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大家起床发现木棉已经做了一桌子的丰盛早餐。
姣姣馋得直流口水,颠颠儿的跑上前,踮起小脚,胖胖的小手环住木棉的脖子,奖励她一个口水津津的吻。
木棉蹲在地上,脸上挂着笑容,心里荒芜得寸草不生。
姣姣亲完时杉亲。
萌萌也踉踉跄跄的扑进她怀里,嘟起小嘴亲吻她的脸。
她们吃早餐,木棉上去补觉,她一晚没睡。
“凤麟还没起床?”时老师问她。
“哦,出去了。”木棉爬着楼梯,波澜不惊的说。
扑到榻上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兄妹两个从幼儿园放学。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姣姣大声说话的声音,仿佛还有时凤麟的声音。
“不舒服?”一只大手放到她的额头上。
木棉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他的脸,又闭上眼睛睡觉,“困了。”她平静的说。
“嘘,别吵妈妈睡觉。”时凤麟示意姣姣小声,让他们出去玩。
蹬蹬蹬,姣姣跑起来地动山摇。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
“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了再睡。”时凤麟关心的看着她。
“你有什么事?”木棉再次睁开眼睛,不耐烦的问。
“陪孩子们。”时凤麟一脸的坦然。
“我会尽快搬出去。”木棉爬坐起来靠着床头,端起床头柜上的牛奶大口的喝起来。
“你不需要搬出去,我搬就行。”时凤麟坐到床边,拿起鸡蛋轻磕一下,给她剥蛋壳。
木棉一口气喝完一杯牛奶,拿起托盘里的三明治大口大口的咬,她太瘦了,瘦得难看,她要吃胖一点,让自己恢复漂亮。
时凤麟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她,又帮她倒一杯牛奶。
“我只带杉宝走,她们两个你负责。”木棉狼吞虎咽的吃完,恢复了一点力气,开口道。
时凤麟皱眉看她一眼,“你要不喜欢我爸妈,我可以让他们搬出去,这房子留给你们住,孩子之间的感情那么好,最好不要让她们分开。”
木棉烦躁的扒拉几下头发,“那就把杉宝留下,三个全由你照顾,我要出去透口气,天天住在这里,都快窒息了。”她拍着心口透不过气的说。
时凤麟眼神一冷,“随你。”他冷淡的说。
木棉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你不去看看你爸?”时凤麟问她。
“有什么可看的?”木棉拧着眉反问他。
时凤麟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手续什么时候办?”木棉追问道。
“随你。”时凤麟头也不回的说。
木棉恶狠狠的冲他的背影竖起一根中指,鸟人。
接下来的几天,木棉忙着到处看房,地段好一点的都很贵,买一套房就要花光她全部的积蓄。
还不如租房方便。
木母打来电话,她腰间盘突出需要做手术,让木棉过去照顾她。
这理由太充分了,木棉立即收拾行李飞过去照顾外婆。
手术有导致偏瘫的风险,木棉心里直打鼓,这责任太重大了,应该通知舅舅,让他回来做决定。
“他回不来。”木母异常笃定的说。
“舅妈不同意?”木棉小心翼翼的猜测道。
木母难得的没攻击儿媳妇,而是选择了沉默。
手术很成功,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回家休养。
“你不回去没事?”木母有些担心的问。
“我要离婚了。”木棉淡定的告诉她。
“因为你爸的事?”木母一副早料到的语气道。
“是也不是。”木棉点头又摇头。
木母冷笑一声。
“离就离,再等几年,你出国换个国籍,他们不能不管你。”她拍拍木棉的手,安慰道。
“谁管我?”木棉没听明白。
木母不肯再多说。
龙佳在娘家跳楼自杀,消息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她是良心发现,有人说是畏罪自杀。
吴锦年被起底的时候,龙佳以贪婪的红颜祸水的形象出现,周围的人对吴锦年的印象都非常好,最后大家得出结论,吴锦年会铤而走险,完全是因为龙佳兄妹的贪婪。
木棉一遍又一遍的滑着手机,地上还有一滩血,那是龙佳的血。
她也一直认为她爸是被龙佳拉下水的,可龙佳为什么要跳楼?
“外婆,龙佳跳楼死了。”木棉将手机递给她看。
木母看了那一滩血,立刻移开视线。
“她为什么要跳楼?”木棉怔怔的问,从三十几层的楼跳下去,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木母喃喃道。
“钱到底给谁了?”木棉自言自语。
木母闭上眼睛睡觉,不再吭声。
时凤麟打来了电话,木棉去客厅接电话。
“看新闻了吗?”他直接问。
木棉嗯一声。
“这个月我去看你爸,你去吗?”时凤麟问她。
木棉沉默着摇摇头。
“你外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时凤麟换了个问题。
“挺好的。”木棉深吸一口气,一颗心沉甸甸的。
跟龙佳的最后一次见面,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别担心,他们三个都很好。”时凤麟安慰道。
“谢谢。”木棉轻声谢道。
“不客气。”时凤麟不自在的抓抓头发。
“你跟罗小姐还好吗?”木棉关心的问。
“廖医生你知道吧,她跟罗小姐是朋友,我们正在谈廖医生新书的影视版权,打算尝试新的投资。”时凤麟详细的说。
“投资拍片?廖医生写的一定火。”木棉微笑道。
“罗小姐的前夫就是做这一行的,有些人脉。”时凤麟接着说。
“那挺好的。”木棉微笑着点头。
聊天一时陷入沉默。
“那就这样——”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终于结束了这通越聊越尴尬的电话。
木棉抓着手机,低头盯着脚尖。
“小棉——”木母在房间叫她。
木棉不吭声,找到毛毛的号码,给她打过去。
毛毛正在度假,住在迪拜的帆船酒店里,连房间里的马桶都是纯金的。
“外婆做手术了,你回来照顾她。”木棉冷冷道。
“没请保姆吗?”毛毛诧异的问。
“龙佳自杀了,我爸弄的钱是不是全给你家了?”木棉问她。
“什么呀,我不知道。”毛毛一头雾水。
“你爸妈还吵架吗?”木棉换了个话题。
“不吵了,我爸做投资赚了不少,他们在法国南部买了一座城堡,我觉得闹鬼,不喜欢住。”毛毛笑着说。
木棉直接挂断电话,腾地站起来,白着脸大步去房间。
“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爸住监狱,龙佳自杀,舅舅舅妈住城堡?”她哆嗦着直勾勾的剐着榻上的老人。
“你舅舅做投资输掉了房子,他们闹着离婚,孩子们没地方住,我让锦年帮帮他们,没想到会出事,你放心,等他出狱,少不了他的好处。”木母嗫嚅道。
木棉全身哆嗦着,两条腿发软,慢慢蹲到地上,“什么好处?你们要给他什么好处?他是一心想要好处的人吗,他本来做历史老师做得挺开心的,是你们逼他,逼他往上爬,你们一家都是吸血鬼,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你们榨干了他,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过好日子,我现在就举报——”她自言自语道。
“你举报,那就不止判七年了,不止八千万,八千万只是个零头,钱都转去了瑞士账户,查不出来。”木母颤声道。
手机掉到地上,木棉艰难的喘着气。
“小棉,我要上厕所。”木母弱声道。
“找你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去,你别想再榨干我。”木棉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