而白史要对他说的竟然是公主都是克夫命!而且还有实例证明,那陀肉酱便是前车之鉴。胆石突然间想起许多因耐不住寂寞偷偷背着公主找女人的附马,不是被皇上砍了头,便是被杖刑活活打死,他心头不由打了个冷战。
“白公公,白公公,您别走啊,照您这么说,皇帝的女儿都嫁不得人了?”
白史道:“当然要嫁,不过要嫁命硬的男人才行,要不是看在我们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这话我才不提醒你呢,你命硬不硬自己心里有数,你这副身体便能说明问题。”
胆石体弱多病这事谁都知道,如果再让公主克上了,只怕不出半年便要一命呜呼,他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白公公,你的意思是劝我与十五公主退婚?”
白史慌忙摆手道:“哎呀,我可不敢,我只是好言提醒两句,你可千万不要想歪了,一切与我无关。”
白史说完匆匆去服侍马小达了,留下胆石一人发愣,照白史的话自己好像很危险了,可是事情为什么恰恰相反呢,皇上现在器重自己,这是好兆头啊。
“你不赶路想什么?不要挡着大家的道。”马小薇有些生气地对立在路当中的胆石道。
美女生气更有一番风味,这一幕在胆石眼中被当成了马小薇发嗔,他心头大是受用,只怕马小薇这会儿踹他两脚他都会大喊舒服,突然呜地一声风响,一枚铁箭插着胆石的耳边扎进马车边框上!
箭矢发出颤颤的嗡鸣声胆石先是失神继尔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只差那么一点点刚才自己的小命与死神交错而过!事情很快被弄明白了,原来刚才混战中有一架小型发射机中的铁箭没有退出,结果路上颠簸误触机关。
这事儿找不出责任人来,胆石只能自己认了,白史悄悄走在他身边道:“我说怎么来着,公主对你一好你就要完蛋,再不赶紧估计你能不能有命回双城都是问题!”
在胆石眼中刚才只不过是公主发了几声嗲,结果就引来杀身之祸,若是公主亲自己一下子不是当场要暴血而亡?胆石的脸色铁青,冷汗不断向下蹿,回想起白史的话他不由自主离马小薇身边远了一些。
一路无话大军连夜不停歇在午夜时分抵达指定扎营点,早有东厂的探子四处布哨,马贼损失一千五百骑兵后老实起来,估计他们也是想不出办法来对付双城国部队,只能据城而守等待机会。
连夜安排士兵扎营布防,期间马贼骑兵出城骚扰结果被埋伏在城门附近的掷矛机和铁箭发射机给打了个落花流水,至天亮时分大营全部布防成功,这刻马贼便是来攻营也不是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