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荫途中日外
蔡襄与蒙面贼首在一旁厮杀,刀来剑往,寒光闪闪。贼首蓦地跳上树丫,蔡襄紧追不舍,贼首连翻数筋斗,飞出一镖,射向蔡襄。蔡襄怀中神笔焕发红光,镖头反而逆转刺向贼首。贼首急转身,落荒而逃。飞镖插在树上。
葛安万分恐惧,四处呼喊:蔡公子,蔡公子!
蔡襄正看着飞镖,闻声赶来,不见马车:(懊悔地)糟了,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
葛安哭诉:那车夫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们的行李、银两全被他们抢去了。我的天啊!怎么办?还是回老家吧!
蔡襄:这怎么行?我们已渡过长江,若回家再返回,就会误期。绝不能半途而废!
葛安:(急切地)可衣物没了,穿盖什么?旅费没了,车马费、住宿费、生活费、报考费等等怎么办?
蔡襄:(平静地)临行前,小姐执意送我零花钱,我说旅费学馆奖赏支付,不必了。她坚持要我收下,我只好收一锭银放在怀里留念。你拿去作旅费,回府报平安吧!
葛安:不行,你怎么办?我身上还有一两碎银够花。
蔡襄:我也是穷人出身,吃得了苦。省吃俭用,餐风宿露也要到京城。你放心吧!
葛安泪眼汪汪:两个人生活费用多,既然公子执意要走,恕奴才不能照顾你,请一路保重!
蔡襄:你也保重!
2.葛宅清源闺房夜内
葛清源与葛母在闺房里闲座。
葛清源:(不安地)娘,这两天我的眼睛一直眨个不停,不知道师兄路上可平安?
葛母:傻闺女,你天天睡不着觉,失眠,当然眼睛会打战。葛安是个精灵的人,他会照顾好蔡公子的。
葛清源:自从师兄赴京赶考以来,女儿天天跟着你在佛堂上香祈祷,但愿他一路平安!
葛母: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考虑那么多。年纪轻轻的,却婆婆妈妈的,难道不怕长白头发?夜深了,快睡吧!
葛清源:嗯,娘你也睡吧!别操心。
两人会意地笑了。
3.旅途中日外
蔡襄不停行走。坐在山坡上歇息。脱鞋一看,脚底磨出泡茧。(特写)
他摘野果充饥,在山崎旁吃着吃着,远处传来委婉的琴声。
4.葛园凉亭日外
葛清源拨弄琴弦,凝望远方。
琴声抑扬顿挫,时而委婉,时而急促,时而悠宏,时而欢快。
蔡襄的笑容跃然在眼前……一会儿却消失。
5.旅途中夜外
夜幕降临,虫鸣狼嚎。
蔡襄孤身一人躺在岩石上歇息。
洛阳江波浪翻滚,渡船颠簸……(闪回)
蔡母默默祷告:苍天在上,祈望保佑船上乡亲旅客平安无事。信女身怀六甲,将来孩儿若能成器,卢氏定要他在这江上修一座大桥,方便行旅!(闪回)
葛清源:你一定会考中的。如果万一考不中进士,我也要跟着你,纵使天涯海角也在所不辞!
两人拥抱,流露无比幸福的表情。(闪回完)
树上眼镜蛇两眼绿光闪闪,张开血盆大口,两条毒须在滚动,伸着向蔡襄步步进逼。
蔡襄仍在睡梦中,怀中神笔放射红光,眼镜蛇不敢靠近,唰唰作响。
蔡襄梦中惊醒,眼望眼镜蛇迫近,立刻定神,剑出鞘,只见蛇须流动,蛇尾狠甩。蔡襄挥剑刺中蛇身,眼镜蛇仓惶而逃。
蔡襄抹了抹额上冷汗,喘了口气。
6.好清香酒楼上夜内
易乡情与章望之在酒楼饮酒。易频频敬酒。
章望之:贤弟,你不让我吃菜?
易乡情夹个鸡腿塞在章的碗里:说哪里话,大哥尽管喝尽管吃。大哥帮我,报答之心,日月可鉴!
章望之(得意地):谁叫我们是哥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易乡情递给他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小意思,这是蔡小子送来奉敬大哥的,请笑纳!
章望之奸笑:既是如此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易乡情:蔡小子是文人,想不到剑法还有两下子,这次便宜了他。(得意地)不过京城是去不了啦!
章望之(语气抑扬顿挫):身无分文能插翅考进士?做梦!……还有长江阻隔,回不来喽!
易乡情得意忘形:当他的乞丐去吧!
章望之(轻声指点):过些天,你再派人说亲,葛小姐理应归你!
两人一阵狂笑。
7.京城途中日外
蔡襄拄着树枝,精疲力尽,步伐蹒跚。眼望京城轮廓,疲惫而苍白的脸流露一丝喜悦。走着走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一辆马车奔驰而来。
车夫:姑爷,有人昏迷在地,挡住去路。
欧阳修:快把他扶起来!
蔡襄昏迷不醒,两人把他扶进车里。
8.安泰客栈夜内
蔡襄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口有微动。
欧阳修:醒来了。快,快拿水来!
家丁端着一碗水,蔡襄一口一口喝着水,慢慢张开双眼,望着陌生人。
蔡襄欲起身道谢,被欧阳修劝住。
欧阳修:兄台大概是饿晕了吧?
蔡襄不吭声,闭着眼。
欧阳修:快,快端碗面来。
家丁端着面,欧阳修在床边一口一口喂着蔡襄。
蔡襄慢慢恢复神智:感谢兄台相救,终生难忘!敢问恩人何方人氏,尊姓大名?
欧阳修:在下复姓欧阳名修,字永叔,乃江西庐陵人氏。你呢?
蔡襄:在下姓蔡名襄字君谟,福建泉州府兴化人。从葛家庄学馆起程来京赴考,不料途中被强盗抢劫一空,饥寒交迫,硬撑着来京……
欧阳修(恍然):哦,原来你也是来京赴考,缘分缘分!明天咱俩一同去报名吧!
蔡襄欣然点头:好!……哎,可身无分文。
欧阳修笑着:不用操心!我有。
9.蔡母捣衣处日外
蔡母在溪边捣衣处捣衣服,蔡父走来。
蔡母:有消息吗?
蔡父摇摇头。
蔡母屈指盘算:襄儿上月来信说要赴京考试,这几天应该在考试吧。
蔡父:襄儿聪明好学,有志向,但愿金榜题名!
蔡母(虔诚合掌):愿上苍保佑,让蔡家有出头的日子!(脸露笑容)他在信中说葛家师父、师娘疼爱他,葛小姐喜爱他……要是能双喜盈门该多好!
蔡父微笑。
10.葛宅大厅日内
葛平:老爷,葛安回来了!
葛惟明:葛安,你怎么独自一人回来?
葛母、葛清源闻声急忙出来:蔡襄怎么啦?
葛安眼泪汪汪诉说着……(无声镜头)
葛清源瘫倒在地,葛母、白梅急扶起。
葛惟明责怪葛安:他身无分文,你怎么能忍心让他独自在外受苦?考期赶不上,明年考呗,年纪轻轻的急什么?
葛安: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回来。他说两个人生活难熬,万一你们听到什么风声,会坐卧不安,执意要我回来报平安。他说从小吃苦惯了没事,请二老和小姐别担心!
葛宏从门外匆匆进来:爹、娘……考上啦!
葛惟明:别添乱,谁考上?
葛宏:从京城里来的人说,蔡襄考中进士甲科,同榜的有欧阳修、杨翊、刘异、宋宣等等。
葛惟明:这怎么可能?葛安刚来报告他途中被劫。
葛安:老爷,我回来在朋友家待了二十多天,不敢来禀报,后来受良心责备,才硬着头皮来的。
葛清源苏醒过来:哥,你别哄我,让我清静点!
葛宏:千真万确!我骗你干嘛?
葛母屈指:离现在大慨二十多天吧,那姓易的不死心托人再来说亲,媒人还打赌说蔡襄绝不会中榜……嗯,他不知青红皂白,怎么敢打赌?后来被清源赶出门。
葛惟明:葛宏你听谁说的?再详详细细查个清楚。但愿他真的金榜题名!
11.葛家庄园日外
葛宅张灯结彩,喜鹊树上喳喳叫。
大厅高挂红双喜,家人端着东西进进出出,一派喜气盈门景象。
鼓乐声由远而近。
葛清源身着红彩绸缎衣裙,头饰金光闪闪,与父母拥抱泪别,与兄嫂、姐姐、姐夫一一道别,嫂子为清源披上红盖头。
蔡襄身穿红色官服,冠戴雏尾抖擞,下马步进葛宅,与清源跪拜葛父母,起立向葛家一家人及凌景阳施礼,然后拉着绣球彩带与葛清源步出厅堂。葛家亲人送至庄园大门,蔡襄、葛清源再次施礼道别。
蔡襄扶着清源进轿,悄悄掀起红盖头,两人相觑而笑。
十岁丫头白梅随着进轿,双指划腮羞着他俩。
蔡襄与护卫官兵踏蹬上马。
(旁白):起轿!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喇叭悠扬。
众人挥手欢送。
易乡情躲在岩石旁观望,神情沮丧,挥刀乱砍树枝。
12.迩英阁日内
迩英阁中悬挂着蔡襄书写的巨幅《孝经》,两旁陈列着蔡襄众体书法和历代书法大家的作品。
宋仁宗兴致勃勃地与群臣品评着蔡襄的书法作品。
欧阳修:蔡君谟真是博学君子!你们看,他的书法特别精鉴。八分、散隶、正楷、行狎、大小草众体皆精!
范仲淹:你们看,楷书端严,笔法精研。于圆浑中见秀丽;厚重中不失清秀;平稳中可见变化。
余靖:他的行草功力的确精深!字里行间表现出温和之美,含蓄之美、宽厚之美。有淳淡婉美、秀劲静气的韵味。
韩琦:须知体法多奇处,深造钟王奥妙墟!
富弼:哇,那飞白,细若游丝,轻似浮动,婉转徘徊,体态妖娆,凤舞龙翔,风有透逸也!
王素:他的书法,天资既高,积学至深,心手相应,变态无穷,当为本朝第一!
蔡襄:诸位大人过奖了,比起书法大家,君谟望尘莫及啊!
宋仁宗:蔡爱卿过谦了,你的书法,众体皆精。楷书劲实端严,行书隽秀婉美,草书纵逸古拙。(转向诸大臣)他博采众家之长,变化发展,自成一体。
众大臣:皇上圣明,评价恰如其分也!
宋仁宗:蔡爱卿诗文并茂,书法出众。今后宫寿题榜,撰写御文,就由你代朕多劳。
蔡襄:谢皇上赐爱,微臣遵命!
13.福宁殿夜内
奏折堆满御案,仁宗审批奏折。
仁宗:传蔡襄进殿。
蓝元宸:宣蔡君谟进殿……
蔡襄:臣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平身,赐坐!(太监忙搬椅让蔡襄坐下)
仁宗:蔡爱卿忠谠直言,竭忠尽节。朕欣赏你的性格!你的《国论》奏折,政见鲜明。朕今晚宣你进殿,以便详谈。
蔡襄:谢陛下!微臣的奏折可归纳为五句话。则化民莫如善教,修政莫如择官,威戎莫如理兵,强国莫如丰财,济世莫如安民。
仁宗:化民如何善教?济世如何安民?
蔡襄: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治国宜树立以民为本理念,实惠利民乃治道之本。因此必须体察民情,减轻百姓负担;严厉惩治贪官污吏,为民除害;兴修农田水利,为民造福;兴礼劝学,以正风俗;倡导遵纪守法,共建和谐社稷。
仁宗:爱卿对修政、理兵、治国有何看法?
蔡襄:强兵富国乃当今急务;用材选能为政之首。强兵必须废冗兵而精兵。将兵分离乃兵家所忌,宜改革旧敝;治国之要,宜知人善任,举贤而用,改革择官旧规。治政之要,莫重于令,则言必信,令必行。问政兼听则明;强国之要莫如丰财,因地制宜,广开财路发展生产。这样,兵强则国强,民富则国富。
仁宗:蔡爱卿言之有理,与朕所想略同。今赐令牌予你,可自由进出宫廷,协助朕御批奏折拟制诰。
蔡襄跪谢:承蒙陛下如此信任,微臣诚惶诚恐,当尽心尽力,效忠陛下!
14.皇仪殿西侧房日内
张贵妃大发脾气,摔花瓶、古玩等物。宫女颤抖,束手无策。
太监蓝元宸进来: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因何生气?
张贵妃叹了一口气:皇上以前和本宫形影不离,答应要封我为皇后。近来不知吃错谁的药,好几天不来本宫了。我怎能不生气?
蓝挥手叫宫女收拾摔碎的东西,宫女忙着收拾残局。
蓝元宸:皇上日理万机,他除了早朝,天天都在跟蔡襄一起批奏折、谈国事,还准备微服私访呢!
张贵妃:微服私访……访谁?难道他真的把我忘了?
宫女:娘娘,丞相章大人晋见。
张贵妃:章大人请!
章得象:臣参见贵妃娘娘!
张贵妃:章丞相何须多礼?家父的官职承蒙你老人家抬爱,本宫感激都来不及。
章得象:令尊大人乃国丈,升官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唔,蓝公公也在此。
蓝元宸:章丞相,贵妃娘娘玉体欠安,正在生气哩。
张贵妃(气愤地):皇上整天在忙什么政事,把我都忘了!
章得象叹息:皇上的确很忙,为臣却没事可做。他对谏官蔡襄言听计从,罢了几个大官,连老臣也是岌岌可危啊!你想当皇后可能难上加难!
张贵妃:一个知谏院的谏官有这么大的能耐?
蓝元宸:娘娘有所不知,他得皇上宠爱,跟皇上平起平坐,批奏折,撰御文,宫寺题词牌匾他全包了,简直是当半个皇帝啊!
张贵妃责怪:你们怎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妄为?
章得象无奈:皇上宠他、重用他,有什么办法?(眼珠一转)不过办法倒有一个,这就得靠娘娘啦!
张贵妃:我?
章得象、蓝元宸:对!
章得象望着宫女。张贵妃令宫女退下。
章得象附张贵妃耳语。
张贵妃疑虑:还要升他的官,不就助长他?
章得象:娘娘有所不知,开封府是京城,王公贵族聚居之地,盘根错节,是块烫手山芋。以前是包拯不怕死,管得严严实实。可后来就没人敢去当这个官了。
张贵妃悦然:章丞相高见!
蓝元宸阿谀奉承:高,实在高!
15.福宁殿夜内
仁宗与蔡襄在批奏折。
蓝公公带着宫女匆匆禀报:皇上,贵妃娘娘病得很厉害!
仁宗:病了?快叫御医!我马上去。
太监与宫女匆匆出去。
蔡襄:贵妃娘娘玉体欠安,皇上理应关心。奏折,臣自当遵照皇上的旨意批完,请皇上放心!
仁宗与蓝公公匆匆赶往皇仪殿西侧房。
16.皇仪殿西侧房夜内
灯光暗淡,张贵妃卧病在床。
仁宗走至床头,张贵妃突然大喊一声装疯作傻。
仁宗一怔:爱妃,爱妃,几天不见,你怎么病成这样?(说着要抚摸她)
张贵妃:别碰我!你是谁?
宫女:他是皇上。
张贵妃:不不不,你不是皇上!
御医匆匆而入: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着急:免礼!快,快为张贵妃诊断!
贵妃装昏厥不醒。
御医:遵命!(为贵妃把脉)
御医:陛下,贵妃娘娘脉象沉紧,心律失常,饮邪上逆,乃怔忡重症。微臣先针灸后开药方,可舒缓病情。
仁宗:快,快针灸,要千方百计医好娘娘的病!
御医为张贵妃针灸。
张贵妃慢慢张开双眼:皇上,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眼泪直淌)
仁宗责问宫女:贵妃娘娘病得如此严重,你们为什么不向朕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