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木棉被热醒了,时凤麟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双臂禁锢在她腰间,躺在他怀里没办法挣脱。
黑夜中近距离的看他的睡颜,两道浓眉深深的皱着,眉心蹙起了疙瘩,唇抿成了一条线。
木棉安静的看着他,抬起一根食指轻轻按揉他的眉心,将蹙起的疙瘩一点一点揉开。
也许可以留下来,跟他一起开家面包蛋糕咖啡店。
要开很漂亮的店,充足的阳光,很多的绿色植物,原木桌椅,有露天的位置,木棉想象着她的店,越想越兴奋。
“嗳——”她屈指轻弹一下他的额头。
时凤麟被她弹醒了,睁开眼睛,眼里一点睡意也没有,用几乎带着悲凉的眼神深深的凝着她。
“我们开家面包店吧。”木棉紧张兴奋又有点忐忑的回望着他。
时凤麟眼里的悲凉瞬间褪去,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娘,英文名就叫sweetsweetsweet,中文名面包咖啡蛋糕——”木棉眼睛发亮,一脸向往的畅想。
她此刻的样子迷人极了,时凤麟控制不住的堵住她的唇。
木棉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想到万蚁噬骨的感觉,就心有余悸,两只手却攀上他的脖子紧紧搂住,这可能就是上瘾的感觉。
被滚烫的分身塞满,木棉急忙抓他的脖子,他忘记戴套了。
时凤麟将她压住,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她身侧,幽深炙热的眸子盯着她,狠狠的撞击着她。
早上困得要死,木棉躺在榻上不想起。
时凤麟要去附近转转,夜长梦多,他要以最快的时间租下店面。
“小棉,真不跟我一起去?”他俯身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子。
“嗯,别忘了买药,你没戴套。”木棉闭着眼睛嘟囔道。
“吃药伤身体,已经擦干净了。”时凤麟含住她的唇瓣吸一下,声音有些喑哑。
木棉隐约想起昨天夜里,结束之后,他确实用纸巾擦了很久,里面都擦到了,所以应该不会怀孕的吧。
她可不想生个孩子出来,一旦生出来,这孩子就要跟她牵扯一辈子,想着就很可怕。
时凤麟先去时眉那里,跟她借车,他刚拿到驾照不久,但开车很久以前就学会了。
“开面包店?小区门口就有两家连锁面包店。”时眉把车钥匙给他。
“我随便转转。”时凤麟接过车钥匙,抑制不住的勾唇道。
开着车出了小区,时凤麟在附近转了一圈,连锁店有两家,杂牌面包店有三家。
这附近没有高档写字楼,连普通的写字楼都没有。
小区里基本都是拆迁户,很多房子空着,在市区租房住。
时凤麟开去了市区,走进一家房产中介,看附近的二手别墅。
中介带他去看房,别墅紧邻公园,独门独院的两层楼别墅,390万。
时凤麟打算买下来,打给时眉。
“390万?”时眉惊讶道,这也太贵了。
“我把股票卖了,还差180万。”时凤麟低声道。
“刚缓过来,这下又要全部砸进去了,390万你在市区能买好几套公寓,这钱不如拿来投资。”时眉有些心疼。
“剩下的我贷款。”时凤麟是非买不可的。
“贷款利息不要还?还是咬咬牙,全款全付了。”他如此坚持,时眉只能同意了。
这几天时凤麟很忙,每天都要出去。
木棉在家里研发产品,拍下很多照片,留着做菜单或者提醒自己,有些点子以后未必能想得起来。
时凤麟紧锣密鼓的安排着装修,他将店里的主要消费群体定位在12到17岁的青少年,以及18到35岁一族。
一个月后,时凤麟带木棉去店里看,木栅栏围成的院子,栅栏上绕满了牵牛花爬山虎之类的植物,院子里放着原木餐桌椅,别墅外墙画着很多画,暖暖的色调,画风温馨充满童趣,看着很舒服。
店里有操作台,桌椅,沙发座,里面是操作间,消毒室,所需的设备都已配齐。
“你是直接从人家手里盘下来的店?”木棉问他。
“喜欢吗?”时凤麟很是期待的问。
木棉点点头,喜欢是喜欢,可她一点没参与,感觉跟她似乎没什么关系。
店里还有装修的味没散出去,闻着难受,木棉快步走出去,想吐,她干呕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时凤麟眼神闪烁一下,上前轻抚她的后背,可能要着手招面包师了。
晚上木棉把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时凤麟出去给她买药,顺便买了验孕棒。
怀孕了,木棉呆坐在抽水马桶上,眼睛发直的盯着验孕棒。
时凤麟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怎么办?”木棉咧咧嘴,想要哭。
“早晚都要生的,早点生,我们可以跟他做朋友。”时凤麟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店怎么办,我一闻到味道就想吐。”木棉又想吐了。
“可以先雇人。”时凤麟急忙摸她的后背。
“我不想生。”木棉眼眶红了。
“也许不准呢,明天我们去医院查。”时凤麟起身抱住她,柔声安慰道。
第二天带她去医院检查,已经有胎心了,两个胎心,双胞胎。
木棉从头凉到脚,时凤麟紧紧抱住她,半天说不了一句话。
“打掉吧,我不想生。”木棉在他怀里轻声道。
“几个月,就好了,生出来,你什么都不用做。”时凤麟语无伦次的安慰她。
都已经是双胞胎了,她怎么还能说出不要这样的话。
“我真的不想要。”木棉推开他,坐到走廊外面的椅子上。
时凤麟蹲到地上,焦灼的望着她。
“你去挂号,今天就做掉。”木棉冷静的吩咐道。
时凤麟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不去,我们现在就分手,分手之后,我还是要打掉。”木棉面无表情的说。
一颗心乱跳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时凤麟不断的握紧她的手,像有针在扎他的眼睛,他垂下眼帘,无声的落泪。
木棉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下抽出自己的手,拿出手机打给外婆。
“外婆,我怀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教教我。”她细声道。
“你妈当时怀了你,我让她打掉,她没听,如果不是吴锦年,她可能不会遇到车祸,你还小,以后孩子会变成你的负担。”木母冷静的说。
时凤麟仰着脸,睁大了眼睛定定的望着她,他像是等着审判的囚徒,是生是死,全凭她一句话。
打完电话,木棉也下定了决心,摸摸自己的肚子,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要打掉。”她坚定的说。
时凤麟的心碎成了渣,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出来。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想怀孕。”木棉冷冷望着他,反感的说。
她起身站起来,越过他,径自朝电梯口走去。
时凤麟擦掉眼泪,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到一楼,她直奔挂号窗口排队。
时凤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整个大厅仿佛突然只剩她一人,他看不见别人,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身边的,她跟他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见,他感觉到自己在笑,笑着跟她说什么。
“人太多,明天再来。”他握住她的手,微笑道。
木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根本抽不出,他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向上勾着,眼睛里一点笑意没有,他拽着她离开队伍。
大厅里有保安,木棉嘴巴张了张,想要求救,他很不对劲,她感觉到不安,仅仅是不安,还没到害怕的地步,她笃定他不会伤害她。
回到家,木棉就被软禁了,手机被没收,电脑断网,她暂时失去了自由。
不能出去,而且吃什么吐什么,木棉很痛苦。
她撕了时凤麟的书,折纸飞机玩,地板上到处是纸飞机。
时凤麟进厨房做饭,让吴凤妹看着她。
木棉钻进厕所,在纸飞机上写求救内容,然后去阳台晒太阳,将纸飞机飞出去。
有人按门铃,时凤麟快步走出厨房,先送木棉回卧室,再去开门。
居委会的大妈,他刚打开门,两个警察就从墙后面蹿出来,反绞着他的胳膊,将他压到墙上。
木棉得救,时凤麟也被警察押上警车带走。
吴锦年飞过来接走木棉,木棉不想起诉时凤麟。
时眉很气愤,没去立刻带他回来,时凤麟在拘留所关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