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曲儿被她的话所吸引,连忙追问:“殷姐姐,你快告诉我。”
殷寐面上浮起为难之色,道:“这个不能说呢。”
李曲儿急了,连忙央求:“殷姐姐快告诉我吧,怎么才能让晋哥哥回心转意呢?我求你了!”
殷寐犹豫半天,禁不住李曲儿的苦苦哀求这才转身从雅室中一个小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上了朱漆,通红通红的,边缘有磕碰败落的痕迹。她将盒子打开,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
李曲儿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口顿时一紧。她问:“这是什么?”
殷寐看定李曲儿,神秘道:“这是我去找一位很老很老的女巫师,从她处求来的圣水。”
“圣水?!”李曲儿惊呼:“是什么样的圣水?”
殷寐急忙一把将她的口捂住。她看了看四周无人,打开瓷瓶递到了李曲儿的鼻间。她那一双美目中闪烁着奇异的亮光:“你闻闻,这水无色无味,但是却是万试万灵。你只要每隔七天在驸马喝的汤中滴上一滴,保管他会慢慢喜欢上你。”
李曲儿一惊,颤声问道:“这个……圣水有毒吗?”
殷寐一听猛地将手中的瓷瓶牢牢盖上收入自己的长袖中。她冷冷盯着李曲儿,道:“如果是毒药我会冒险拿出来吗?你不信我试给你看!”
她说着拿了那瓷瓶到了檐下一缸养着锦鲤前,滴了一滴。李曲儿只见那锦鲤游得更欢了的样子。一条条以为殷寐要喂食争先恐后地挤上来,十分活泼欢快。
殷寐试完,把瓷瓶收入怀中,道:“公主眼见为实,如果是毒药这些鱼儿早就死了。”她顿了顿,道:“罢了。这水也珍贵得很。总之公主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奥妙的。”
李曲儿听说过有香灰冲水可治病的传闻,可是从没有听过这什么圣水能令人回心转意的功效。但是看殷寐煞有介事的样子她心中便信了三分,再加上自己的心结……
她连忙上前,对殷寐道:“殷姐姐,刚才是我不好不该怀疑这水有毒。你一瓶送我好不好?”
殷寐看了她一眼,摇头拒绝:“我拿出来已经是冒了险,你若没有全心全意相信这水是圣水,你就算用了也没办法心想事成。我可不能送你。”
李曲儿一听顿时沮丧,继续央求。
她求了好久,殷寐终于松口,道:“好吧,先给你一瓶试试。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可是不认的。一切都是公主要的。”
李曲儿连忙道:“是的!一切与殷姐姐无关!是我愿意的。”
殷寐又道:“那你也不能让驸马知道,万一他知道后恼羞成怒,以后就再也不会理会公主了!”
“一定不会让他知道的。”李曲儿急忙说。
殷寐微微一笑,这才将黑色瓷瓶塞到了李曲儿的手中,眸光微冷,柔声道:“公主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
李曲儿离开永曦宫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她一晃而过,隐约看见有一处宫女在围着一个受罚的宫女。那宫女脸上红肿,看着她眼神怨毒。
李曲儿激灵一颤,回过神来。
在永曦宫外已有了寻她的宫女们在外面候着。她们一见李曲儿都松了一口气。
李曲儿无心在宫中久留,捏紧了袖中的瓷瓶对宫女们道:“出宫吧!”
宫女们笑道:“公主不等驸马吗?驸马听说公主还在宫中游玩正赶过来呢。”
她们正在说话间,李曲儿一抬头果然看见苏晋远远朝这里走来。他今日入宫面圣,身上着了一件蔚蓝色绣云纹长衫,腰间束了一条白锦缎带,一方白玉佩简简单单。周身上下干净无尘。如天上一道清光落入了凡间。
他步履秀雅,清冷阴柔的眉眼波澜不惊,缓缓走来。
李曲儿这时才回神,脸颊微红,低头不知该说什么。
苏晋走到了她跟前,问:“公主怎么还不回府?”
李曲儿喏喏道:“我一个人无趣,所以在宫中转了转。对了,我给你摘了几支桃花!”她说完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原来桃花落在了永曦宫中。
她急忙吩咐宫女去拿。苏晋微微皱眉,道:“公主不必了麻烦了。”
李曲儿笑道:“你不是喜欢弹琴吗?到时候你弹琴时焚上檀香,案几旁的美人觚中插一支桃花,那该是多美啊!”
苏晋一听脸色微沉。他相貌偏阴柔女气,生平最讨厌人家说他美。他冷淡道:“晋弹琴从不焚香插花。公主不必费心了。”说完拂袖转身离开。
李曲儿看着他远去,眼中含着水光,紧紧地紧紧地捏紧了袖中的瓷瓶……
……
云罗在凤栖宫中忙碌着苏晋与弄玉公主的婚事。可是宫中的消息也不断地传来。永曦宫中的宝婕妤受了皇上的丰厚赏赐。每逢精致新奇的物件送入宫中。中宫一份,凤栖宫一份,而永曦宫中亦是独得一份。
春日寒冷,皇后不小心着了风寒身子不适,宝婕妤衣不解带伺候一旁,只等皇后病好才回宫。皇后感念她的用心,特令她协理后宫事务。
得了皇上的赏赐已是恩宠,又得了皇后的赏识,宝婕妤殷寐的风头在后宫一时无人能及。
李天逍忙于政事又不能太过冷落新人,于是来凤栖宫便少了。相比中宫与永曦两宫之间人来人往的热络,凤栖宫一如既往冷冷清清。
云罗因得了李天逍的恩准不必去****向皇后请安,出宫的次数更加少了。
刘陵想要劝她多多讨好皇后,云罗一笑:“皇后与我势同水火,如今又有了殷寐在旁,我去了不但没有用,还会让她再羞辱我一次。何必呢?”
刘陵皱眉道:“可是如今后宫中还是以皇后为尊,加上宝婕妤得宠。奴婢很为娘娘以后担忧。”
云罗轻笑:“你是担心我久久不去拜见皇后,以后恩宠不再,这便是一项罪名是吗?”
刘陵悄悄点了点头。
云罗摇头:“刘公公只说对了一半。以后我若是恩宠不在了,被皇上嫌弃了,等着我的何止只有这区区不敬之罪呢。”
刘陵上前劝道:“娘娘,如今虽然有晋公子回京相助,但是若是没有皇上的眷顾,娘娘以后在宫中处境会十分艰难。”
云罗垂下眼帘,淡淡道:“我明白。只是……罢了,再等几日。我心中有计较。刘公公不必担心。”
……
春日渐盛,朝中有朝臣们谏言皇上要开春选。先前两年因为李天逍刚登基即位不久,朝中不稳。二来因为梁国大举北伐来犯,潞州战事吃紧,所以一直未开春选。
如今晋国潞州之战胜了,国中渐稳,便有臣子又开始活络这些心思。
云罗听说宁充容闻芩也向皇后进言这事。没料到一向自诩贤德的皇后听后大大不悦,不但叱责她后宫干政,还命她回宫反省。
云罗悄悄到了她的宫中看望。
闻芩见她来,轻笑问道:“兰娘娘也来看臣妾笑话吗?”
云罗摇头道:“本宫没想到宁姐姐第一个触了皇后的忌讳。”
闻芩嗤笑:“我原本想新人进宫也许是好事,可以搅浑这后宫,不要让这殷寐一枝独秀。没想到却被她打了回来。皇后也真的是蠢,被人摆弄在掌心中都不自知。”
她又道:“一个人能假装贤德多久呢?皇后装了这么多年也装够了。最不能容人的便是她。如今再加上一个殷寐。皇后对她言听计从,以后我们的好日子估计到头了。”
云罗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后与殷寐言听计从?”
闻芩冷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从前皇后还会装装贤德,如今就已是连装都不屑。不过她也真是可笑,这殷寐臣妾瞧着野心也很大。将来可别养虎为患!”
云罗一笑道:“皇后若是养虎为患,我们坐山观虎斗便是。”
闻芩悻悻道:“我已是昨日黄花,如今只想保住自己最后一点所有,以后便看兰娘娘了。”
云罗笑了笑,对她道:“谁说宁姐姐便是昨日黄花呢?宁姐姐的样貌出挑,以后也会得到皇上的欢心的。”
闻芩一听欲言又止,良久上前握住云罗的手,笑意盈盈:“兰娘娘比皇后有容人的肚量。更可贵的是,兰娘娘不是那种反复的小人。”
云罗看着闻芩脸上的笑意,淡淡一笑,道:“既然宁姐姐现在认清楚谁才是最可靠的盟友,本宫可以真的相信宁姐姐吗?”
闻芩缓缓道:“可以。”
云罗笑意粲然,柔声道:“那宁姐姐一定要助我。”
云罗回到了宫中,刘陵匆匆上前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云罗沉思良久,道:“不见。”
刘陵为难道:“娘娘不见,恐怕他越发恼怒娘娘的作为。”
云罗一笑,眸光冷然:“他自然会恼,说来说去他就是想回梁国去。可是如今梁国早已不是他从前所知道的梁国。凤朝阳和刘皇后难道没有防备他卷土重来吗?他手中力量未稳就想回去,这是送死!”
“他想送死,就算他恼我恨我,我还是不能让他任意胡为!”
刘陵道:“可是娘娘也知他的心性,恐怕会生事端。”
云罗道:“阿晋不听他的,他便不敢轻举妄动。这点清明神智他还是有的。”
刘陵见云罗面色坚定便不再相劝。
到了第二日,中宫派人前来,道皇后想在春暖花开之际举行宴席,请云罗前去赴宴。
云罗微微一笑,问道:“皇上可有前去?”
来人道:“皇上这几日政事繁忙,也许会去也许不会。奴婢不敢揣测圣意。”
云罗于是含笑道:“麻烦公公转告皇后,就说这些日子本宫身子不适就不去赴宴了。”她说完又命刘陵带了礼物与中宫的来人一起到了中宫向皇后请安释明原因。
刘陵回来,云罗正坐在宫中听着礼官说话。她见刘陵回来,问道:“皇后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