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月亮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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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6月29日周二晴

这几天,心情一直很槽糕,我一直是个心态平和积极的人,如此灰败、晦涩的心情我还是第一次体会。

以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都正大光明,有人追求,我要么拒绝,要么接受,从来没有如此犹豫不绝,一直以来,面对陈砚的执着,我也能一味拒绝下去,我无非要一个可以让我心动、崇拜、甘心付出一切的男人。

可是这个人出现得太迟。

我能怎么办呢?

前两天,正好是周末,我一个人待在家,那里都没有去,连电脑都不曾打开。

周每天都有打电话给我。

他始终含蓄,温文。我知他想见我,但因为我的不肯,他一点都没有逼迫我,只是定时给我电话。

晚上,我一个人关着灯,抱膝坐在沙发旁的地上发呆,浓黑的夜色,象最阴暗的锦袍,裹着我,让我挣扎在地狱的边缘,连带把我的心也染成了墨色……他又打电话给我。手机一直在不停地响,荧光屏闪烁着幽蓝的光,显示屏上是如此熟悉、让我心跳的号码,可是我却迟迟不敢接。

我用力用牙齿死死咬住手腕,直到渗出血来,可是我已经不知道疼,我的心在做最激烈的交锋,我怕接了这个电话,我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电话铃一直响,一声声都如同刺在我心上,无端端,我对着电话流泪、流泪、流泪……我紧紧握着电话,就是不敢按下接听键。

电话断了、又继续,再断、再继续、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我突然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我的心里、脑里、喉咙里……全都是周,我想他、念他、渴望对他诉说、听他的声音、想得到他的拥抱……我想他再也不会打电话给我了。

我想我伤了他的自尊,伤了他的心……

其实一直以来,周和我在一起都很克制,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行为,就连温存和亲热都是含蓄有礼的。

反反复复,我想周。

反反复复,我恨自己。

反反复复……

半夜3点,狂风大作,窗外下很大的雨。

虽然我和周相隔很远,可是这雨却将他的空间和我的空间连接在一起。

我想,周一定已经睡着了,因为他的作息时间相当规律,12点以前一定坠入梦乡。可是我还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想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终于连狐狸都没有当成,永远成不了精,我终于背叛了自己的爱情,当了逃兵。

我恨自己的懦弱……

实在睡不着,我起身开灯,准备上网看看。

突然手机接收到短信。

我想,一定是陈砚,除了他,几乎没有人在这么晚了还给我发短信。

这两天,我情绪低落。连带他的电话也没有接,他知道我这个坏习惯,是以一直给我发短信、笑话、希望我能振作。

我懒懒的接过手机,顿时呆住。

短信是周发给我的,这是他第一次发短信给我。

“歆蕤,我不知道是前世的姻缘、还是今世鬼迷心窍,听不到你的声音,我辗转难眠。”我的心顿时一暖,原来他也和我一样,无法入眠。

接着短信又响,泪眼婆娑中,我看见还是周发给我的短信:“歆蕤,我知道你的挣扎、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我看见你房间里桔色的灯光……”

周!

我冲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赫然看见周的车停在我家楼下,雨幕中,白色的车,很孤单、很落寞,象一匹离群的马,在绝望得徘徊……我的泪决堤……

我不顾一切,这一刻所有的尊严、道德、伦理、所有提醒、劝阻、警告……统统被我抛下,抛到九霄云外……我不管、不顾、直接奔到楼下、奔进雨幕里。

片刻我的全身都被雨淋湿了。

我跑到周的车边,用力敲他的车窗。

他呆了几秒钟,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出现。

他打开车门,一把将我拉进车里。

我浑身都在淌水,把他的车弄得湿漉漉的……

周迫切地看着我,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用他身上的衣服,用力擦拭我身上的水。

“歆蕤,你这个傻瓜,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出来……”

“我就是傻瓜……”我哽咽了,眼泪又涌出来,我紧紧抱住他,用力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一刻也不愿和他分开。

他也就势将我牢牢抱住,非常大力,象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哭着,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我投降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直到你不要我的哪天。”

他轻轻地用指腹擦去我脸上的泪:“傻瓜,要留、要走、主动权永远在你手中。”

这个晚上,我没有回家、他也没有回家,我们在雨里、车里、紧紧抱在一起……直到天色泛白。

我们没有看见日出……

我知道,我们这段爱情,也许永远没有日出。

但是我已经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