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洁住进了大院,大院里住着的几乎都是退休干部,吴锦年喜欢一大早在大院的林荫道上慢跑,遇到晨练的老干部就一起聊聊天。
家里有一个四十几岁的保姆,以前在市政府招待所当服务员,吴锦年搬来这里后,因为是只身一人,生活上没人照顾,秘书找来了专门接待领导的服务员做保姆。
吴锦年早出晚归,隔三差五就要公务出差,即便在家里,晚上也不断的有访客登门拜访,在书房一谈就是半天。
木洁发现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比两地分居的时候多多少。
忍着困意,直等到他睡觉,木洁主动依入他怀里。
吴锦年闭着眼睛,一只手轻轻搓着她后背上滑滑的丝质睡衣,他调来这里后,工作并不是很顺利,一直听说这里的官员结成了本地帮同盟,前几任外来者或是被本地帮架空,或是被踢走,或是被下绊。
来这里后,发现形势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怎么了?”发现他的眉心紧蹙着,木洁抬手帮他抚平紧蹙的眉心。
“没什么,睡吧。”吴锦年上下轻抚一下她的背,缩回手,背过身去睡觉。
木洁贴上去,一只手伸到他胸口,手指在他胸膛上轻轻绕着圈,慢慢往下移。
吴锦年及时截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发现所谓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班子不配合,党政工作搞垄断,搞一言堂,即便在其位,也不能尽其责。
以前在几个贫困县,反而没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圈子。
现在调到条件好的城市,工作起来倒是束手束脚。
被他握着手,木洁脸贴上他的后背,酝酿睡意,他们现在几乎是无话可聊了,他握着她的手,可能感觉也就是左手握右手。
疲倦期,木洁完全能体会他现在的感受,曾经她也经历过疲倦期。
木棉领着毛毛去动物园,去游乐场,去海底世界,去电影院,去游戏厅钓男人。
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西瓜红T恤,牛仔短裤,板鞋,嘴里含着棒棒糖,像是双胞胎姐妹。
游戏厅这种地方,木棉也跟朋友一起来过,最经常玩的就是投篮和跳舞毯。
投了游戏币,两人听着音乐,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的箭头,伶伶俐俐的跳起来。
很快就引来一群雄性围观者,染着毛,打着耳钉,纹着纹身,一看就是小混混。
他们嘴里叼着香烟,从嘴巴,鼻孔,脑袋顶上冒出白烟,全都是一副七窍生烟的样子。
注意力受到干扰,木棉脚下踩错了,游戏结束。
“两位美女,跳得挺好,一起跳?”脖子上纹着龙虾的混混搭讪道。
木棉不搭理他,示意毛毛可以走了。
“来吧,你投币。”毛毛一口答应了。
龙虾投了游戏币,跟毛毛一起跳。
木棉站在一旁看。
“美女,赛车去?”打着耳钉的混混跟木棉搭讪。
木棉装听不见。
“你干吗在脖子上纹一只虾子?”毛毛好奇的问龙虾。
“靠,是毒蝎,蝎子啊。”龙虾踉跄一下,怪声叫道。
毛毛立刻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像铃铛。
木棉自问也是活泼泼的美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在毛毛面前,她就变成了一位古板守旧的奶奶。
毛毛很快就跟这群混混变成了朋友,她给每个人都取了外号,执意的把蝎子当成龙虾。
木棉的绰号奶奶也被混混们随意叫着,比她高一头的人,一口一个奶奶的叫她。
龙虾请吃火锅,人手一瓶啤酒,对瓶吹。
“毛毛。”木棉低声制止毛毛喝啤酒。
“奶奶,就喝一点点。”毛毛笑眯眯的说。
“奶奶,通融一下啦。”龙虾也跟着求情。
木棉冷着脸给毛毛倒一小杯,剩下的啤酒放到地上。
一眼没留意,毛毛居然叼上香烟了。
木棉直接抽走香烟,丢进啤酒杯里。
“奶奶哦。”毛毛没办法的摊摊双手。
吃完火锅,龙虾提议去唱KTV。
木棉一句话不说,冷着脸抬脚就走,她已经生气了。
谁知道这帮混混是什么人。
毛毛急忙跟他们道别,快步追上生气的奶奶。
“他们不是坏人。”毛毛挽着木棉的手臂,微笑道。
“你知道?”木棉生气的斜她一眼。
“真正的坏人像变色龙,绝不会一眼就让你看出来,他们是坏人,龙虾他们至多只是坏小孩。”毛毛笑嘻嘻的说。
“明天我不会带你出来了。”木棉还是很生气,她不喜欢失控的无法掌握的局面。
而毛毛总是带给她这种无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