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锦年住进了临终关怀医院,木棉白天陪着他,晚上换时凤麟陪床。
吃喝拉撒睡全由年轻貌美心底善良的小护士照顾。
在临终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吴锦年开始长时间的陷入昏迷状态,偶尔醒来也是神志不清的。
医生说就在这两天。
木棉晚上不再回家,一天24小时都待在医院里,时凤麟也寸步不离的守着。
最后一天时老师,时眉,吴锦华全都来了。
上午十点,吴锦年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囧囧有神,土灰的脸也泛出异样的红润。
几个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
“小伢仔,你醒啦。”时老师握住他的手,俯下来,温和的说道。
“时老师。”吴锦年望着他,细声叫道。
“哥。”吴锦华红着眼眶,上前一步。
“锦华。”吴锦年也认出弟弟。
“吴大哥。”时眉凑上前,颤声叫道。
“小眉。”吴锦年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站在床边的几个人自动闪到一边,给最后面的木棉和时凤麟让路。
“爸。”两个人几乎同声叫道。
吴锦年望望他们两个,视线落在木棉脸上,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木棉一下握紧他的手。
“你妈呢?”吴锦年轻声问,毫无征兆的脑袋突然歪到一边,木棉离他很近,隐约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眼洞里的一双眼睛闭上了。
握着的手似乎也失去了力量支撑,木棉抓紧了他的手,“爸——”她哀号一声,眼泪喷然而出。
有人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拥入怀里。
“扶她出去。”时老师热泪盈眶,冷静的吩咐道。
时凤麟拥着木棉将她带离病房。
木棉趴在他怀里哀而不伤的啜泣,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哭了一会儿,她连哀的感觉也没了,心里空空荡荡的,有种无牵无挂的轻松。
时凤麟紧紧的搂着她,力道大到似乎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
医院开了死亡证明,监狱也派人过来核实。
走完该走的程序,吴锦年化作一坛骨灰。
木棉抱着骨灰回去,将他跟木洁葬到一起。
时凤麟陪她回去,晚上订了酒店的套房,她睡主卧,他睡次卧。
“小棉,睡了吗?”刚躺下不久,时凤麟就敲主卧的房门。
“嗯。”木棉嗯一声。
时凤麟推门而入,木棉侧躺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
时凤麟一直走到床边,单膝跪到厚厚的地毯上,“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凝着她的眼睛,柔声问。
木棉定定地盯着他,脸上和心里都没任何情绪。
她不表态,时凤麟大着胆子凑过去,亲吻她的眉心。
热热的气流呼在木棉的眼睛上,她闭上眼睛。
时凤麟更加大胆的躺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他低头吻着她的五官,最后嘴唇落在她的唇上,他将舌头挤入,飞快****一下她的舌。
她闭着眼睛,无情无欲的样子。
时凤麟适可而止,只是抱着她睡觉。
半夜木棉起床,去外面打开窗户,这里是15楼,不知道跳下去会不会死。
她抬起一条腿骑跨到窗台上,只要松开双手,上身倾斜就能摔下去,木棉低头看一眼下面,头昏目眩,有点恐高。
不得不佩服龙佳的勇气。
耳边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吸声,木棉扭脸望去,时凤麟不知道什么起床了,此刻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脸惊恐的盯着她。
木棉顿时一点都不害怕了,冲他粲然一笑,毫不犹豫的松开双手,身体跌出窗外。
时凤麟伸出双臂飞扑过去,什么也没抓住,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一动不动的维持着上半身探出窗外的姿势。
木棉摔在了一楼的绿化带上,居然还能看见东西,她转动着眼睛,看到好几十只穿着黑皮鞋的脚朝她跑过来。
酒店的保安,值夜经理全被惊动了。
先是看到坠楼的女客人,一仰头又看到大半个身体趴在窗外的男客人。
两个客人都被送去医院,女客人伤得很轻,只是擦破了脸上的油皮,男客人心脏骤停抢救无效去世。
吴锦年的葬礼刚办完,又是时凤麟的葬礼,接着是时老师的葬礼,最后是时母的葬礼。
木棉搬回了空荡荡的时家别墅,突然不见了爷爷奶奶和爸爸,三个孩子都惶惶不安极了。
木棉用美食治愈了他们的心,他们还太小,不明白死亡的意义。
木棉那颗不安的心算是彻底的得到了宁静,爸妈是永远爱她的,李白是永远爱她的,时凤麟也是。
黑蜘蛛吃掉丈夫繁殖后代,木棉也需要挚爱人的死亡来证明他们对她的爱。
时眉,吴凤妹,吴凤桐全都跟她断绝了往来。
罗小姐帮着时眉提出法律诉讼,想证明木棉精神有问题,不适合抚养三个孩子。
然而经过专业的心理鉴定,木棉的精神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三个孩子也被她照顾得很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