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云罗撑起身子,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心腔剧痛难耐。她颤抖地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半天才道:“我听到了一曲乱世杀!”
“乱世杀?”苏晋默默念了几遍,淡淡道:“这名字不错,以后这曲就叫乱世杀。”
他看着地上的云罗,冷冷道:“你便是华云罗吧?你可知你今夜差点就死了。”
她反唇相讥道:“谁曾想到落魄的陈国太子竟然习得一手杀人魔音!什么被大皇子欺辱,恐怕都是你刻意装出来的!”
苏晋被她揭穿也不恼,冷淡道:“我身为陈国质子,陈国已灭,我自然得努力保命。”
他边说边随意拨弄琴弦,看似漫不经心却自成一道柔和的曲子。云罗听着心口的剧痛渐缓和。她心中暗惊,苏晋的琴音已到了如火纯青的境地,杀还是不杀,音随心转。
“你可好点了吗?”他问。
云罗点头,的确是好多了。
苏晋见她脸色煞白,重伤不堪的样子,皱眉道:“今夜我还未催动琴音你便入魔呕血。恐怕你先前有内伤在身,听了我的乱世杀心有所感所以才会伤得这么严重。”
云罗沉默半晌,忽地问道:“既然陈国已灭了,天大地大,晋公子为何不走呢?”他的琴音能杀人,如此功力已是独步天下,要一走了之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却还留在梁国受辱这岂不是奇怪?
苏晋一怔,冷冷道:“我自然有留下的理由,倒是你为何不走呢?”
云罗闻言猛地抬头看着他。
苏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其实也不愿住在将军府中。只是形势所逼。不过看样子你始终是要逃的。我说的是与不是?”
云罗美眸幽幽看着眼前的清冷男人,半晌才反问道:“那晋公子既然看出云罗有离去之意,会不会告诉将军?”
苏晋冷冷道:“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有何干系?”
他抱着琴走了几步,忽地回头道:“我劝你一句,若要走早点走。将军府的灭门之祸不日将至。你若不走将来就再也走不了了!”
云罗面色一变,等她回过神来已一把抓住苏晋的长袖,问道:“为什么?!”
苏晋回头,冷冷道:“如今梁国皇帝行将就木,三位皇子正在争夺储君之位。手握十万兵权的华将军便成了其中的关键。可华将军犹豫不决不知何去何从。一场剧变就在眼前,不论谁是新帝,你父亲都十分危险。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兵权就是他的夺命符!”
一席话听得云罗背后冷汗涔涔。苏晋说完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道:“走吧。这里可是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