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贞皱了皱眉头,然后一转身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邵玉琴,邵玉琴端庄中透着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赵武贞这才扭头看着郑立凯道:“你说吧。”
老鬼抿着嘴想了想才开始说道:“昨晚,我们从廊峡山下来时,天已经黑了,没有赶上车子,便走路回城,一直走到一座废弃的工地外面时,便被两只样子有点像狮子,又有点像麒麟的怪兽袭击了。”
“麒麟?”赵武贞悚然地重复了一遍,又扭头看向邵玉琴,邵玉琴也同样显得很是惊讶,不过却还是一言不发。
“那是两只符兽,并不是甚么麒麟。”一直靠在门边的千叶此时却沙哑地说道。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千叶,大家都一副想知道下文的样子,偏偏这时又没人张嘴了。
千叶也就那种性格,蹦了那几个字后,也闭嘴了,别人使劲看着,她连个屁都不放,这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还是赵武贞当起了审问员,不得已张嘴道:“恩,千叶前辈吧,不知道前辈如何确定,那是符兽的?”
千叶终于还是继续开口了道:“我的记忆有些不全,但并不是全都没了,符兽这玩意,我自己就会,只是昨晚遇见的这两只,肯定不是普通的货色,它们是仿辟邪制成的,能力还过得去。”
邵玉琴听了千叶的话,原本僵直的身体渐渐松了一些,然后靠在了椅子上,赵武贞和赵武林相互望了望,赵武贞面色如常,赵武林那黑咕隆咚的帽子就没得看了,只剩下王治,钱佳和郑立凯一头雾水。
赵武林见王治的样子,便解释道:“符兽是道门的一种制符术,不过会的人不是很多,这种制符术可以用各种不同的材料,通过一些特殊的符纸,一些阵法,制作成符纸,这些符纸在特殊的咒语或者其他条件的激发下,便能形成一些和妖兽极其相似的符兽,只是这些符兽的能力一般都不会很强,因为材料和手法的限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炼制符兽,毕竟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巨大,收效却甚微。”
王治脑子现在还算清醒,勉强听懂了赵武贞的话,其实并不是他今天变得比以前聪明了,只是因为他明白了,自己要么认真地面对这一切,要么,在下次的偷袭中就死去,无形的潜在危险,逼迫着他不得不全力地去理解赵武贞的话,不过,听是听明白了一些,他还是看向了千叶,这时候,他真正信得过的,还是这个不算自己人的自己人。
千叶还是那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好像是在和邵玉琴比拼谁更能装逼似的,不过看见王治虚弱中带着信任的眼神时,还是张嘴说道:“昨晚的符兽并不是普通的符兽,首先,能将辟邪仿制成功,能主动攻击,就不是一般的手法,而且,这两只符兽还知道害怕。”
“害怕?”赵武贞惊讶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千叶道:“符兽也会害怕?”
千叶不屑地一哼道:“别装傻充愣,你心里清楚,有了感觉的符兽,那已经是灵符兽了,这样的符兽,要么是太过逆天,符兽自己修炼出了魂魄,要么就是制作的时候,被别人强行融合了魂魄。”
很久没有开口的赵武林此时却摇摇头道:“应该只是融合了孤魄,人间的手段,是没几个人有能力将整个魂魄都捏合进符兽的,或许六臂上仙能行,其他的上仙我就不敢肯定了,但不管是谁,他们都不会有兴趣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袭击王大人的。”赵武林说着无奈地一叹道:“老夫只是觉得望江从此便会多事,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一出手就能放出两只灵符兽来。”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两只灵符兽的威力王治,千叶,钱佳和郑立凯已经领教过了,原本还以为这是两只真正的妖怪来着,可现在看来,那两个玩意,还只是人家制作的两张符纸而已,真不知道那隐藏在背后一直没有露面的人又该有多厉害,想着想着,王治突然想起了从工地围墙里偷袭了千叶的那把剑,于是看着赵武贞道:“我记得,千叶被逼到墙边的时候,还有一把剑从墙里刺出来,偷袭了她,我想,肯定是这把剑的主人袭击了我们。”
赵武贞皱着眉头看了看王治,又扭身看着千叶道:“真的有一把剑?”
千叶沉思着点了点头,看样子正在脑子里回忆着。
“甚么样子的?”
千叶好像也不太喜欢赵武贞问话的口气,盯着他看了一眼才说道:“银色的。”
赵武贞的嘴角翘了翘,对千叶的态度同样的不太满意,于是沉起了声音说道:“以你的本事,恐怕能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吧。”
千叶立刻抬高了声调,沙哑地道:“你这是甚么意思?威胁我么?”同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赵武贞的眼睛。
旁边的人都没有想到聊着聊着居然会这样,好在赵武林还算清醒,立刻笑呵呵地说道:“算了,大家都是为了了解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甚么,好给王大人帮忙,都别怄气了,我们还是分析一下这幕后的黑手到底会是谁呢?”
房间里的人又沉默了下来,没人再主动说话,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邵玉琴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好像正在湖边的躺椅上午休,而千叶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一哼,昂着头看向了天花板。
正在这时,病房的大门却响起了几声轻巧的敲门声,然后就是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外面叫道:“请问里面的几位同志,病人的液体完了没有,我要给他换液体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房间里的人都忍不住扭头看向了大门,却没一个人张嘴说话,过了一会儿,门自己打开了,那个清纯可爱的小护士便出现在了门外。
她紧张地看了看房间里稀奇古怪的几个人,这一个黑袍罩头,一个宫装荣华,唯一正常一点的就只有赵武贞了,可这人却是一副刻板的面孔很难让人觉得舒心。
小姑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钻了进来。
大家都默默地看着小姑娘换着液体,当然,自然也包括王治同志,王治半躺在床上,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飘出来的香味,只是这香味明显地带着劣质香水的味道,有点让人发闷的感觉。
闻着这股稍显浓郁的香味,王治心里忍不住就想起了曹薇,她的身上也有香味,是那种极淡的幽香,甚至似有若无的,闻着偏偏就让人心里舒服。
想到了曹薇,王治心头忍不住泛起了一股淡淡的甜味,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个女孩感觉那么的遥远,又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容易地泛起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几乎随时随地,都能莫名地想起关于她不多的点点滴滴。
王治想着想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原本就对曹薇不多的那点心思,现在也算是提不起来了,然后他又盯着脸色通红的小姑娘想到:“还是这样的女孩实在一点,至少感觉起来就比较靠谱。
小姑娘被这么多奇怪的人,奇怪的眼神看着,心里着实有点慌张,手忙脚乱地将液体换了上去,便忙不迭地拿着空瓶往外走,只是她正走到门口时,外面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正好挡在了门口。
小姑娘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往后一退,抬头看去,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大红绣花衬衣,紧身牛仔裤,耳朵上挂着一对黄金大耳环,还梳着一个黄毛鸡公头的……男人。
这男人二十多岁,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加上那一套怪装束,着实让人恶心得不轻。
房间里的人对这男人的出现都挺意外,可他自己却依然嬉皮笑脸地一副其乐融融地样子,一步迈进了房间,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食指一勾,在小护士的下巴上一摸道:“小姑娘不错,叫甚么名字?”
“我叫……”小护士吓得不轻,正毫无思想准备地要回答他的话时,赵武贞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严肃地道:“阿欢,不得放肆!”
阿欢原本嬉笑的脸孔无奈地一撇嘴道:“哎,不过消遣消遣嘛!秉正大人何必扫兴呢?”他说着还是让开了小护士,于是小姑娘通红着脸飞快地就冲出了房间去。
赵武贞一脸寒霜地盯着阿欢道:“消遣,你消遣去城里消遣就是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欢却对赵武贞的脸色毫无反应,自己从旁边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了钱佳的旁边,先对着性感的火爆美女****地一笑,然后抱着椅背反坐在了椅子上才说道:“大哥叫我过来的,我也没办法。”他说着一伸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王治道:“对了,王大人,我们大哥叫我向你问好,他祝愿你能好好活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