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学心气红了眼睛,她冷笑了一声,再也无法抑制自己这些天来压抑的心情了,她愤怒地大喊大叫,“翟兆轩,你现在知道伤心了?我当初提醒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表现的?我已经告诉你让你好好地照顾习雨浓,既然你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你已经爱上了她,为什么不能为了她而丢开那些烦乱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你和习雨浓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沐莎,可是你却迟疑地不愿意去解决这个问题,眼看着她一天一天地瘦削下去,她那凹陷的脸颊你难道都看不到吗?你都不会心疼的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吗?你爱她会逼的她只能选择离开你?你爱她会让她每天那么痛苦地在房间里一个人失望,挣扎?你可以说很多的事情都是巧合,都是意外,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就是你给了这些意外和巧合太多的机会,如果你压根就不跟沐莎有任何的牵扯,你觉得习雨浓还会那么痛苦吗?她还会离开你吗?你比我更清楚她到底有多爱你,一个女孩子从16岁开始就心里只记挂着一个男人,这种感情我连想象都不敢想象,可是她居然就有毅力让这种感情毫无杂质的坚持下来了。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呢?她那么惴惴不安地在和你完全没有见过一次面的情形下,答应嫁给你,是因为她一直相信你就是那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即便和她的想象中不一样,她也愿意去尝试,她比你有勇气,所以她执着地嫁给了她当年喜欢的男人。可是你呢?你给了她什么,你给的只有伤害和痛苦,你一遍遍地去用她的爱来伤害她,你让她觉得,她爱你变成了你最大的负担和阻碍,所以她走了。你不是要和沐莎在一起吗?她成全了你。现在你还有什么好心疼好在这里买醉的?你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你成功地逼走了一个你当年根本就不想娶的女人,现在好了,她走了,你可以去娶任何你想娶的女人,何必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装作很难过呢?”她气愤至极地将手里的酒瓶狠狠地甩出去,于是再次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
翟兆轩失神地看着地,喃喃地解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翟学心冷笑了一声,“你爱她?哥,我不懂哎,你的爱到底是什么?爱她所以就这么脚踏两条船吗?你一面说着你有多爱她,一面却和沐莎牵扯不清。你让习雨浓怎么去相信你所谓的爱呢?你的爱就是这么低贱而又不堪的东西吗?你说的话要她怎么去相信呢?任谁都看得出来,沐莎并不是那么简单地想要跟你成为朋友,她显然根本就放不下过去的那段感情,只有你还执迷不悟,会跟她牵扯不清。如果你真的爱雨浓,你就该知道女人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你让习雨浓一次次地觉得你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沐莎,你让她还怎么继续留在你身边呢?她那么有自尊的一个人,为了你连什么都抛下了,可是你呢?你到底能给她什么呢?一面说着自己爱她,一面却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每次她稍稍迟疑的时候,你都会说你们只是朋友,她连质疑的权利都不敢有,生怕问出口了会被你嫌弃会被你讨厌,会让你以为她是一个小气的女人,可是这样的她换来了什么?你还不是对她破口大骂,你还不是当着沐莎的面彻底地否定了她,你让她伤透了心,现在她终于如你所愿,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彻底地离开你了,走出了你的视线了,你却又回头来看她的好,却又发现你心里爱的是她,却又在这里一遍遍地喝酒想要灌醉自己,在这里不停地提醒自己你现在是有多后悔,对自己当初的做法和决定是多么地懊丧,还有用吗?你觉得你这样子,雨浓就能看到吗?她就会回来吗?她在你这样的男人面前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她不是不爱你了,她是不敢再爱你了,她怕她会万劫不复,她怕她爱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只能带给自己更多的伤害,而你什么都不能给她……”她激动不已地说着,突然眉头紧缩,觉得腹部一阵绞痛,身子发软,疼得她不觉低叫了一声,“好痛。”扶着沙发的靠背慢慢地坐到地上去,大力地呼吸着,痛苦到不行。
翟兆轩原本正听着妹妹愤怒地斥责,却猛然听她喊疼,忙推开手边的酒瓶朝着她跑了过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小腿壁上竟然滑下一条血渍来,慢慢地在地板上汇集成了一小团。他吓了一跳,慌忙一边抱起她就往外面走,一边大声地叫,“管家,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手忙脚乱地抱着翟学心上了车,她一直翻来覆去地喊疼,腿间的血越来越多。翟兆轩慌了神,只好慌乱地开车就往医院赶去,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安慰翟学心,“学心,别怕,哥哥在呢,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要到医院了,你不要怕啊。”
好不容易赶到了医院,翟学心很快就被推进了抢救室。翟兆轩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多小时之后,医生终于出来了,还有脸色苍白的翟学心也被推了出来。
翟兆轩急忙追上去问医生,“我妹妹怎么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能病人之前有些激动的表现,所以造成了流产的迹象,我们刚刚已经帮她处理过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再好好地注意观察一下就可以了。”
“流产?”翟兆轩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躺在病床上的翟学心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医生说,“是啊,翟小姐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以后要注意一下,绝对不可以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她的孩子有流产的迹象,所以绝对要小心。”
等翟学心被送到病房中去以后,翟兆轩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关上了门,然后大声地质问起来,“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居然都怀孕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吗?谁做的,说啊,谁是孩子的爸爸?”
翟学心别过脸去,不想理会哥哥的质问,“我不想说。”
“什么叫不想说?难不成你不想孩子的爸爸知道这个消息吗?还是说你打算就这么一个人把他生下来?你疯了吗?”
翟学心禁不住大喊起来,“没错,我就是要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是要一个人好好地照顾他,又怎样?男人都一样,和你一样,只会给自己的出轨和不安分找借口,你有什么理由在这里说我?你凭什么说我?如果不是你,雨浓也不会走,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家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疯了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了一个沐莎,把所有的事情都搞乱了,现在你还有资格这样教训我吗?”
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吵了一通之后,不觉都陷入到了沉静当中。谁也不说话,翟学心躺在那里闷闷地生气,翟兆轩则是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吵了两通,喝了再多的酒也都清醒了。他看着躺在那里的翟学心,不觉有些心疼起来,于是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过去把她刚刚因为争吵时动作太大而掀开的棉被重新给她盖好。
“有身孕的人了,别这么容易冲动,小心着凉了。”他轻声地说,然后慢慢地在翟学心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不知道最近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部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他完全理不出头绪来,满脑子除了习雨浓就再没有别的任何的可以容纳的内容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明明想她想得都要疯了,却始终都找不到她,那种茫然无措的心情让他整个人都颓丧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
翟学心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