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上来就抓过我的手腕把脉,而冷策好像知道他是谁,也没有阻拦,“你竟然自己出来溜达,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已经说过要与你合伙,而你要是这样死了。不是要坏我名声!”
说罢,掰开我的嘴,给我塞了颗药丸。
我已经吃不出药丸的味道,只觉得头晕目眩,冷策一直没有说话,冷月等不及问,“怎么样,能救么?”
花蝴蝶没好气的说:“不能救你抵命吗!”
说罢又将我的衣领厮大了些,“流那么多血,谁能给她点儿!”
紫衣说:“有什么讲究?”
花蝴蝶说:“将你们的血融合在一起,不迅速结块应该就没有问题。这个我也还在琢磨,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如果没有血,势必要死了。只能赌一赌。”
冷策将我挪了挪,“我们的血融合在一起了。”
我俩都受了重伤,血早就混合在一起,但却没有花蝴蝶说的结块什么的。
花蝴蝶说:“这一大片的血不是她一个人的吧?你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
冷月说:“我们都是女子……或许……”
花蝴蝶没好气的说:“我管你是男是女!”
这时紫衣却已经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血液滴到我的血上,花蝴蝶观察一会儿,“可以可以,可以用!”
而后花蝴蝶朝我伤口洒了一些粉末,我感觉紧巴巴的,有些麻木,花蝴蝶说:“这是止血止痛的东西,我现在把剑拔出来,或许会有点痛。”说罢,他指挥着正抱着我的冷策说:“按住她。”
冷策倒是没了脾气,非常配合的按住我的双手肩膀,“唔!”但花蝴蝶拔剑的时候,我仍旧痛的浑身一颤。
“你不是很冷酷的么?这会儿让你按着她怎么手软了?她要是多动那么一丁点,这小命儿就扔这儿了!”花蝴蝶没好气的冲冷策吼道,我想说话,但开不了口,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模糊。最后成为了一片……
花蝴蝶说:“紫衣,来把她抱起来,我们在寺庙里借个干净点的地方。”
冷月说:“寺庙一般不接待外来的人,况且……不如我先去说说?”
花蝴蝶吼道,“说个P,不接待老子毒死他全家!”
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很亲切,想笑,却在迷糊中渐渐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很热,像火烧一样,喉咙里干痛,鼻孔呼出的气体都像火焰,烤的自己难受。但额头却很凉爽,让我可以稍微舒服一点。我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到一袭紫色的紫衣,他拿来一块湿透的棉布,而后叠好,拿走我额头上的这个,又将那个新的放在我的额头。而后转身走到铜盆跟前,淘洗换下的棉布。
我想开口,却张不开嘴,就连眼皮都变得沉重,我只能闭上。闭上眼睛不久,就觉得嘴唇也很舒服了,原来又是紫衣,用棉花沾了茶水,帮我擦嘴唇。有他那样细心的照顾,我的嘴唇应该没有干裂吧?
突然觉得很安心,反正眼睛也睁不开,于是任由意识模糊,再次陷入昏睡……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也没有那么火热了,但却有人在帮我擦身。棉布上应该是温水,但因为我体温偏高,所以便感觉凉凉的,不过很舒服。但让我感觉窘迫的是,这个帮我擦身的人,竟然是紫衣……
擦好之后,还用花露帮我涂抹身体,而后又用了花蝴蝶清凉散热的药油,接着给我盖好毯子。
紫衣啊紫衣,你如此贤惠,如果我是个男子,一定要娶你为妻。迷迷糊糊的,我这样想着,但又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哪里不太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想着想着,我又陷入昏迷……
第三次醒来,因为精神好了许多,前两次都是那么一个瞬间,而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真正的睁开眼睛了。花蝴蝶正在给我诊脉,并没有发现。而紫衣却在第一时间冲我微笑。
笑的很温柔,就好像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一早醒来一样。
花蝴蝶说:“看脉象,差不多也该醒了。”
说罢就对上我的眼睛,显然吓了一跳,蓦地就站了起来,“你醒了也不出声。”
我说:“你不是凭着脉象知道我醒了吗,怎么还能吓一跳。”声音沙哑的厉害,我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楚。
花蝴蝶不屑一哼,“看样子是真没事儿了。不过胸口那个疤痕,还得慢慢泡掉。”
我说:“疤痕不碍事。”
花蝴蝶作为神医,第一个反应就是疤痕,而紫衣则体贴的端过一盅茶水,拿来一只小勺,来到床边慢慢扶着我靠在他怀里,用勺子舀起茶水喂我,我抬手,“我自己来。”
紫衣倒是没坚持,将勺子递给了我,而我才刚刚接住,就因为没拿稳勺子掉在床上。
我心下一惊,以为自己的武功又怎么了,花蝴蝶解释说:“你好歹也昏迷了半个月,还想自己拿勺子?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
原来我已经昏迷了那么久,不过和武功无关,我倒是放心不少。紫衣捡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我喝水,“你先喝点儿水吧,下午再吃点米汤,明天才能吃点稀粥。”
“嗯。”
花蝴蝶又看了我们一眼,“我去煎药,这半个月可把我们折腾坏
了!”说罢,抱着药罐子就出去了,还是用脚狠狠的将门带上的。
喝了几口水喉咙没那么难受,紫衣就将我放下,他说:“第一次稍微喝一点就好。”
我这才仔细的观察紫衣,“这半个月,你也清减了不少,刚刚靠着你,都觉得咯得慌。”
紫衣笑笑说:“那是因为你太瘦,被自己的骨头咯的。”
我抬手摸上了紫衣的,“本来手指就修长,这瘦的跟柴火似的。”然后喃喃自语道,“我得学做饭,学做饭,把你和花蝴蝶都养的胖胖的……”
紫衣将我的手塞回毯子里,“怎么,昏迷半个月,转性了?你还是不用学,有我还不够?”
我看着紫衣,突然觉得我自己还没醒,因为一切太和谐太美满……而紫衣,肯定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采花贼。
据说是为了报复我,本来花蝴蝶和紫衣是在外面吃饭的,但今天中午花蝴蝶非得把餐桌摆在我房间里。那都是紫衣亲自做的饭菜,那香味儿,虽然我刚醒来的时候没什么胃口,但现在却馋的流口水。
我越是一副馋嘴像,花蝴蝶就吃的越香。
紫衣说:“这粥,她也不能喝么?”
花蝴蝶摆摆手,“不能。”
紫衣犹豫一会儿,看了眼我渴望的眼神,站了起来。
花蝴蝶却说:“你要想她死,就给她喝,喝吧!”
结果在我同样渴望的眼神中,紫衣又坐下。花蝴蝶吧唧吧唧的吃着熏牛肉……
我吞了口吐沫,干脆转过身不看他们。
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清甜的糖果塞入我的口中,回头一看是花蝴蝶,他没好气的看着我,“怎样?新做出来的,比甜甜果好吃吧?”
刚醒来的时候味觉不明显,但仍旧觉得入口即溶,香浓不腻,唇齿留香……
“嗯,这个叫什么?”
花蝴蝶说:“甜甜甜果。”他又塞了一颗在我嘴里,“这个比甜甜果功效大,你吃了以后伤口长得快,补元气。”
我说:“花蝴蝶,既然是为我好,你若是能换个充满关爱的语气,我会更感动的。”
花蝴蝶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你感动?这是新药,刚好拿你来试。”
紫衣盛了淡汤来到床边,“喝点汤吧,总比米汤有味道。”
我笑笑,想撑着自己坐起来,但没成功,花蝴蝶扶了我一把,紫衣坐到床边,一勺一勺的味我喝汤,我说:“幸亏我没死了,不然到了下面吃元宝蜡烛,怎么能跟紫衣的手艺比?”
花蝴蝶说:“我们就不该救你!你是怎么受的伤,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对你,还不如那冷策亲近,是不是!”
花蝴蝶一问,一口汤将我呛住,“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花蝴蝶慌忙上来拍我,又看了眼伤口,没有裂开,便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而紫衣,则帮我擦了擦嘴,又继续喂我喝汤。
其实,我是故意被呛到……
因为花蝴蝶的问题,我实在无法回答。比亲近,他们自然要超过冷策许多,但不信任就是不信任,没有信任多少的区别。所以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就这样在花蝴蝶的白眼和紫衣的细心照看下,我的伤势慢慢恢复,又过了半个月我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并且熟悉熟悉武功了。
这寺庙中的和尚不知道被花蝴蝶恐吓到什么程度,一见到我就恭恭敬敬的,我们有什么需要总是第一时间送到
这一天我穿着一件白衫来到院子里练武,而紫衣则在做午饭,花蝴蝶在琢磨一些毒药。
当我一个套路打完,屏息凝神休整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摘下一片叶子飞出去,被冷月接住,“柳,是我。”
我看到是她,方才已经收了力道,“嗯,还没有走?”
冷月笑了笑,“想等你康复。”
我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冷月神色一黯,“对不起,那是个意外。”
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本来就是我多管闲事,就算你的人杀了我,你也不用道歉。”
冷月说:“我当然应该感到抱歉,因为柳是我的救命恩人。”
“嗯?”听到这话我倒是一愣。
“当年大蜀国在三国中称霸,你被册立之日父王也送去了公主,那就是我。我疾病发作,是你救了我。”
我说:“哦,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
冷月走近我,“柳,我本以为自己样貌出众,文武双全,而你又救我一命,势必对我印象深刻,甚至是有好感的,但你却拒绝了。本来父王让我去和亲,我是不同意的。到大蜀国的时候,我甚至还打算找个机会杀了你……”
我说:“婚姻大事,是不应该委曲求全。”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笑道,“你当年若是答应了,而我父王母后迫于压力万一真让我们成亲,如今之怕后悔也来不及。”
冷月苦笑。
我们这样站了一会儿,见她也不再说话,刚想告辞,她却突然开口,“柳,你可知为何我们冷家的三兄妹,都那么关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