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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美国联邦储备法案的诞生

自从美元打败英镑之后,世界格局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先是金本位体系动摇,石油取代黄金,接着美元击垮日元,美元称霸,外汇市场迎来春天,投资者又一次寻得了空间。

前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博士说过:“谁掌握了货币发行权,谁就掌握了世界!”而在世界经济中,成为全球性货币至少应具备三个特点:作为企业和买卖双方交易的媒介,其汇率必须是各个不同的国家都能接受的;作为一种储蓄的方式,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不必担心该货币的价值出现严重的损失;该货币能够成为一个计量单位,或者衡量商品及服务价值的一种手段。

美联储自1913年开始运行后,不到3年时间,美国便与欧洲、拉丁美洲和远东国家之间的贸易逐渐使用美元结算,这个重要角色之前是属于英镑的。很显然,美元取代了英镑的地位,成为世界上使用最普遍的货币。而美国新的“世界银行”之角色,以及在全球格局中暂时的金融霸主地位,也是在那个时候获得的。

美元地位的迅速提升,战绩必须归功于《联邦储备法》的总设计师——保罗·沃伯格,以及策划制定《联邦储备法》的两个重要人物:参议院共和党领袖奥尔德里奇和金融家摩根。

沃伯格是德国犹太人,其家族在德国银行业颇具号召力,不幸的是后来被纳粹剥夺了银行经营权。沃伯格从小体弱多病,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才智发展,他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惊人的。沃伯格两岁不到便能背诵诗歌,良好的家庭背景,使他年纪轻轻就游历了印度、中国、日本、埃及和美国。

沃伯格在欧洲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从事经营复杂的银行业。他来到纽约之后,对美国蓬勃发展的经济和商业在世界上的重要性感到好奇,更令他意想不到的美国金融业的状态:华盛顿政客不信任中央的权力机构,而纽约的金融大亨则掌握着巨额金钱。

“天生我材必有用。”沃伯格秘密前往吉柯岛,目的就是使金钱与政治联姻;他的另一个目的则是提升美元的国际地位。而实现这雄伟的目标,一定要具备中央银行作为后盾的金融体系。这正是参议员奥尔德里奇和金融大亨摩根的愿望,他们是建立美联储的两个关键性人物。

奥尔德里奇来自美国的罗得岛州,毕业于罗得岛东格林威治学院。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他参加共和军度过了数月的军旅生涯,后来因伤寒住院治疗,出院后便退伍了。

奥尔德里奇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罗得岛最大的批发市场,他敏锐的商业头脑获得雇主的赏识,遂吸收他为合伙人,并当选为公司董事,其生意分布于银行、铁路和公用事业机构。他在商业上的业绩绝顶出色。

奥尔德里奇生意上的成功,帮助他完成了杰出的政治生涯。从1869年赢得选举开始,他连续担任参、众两院的要职,在参议院服务了30年,直到1915年去世的前一年,才结束长达45年的政治生涯,被戏谑为参议院的寡头。他原本极力反对中央银行系统,主张由政府发行债券。但是他在检视了德国的银行体系后,却一反常态,推翻了曾经极力支持的货币体系。他认为,中央银行系统优于政府发行债券的体系,遂向国会提交了成立美国央行的草案。

然而,在奥尔德里奇向国会提交央行草案之前,他于1910年11月22日,奉摩根的命令在吉柯岛的野鸭射击游览点组织了一次秘密会议。参与会议的全是当年金融界的精英人物,前文讲过,安排如此周密的会议最后还是被福布斯杂志创始人——查尔斯·福布斯发现了。

在国会,奥尔德里奇的草案立刻炸开了锅,遭到许多政治人物的强烈反对,有人质疑奥尔德里奇与摩根的密切关系,法案是否代表了摩根的利益。这是有根据的,奥尔德里奇的女儿艾比,恰巧嫁给了洛克菲勒唯一的儿子小洛克菲勒。摩根与洛克菲勒家族来往密切,再加上摩根在欧洲有个老朋友罗斯柴尔德,金融大亨之间那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令想象的空间太大了。

也难怪国会议员如此担忧。从1907年大恐慌中不难看出,摩根在银行系统已经有了巨大的号召力。摩根一手缔造的金融帝国——摩根众议院富可敌国。华尔街23号摩根众议院的总部,在美国金融史上占据了重要的一页,长达几十个年头,触角还伸到了欧洲。他与英国的金融王国罗斯柴尔德家族,有着深不可测的交情。

此外,美利坚合众国自成立开始,便担心国家金融体系和经济政策受外来势力的控制,说穿了就是担心英国财政权力的控制。比如1914年以前,英国央行每年从美国出口融资中,就赚取一亿五千万元。而摩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摩根的私有银行——摩根担保信托购买了大量美联储的股票,成为美联储永远的最大股东之一。因为储备法规定:拥有美联储股票是成为其系统成员的必备条件,股票不可出售、交易,或作为贷款抵押,每年红利最多可达6%。央行的权力和利益诱使历来的银行家都不择手段、逐利忘义。

所以,当有人质疑国会议员奥尔德里奇与摩根的密切关系后,不难想象国会议员们的惊恐程度。可惊恐归惊恐,奥尔德里奇利用他的影响捍卫了私人银行。1913年12月23日,《美国联邦储备法案》,在多数民主党人的支持和大多数共和党人的反对中,终于在国会获得通过,简称美联储法案,于1914年11月正式运作。

国会的一系列举动,使美国公众相信联邦储备系统(中央银行)将带来稳定的财政政策,类似1907的大恐慌不会再重演,绝对能够防范经济危机,从此天下就太平了。不料15年后的1929年,华尔街股市大崩盘,使美国进入历史上最严重的大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