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好色无罪,花痴有理:环肥燕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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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接下来的,就全都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的故事了。

总而言之,就是说不尽的“18+”,道不尽的“儿童不宜”。

此处省略若干字。

因为有了Nadim,李燕环才知道了什么叫作“如胶似漆”。

还是我们的老祖宗含蓄,只如个胶,似个漆,其他的你就自己去脑补吧!

那些没见过胶,没见过漆的人,想脑补都没门!

而英语就野蛮多了,直统统地就说“hands all over each other(总在触摸对方)”,就算三岁小孩也知道是咋回事了啊!

闺蜜听了她的汇报,大发思古之幽情:“封子曰,天将降大爱于斯人也,必先负以师兄,蔑以老马,祸以小白,失却老板,百般减肥无果,结石发作入院,方能英雄救美,终结良缘!”

她坦白说:“我到现在都觉得是在做梦。”

“做梦好啊,人生就怕无梦可做!”闺蜜不无遗憾地说,“只有一点很可惜,你要跟他去黎巴嫩定居,我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了。”

她这才想起还有个巨好的消息没向闺蜜汇报:“不会的!我不用跟他去黎巴嫩定居,他说他一辈子跟着我,我在哪,他就去哪。”

“但他不是说have to(不得不)回黎巴嫩服务两年吗?”

“可以waive(免除)的,只要他国家同意就行。”

“要是不同意呢?”

“那他可以在美国的underprivileged地区工作三年,就能抵消这两年服务期。”

“什么叫underprivileged地区?”

“就是医疗不发达的地区,医生少的地区。”

“美国还有underprivileged的地区?”

“有啊,我们E市就是,他前面有个韩国来的fellow,也是J-1,就是在E市的医院工作三年,抵消两年服务期的。”

“真的?那他可以留在美国了?”

“肯定可以。”

“那他怎么对他的前女友说一定得回去?”

“因为他不想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不想和她在一起?因为他们之间没缘分?”

她不由得笑起来:“他是这么说的。”

“嘿嘿,这小子,用起我们中国人自己都说不清的词来,还用得左右逢源呢。”

“他是个鬼机灵,中文学得好快。”

“也只能说是缘分了,不然怎么解释你们俩的故事?”

“我现在根本不去想什么解释的事,闭着眼睛过,幸福一天是一天。”

“也是,爱情禁不起解释,还是别解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上掉下个馅饼来,就伸手接住喂嘴里啃,别管天上为什么掉馅饼,也别管为什么刚好砸中你。缘分!就这么简单!”

“呵呵,‘缘分’二字包打天下!”

闺蜜有点担心地说:“但你说你吃的这个药,会让你变瘦,而他是个喜欢丰满女人的家伙,你变瘦了,他会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闺蜜说的这个药,是指她正在吃的治甲低的药。

她和Nadim同居之后,他发现她每天夜晚都要上几次洗手间,还要喝几次水,就怀疑她甲低,建议她去查血。结果查出来她的TSH(Thyroid- stimulating hormone,促甲状腺素)有6.8,超过了4.5的上限,医生诊断为hypothyroidism(甲低,甲减)。

这就是她发胖而且减肥老是减不下来的原因,因为甲状腺分泌不足,身体的新陈代谢太慢了。

医生给她开了很微量的药,让她先吃一个月,再查TSH,那样才能把剂量控制在恰恰好的范围内,吃太多了会成甲亢,吃太少了不管用。

她才吃了个把多星期的药,就已经减了一磅多,虽然半夜还是要上两次洗手间,但不像以前那么口渴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连性欲都变强了。

当然,这最后一条也有可能是因为Nadim床上表现太好的缘故。

她告诉闺蜜:“不会的,他说了,我是环,也是燕,而他是唐朝那个喜欢环的国王,也是汉朝那个喜欢燕的国王,只要是我,长什么样他都喜欢。”

“呵呵,这家伙的一张嘴——可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啊!连我这么老奸巨猾心如枯井的人都快被他感动了!”

“你还只是‘快被感动’?我是彻底被感动了!这么好听的话,就算是假的,听着也让人幸福啊!”

“他的话是对你说的,你当然可以放肆地感动。但他不是对我说的呀,所以我得控制着自己不被感动,不然我不得跟你抢起他来?”

“你有这么多人爱,哪里会看得上他?”

“我有再多人爱,合起来也抵不过一个他呀!”

她知道闺蜜是在变相吹捧她,也不戳穿,自己偷偷乐就是了。

闺蜜关心地问:“白凡奇那边准备怎么个搞法?”

“我收到一封移民局的来信,说他的指纹打得不清楚,让他重打。我给他发了e-mail,让他尽快来拿移民局的通知,去重打指纹。他开始不肯重打,叫我顺应天意,别给他办绿卡了。我说这不是你办不办的问题,我们的申请是一个case(案子),你不重打指纹,我的申请也不能往下走,你就算帮我一 回,重新打个指纹吧。”

“你真是心肠太软了!”

“不是心肠软,真是这么回事!如果我现在申请改婚姻状况,肯定要拖很久,搞不好还出点什么差错,把我给赔进去了。还不如就这么办下去,我也可以快点拿绿卡。”

“他同意重打指纹了?”

“同意了,过两天他会到我这儿来拿移民局的通知,到时我就——向他提出离婚。”

闺蜜警告说:“你可得挺住了,别一见他就乱了阵脚,又跌回他的怀抱里去。”

“不会的。再说他那么讨厌我,就算我要跌回他的怀抱,他也会一把推开。”

“那谁知道?也许他离开你这段时间,才发现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者找来找去也找不到谁要他,于是又想跟你和好呢?”

“不可能!如果他想跟我和好,还不早就跑来找我了?”

“嗯,那倒也是。”

过了两天,是她和白凡奇约好的见面时间,Nadim 很知趣地躲出去了,就她一个人在家。

她听到门铃声,跑过去开门,是白凡奇,还是穿着那件迷彩外套,那条破洞牛仔裤,戴着那副致命的黑边眼镜,但头发老长,胡子老长,满脸倦容,两颊松垮,完全变了个样。

她把他让进屋,请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有点吃惊地问:“你——怎么成这样了?”

“如果我说是因为想你,你信不信呢?”

“不信。”

“那我就不说了。”

她愣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想我了?”

他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回国去了。”

“你回国去了?”

“嗯。”

“你爸妈——还好吧?”

“我妈还好,但我爸——不大好,直肠癌,我回去的时候正赶上他动手术。”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搬出英语来救命:“I’m sorry to hear this—(我很遗憾听到这样的消息——)”

“托你的福,让我能在他手术时回去照顾他。”

她抱歉地说:“那我真不该这个时候把你叫回来的,我不知道你在国内,你也没说。其实打指纹的事,可以要求延期的——”

“还是按时打吧,免得影响你拿绿卡。”

“那你打完指纹再回去——陪你爸?”

他呆呆地看着她,茫然地说:“到时再说吧。”

两人闷坐了一会儿,她换了个话题:“国内现在很多——漂亮女生吧?”

他耸耸肩:“看怎么说了。”

“什么叫看怎么说?”

“可能很多人觉得她们漂亮吧,不然她们也不会那么——打扮了。”

“她们都很瘦吧?”

“瘦。”

“那就是漂亮啊!你不是觉得瘦才漂亮的吗?”

他又呆了一阵,然后说:“我也没说瘦就是漂亮,还是要看五官和各方面比例的。我以前的确是觉得瘦是漂亮的基础——但是——瘦也没个具体标准啊,到底多瘦才算瘦?”

“至少要比我瘦吧?”

他又呆呆地看着她,然后说:“我觉得——我已经被你洗脑了。”

“什么意思?”

他无奈地一笑:“意思就是——回国看到那些又瘦又白惨惨的女生,总觉得她们像白骨精,只有躯壳,没有灵魂,让人——很无感,特别是个个都像一个学校教出来的一样,做作,假,开口就是房子,车子,名牌包,名牌表,名牌化妆品,带出国,办绿卡,申请父母移民,很烦啊!”

“你相亲了吗?不然怎么扯到房子车子上去了?”

他老实承认:“是相亲了,爸妈的那些同事朋友安排的。我没对家里人说结婚的事,所以——总得去应付一下——”

她笑起来:“你不用对我申明什么了,我在这里也没闲着——”

“我知道,是和那个Nadim。”

“你怎么知道的?”

“看见了。”

“在哪里看见的?”

“就在你门口。”

“你到我门口来过?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

“那你怎么不进来拿移民局的通知呢?”

他愣了一会儿,说:“我们不是约好今天拿吗?”

“但是你已经来了,干吗不拿去,还要等到今天再跑一趟呢?”

“如果我说就是想多看看这个地方,多看看你,你相信吗?”

她没先前那么干脆了,犹犹豫豫地说:“不——相信。”

“那我就不用说了。”

但她又想听:“你真的想多看看这个地方——和我?”

“嗯。而且今天是——我们相识一周年,所以我特意留到今天来见你——”

她叫起来:“什么?才一年?我怎么觉得——很久很久了?”

“可能是因为跟我在一起你过得太——悲惨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是因为我——已经成了历史吧。”

“也不是。”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她说:“哦,我忘了告诉你,我有甲低,需要终生服药,算是个半残废了。”

他抬起头,很动情地说:“那就让我这个做丈夫的终生照顾你吧!”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说到这上头去了?”

“不是突然,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想对你这样说——但是又怕你——不相信。算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还是都说了吧,免得以后没机会了。那天你打电话把你闺蜜的那些话告诉我之后,我本来是想澄清一下,说我没说那些恶心的话的,但我知道说了你也未必相信,而且我一直想赶在绿卡下来之前离开你,以证明我不再是那个一心想利用你办绿卡的猥琐男,所以我就——走了,想等到你绿卡办下来后再回来找你——”

她鼻子发酸:“找我干什么呢?”

“找你重新开始。”

“但是如果你不要绿卡,怎么可能待在美国呢?”

“我已经申请回C大读博士了。”他恳求说,“我知道我给你留下了很坏的印象,我也知道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但是,请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分上,看在我知错能改的分上,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他公平竞争,过个一年两年之后,你再决定究竟该爱谁。”

她想起这是自己幻想了很多次,也等了很久的时刻,按照她的设想,她应该缓慢而坚定地对他说:太——晚——了!

但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这三个字。

而眼泪却悄悄漫上了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