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我都把药喝下去那么久了,反而那股味儿越来越浓。不知道我下次如果还要喝它,还会不会那么爽快。
只见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年慌忙在腰间摸了几下,而后双手捧着一个纸包,“这是祖传秘制的甜甜果,吃下这个口中便会感觉不到苦涩,而是甘甜。”
玉侧目看了一眼纸包,又看了看我,开口道,“放在桌上。”
“是。”那人站起来,而后低着头走到圆桌前,路上将纸包打开一个角,而后方在圆桌上,转身又退了出去。他虽然一直都低着头,但我因为在床上所以位置比较低,还是可以看到他的脸。
粗布衣裳,上面还蹭到了炭黑,但是他的双手和脸上的皮肤相对而言都比较细腻,鼻梁很挺,眼眸有些长,虽不至于像玉、紫衣、冷策那样惊艳,却仍旧是个容貌姣好,非常俊俏的少年。
他出去之后,玉太傅拿过放点心的小碟子,而后又用镊子夹了几颗甜甜果放在里面。期间,他都没有碰到那个纸包。玉太傅将甜甜果端到我面前,这种果子看样子是用好多种材料合成的。色彩比较显眼,就像个彩虹色的圆球,但挺晶莹。
我用手拿起一颗,而后慢慢的放到嘴巴里。
一开始,是极酸的味道,酸的我都想把它吐了,但幸亏也只有那么一瞬,这股酸刚好可以抵消到刚刚胃里恶心的感觉。但酸味之后,就是淡淡的甘甜,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甘甜,一点也不腻,带着朝露一样的清爽感觉。
这颗还没有吞下去,我就又拿了一颗,“玉,刚刚那位少年,是什么人?”
玉蹙了下眉头,“休息吧。”
说罢,玉让我躺下,又拉了蚕丝被帮我盖上,而后离开了。
而我,则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有如此放松的感觉,很快便也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膝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而口中却还残留着丝丝甘甜。
不过我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有一股温热之气游走我的全身,而我的手脚身体竟然觉得轻巧许多。这是已经许久都没有了的感觉,我慌忙穿上靴子,下床走几步……
轻巧的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拿过被放在床头的凤鸣,就连这把剑都显得轻巧了许多。但我清楚,我的武功仍旧没有恢复,只是因为那药,而稍稍恢复了一点内力。但这已经给了我莫大的惊喜和希望,既然一碗药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那么拿出这药的人,未必就不能帮我恢复武功!
于是我就这样提着凤鸣,朝房门走去,但我发现外面有动静,于是贴近房门倾听,结果竟然发现外面有人!难道是玉命人保护我的安全吗?我蹙了下眉头,试图打开房门出去。
但就在我的双手碰到门的那一刻,我又改变了主意。
虽然仅有刹那时间,但我在思绪之中,却已经经过了极其强烈的挣扎!最终,我轻轻的离开房门,选择从窗子用稍稍恢复了一点的轻功,藏匿了自己的脚步声。
因为那少年身上的炭黑,所以我打算去厨房找他。不过这里实在太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到厨房。不过我又不是个犯人,玉太傅不可能限制我的自由,所以我似乎可以找个人问问。
靠在立柱后面,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竟然是有人巡逻的,四个美女一队。我提着凤鸣,驾着轻功慢慢从后面贴近。不是我骄傲自大,如若我的武功全部恢复,虽然不至于胜过冷策,但至少可以与之一搏,所以目前我稍微恢复了点内力,从后面偷袭俘获一个人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而且这种四人一组巡逻的宫众,一般都不会是什么高手,这样的角色大半夜出来巡逻,只怕应该是宫众之中相当底层的。
稍许时间我已经非常贴近她们四个,然最后面的人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竟然想要回头,我慌忙捡起地下的一颗石子,击中了她的穴道,她浑身无力刚要倒地,我慌忙将她扶住,而后将她抱到了相较而言比较隐秘的地方。
不过刚刚我有些紧张,情急之下竟然用了这样的方式,为什么我不直接问路?我看着藏有那枚青玉的地方,问自己,为什么我不直接问路?而此时,我怀里的这位宫众,正用一双惊愕而又强装冷静的眼神看着我。
我垂眸,冷冷的说:“放炭火的地方在哪里?”
她咬紧嘴唇,看来不打算说,我笑道,“你不认得我是谁?”
她眼中的惊愕又加了几分,我继续笑,“你今日不告诉我,明天或许会有一个更可怕的罪过。”
她的眼神迷离稍许,如果我知道,那是怎样的惩罚,我便不会这样逼迫她,因为毕竟只是要问出一条对我而言,不是很重要的路而已。她轻轻移动右手,给我只了个方向。
我将她放下,让她平躺在地下,“半个时辰,你就会好了。”
说罢,转身而去,驾着稍许轻功,悄无声息。
厨房距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只隔了两条回廊一座小亭,我来到最接近厨房的小亭前,而后飞身上去,找一个适合的角度观察厨房里面的情况。看起来,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我看不清楚厨房里面的结构,但我可以感觉。
而我所感觉到的一切,都是一片寂静。寂静到,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当我握紧凤鸣飞身而下,贴着墙壁迅速翻窗进入厨房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并不是一间厨房,而是一间药方!亏我曾经也略微学习了一些草药知识,在外面竟然没闻出这股子药味,不过或许因为那碗特别苦涩的药汁。
看看这些草药,并没有发现什么世间罕有的,而我刚刚喝的那碗药难道就是出自这间药房?
思虑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急忙转身之时,手腕竟被那人握住,我刚想去拔凤鸣,只听那人说道,“恢复的比想象的还要好。”
我一愣,侧脸垂眸看这个人的脸……原来正是给我送甜甜果的那位少年!确定是他之后,我慌忙反手将他拉住,“是你!”
他淡定的看了眼被我拉住的手腕,“是我什么?”
我笑了笑,“是你给我配的药?”
他说:“是我,但我不会帮你配其他的。”
“为什么!”我蹙眉,“你既然会这么说,就证明一定有办法可以恢复我的武功,是么?”
少年点了点头,“是。”
而后我绕到他面前,“既然你可以为了送甜甜果给我,冒风险,又为何不能给我开个药方?如若需要什么珍贵药材,我自会想办法。”
他终于仰头看我,这样正面看他,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棱角中还带着点青涩。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搜集什么,“我想医便医,不想医便不医。”
我蹙了蹙眉头,“你为什么不愿意医治我?你不是这里的人?”
他转身走开,端起一筐药材整理,“我住在这里,不代表我就一定得是谁的属下。而这无缺宫主,也是我不能给你开方子的原因之一。”
“因为玉?”我的眉头越蹙越紧。显然因为我的一句,“你不是这里的人”让他以为,我会找玉要求他医治我。
他没有回头看我,仍旧摆弄着药材,偶尔随手丢一块木炭进炉子里,“你再这样任意而为,只怕我这唯一能医治你的人,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太久了。”
我见他此刻说的这样绝对,想必我再多说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让他反感,于是我笑道,“这一路上的事情,我都会亲自和玉解释清楚。”
少年不再回答我,我便识趣的转身,转身之时我说:“这一身的武功,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你突然改变想法,或者有什么药需要活人来试,随时都可以找我。”
听到这话,他回头看了看我,粗布衣裳难掩白皙细嫩的皮肤,以及一双透着清澈的凤眼,再过几年,他或许就可以成长为另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这世间的绝色神医。我见他看我,连忙讨好的笑了笑说道,“你或许要说,你并不缺少试药的人,但我一定会是耐力最强的那个。希望有一天你会需要我。”
他蹙了蹙眉头,可十二三岁的眉宇间,就连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透着一股子让人舒服的稚气。但我知道,会这么以为的人,或许只有我而已。因为无论是与我父王,玉又或者冷策,我都已经相处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我见到如这位少年神医这样的人,竟会觉得他骨子里透着让人舒服的平和。
他转过身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而我,则从窗子飞身而出,顺着原路返回。路过刚刚放下那名美女的地方,发现地下有几滴血,难道我方才无意中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