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花心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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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初识

一个女人面对陌生人深切谈起感情的伤痛,并不说明她多么相信这个男人,而是说明她迫切需要倾诉,又因为修养原因,不可能像祥林嫂或乡下怨妇,不看对象就唠唠叨叨,所以,才以某种方式找人倾诉,目的是减轻精神压力。王清风想。

面对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是听她说,不表态。王清风以自己经验处理。

但与一个不熟悉的陌生女人呆在一个狭窄、空气不流通的房间,对人也是一种考验,哪怕面对的是美食、美人。

杜薇好像累了,上半身侧卧在沙发上,高高的胸脯像珠穆朗玛峰耸立,山峰之下是蜿蜒修长的平坦腹地,接着是臀部饱满的曲线,再连着圆润的腿部曲线,消失在桌子下。

杜薇非常漂亮,这种漂亮不是赵燕、段娜拥有的,是一种王清风不熟悉的美,雍容华贵之下散发着成熟的世俗的味道。

那个余志强何许人也?能够得到杜薇的欢心,并且为挽救一段感情痛不欲生?

王清风胡乱想着,没有与杜薇交谈。如果她睡了,就让她睡去,到时候送她回家就行。

杜薇的神态平静,脸色就像溺水之人被挽救上岸后的坦然,期间夹着对追忆的恐慌,他们不想说什么,只想静静。

莫名其妙被朱主任介绍写材料,莫名其妙陪着一个美少妇听她诉说,王清风感到生活的不真实。就好像偶尔静下心,想起与赵燕的感情纠葛,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像与己无关,不太真实。为了证明曾经有过的,王清风隔一段时间发个信给赵燕,聊聊家长里短,知道情况好,心里高兴,又觉得忐忑,怕自己的唐突打扰赵燕,于是发信越来越少,有时特意经过小刘电器店,隔了大街,从车流人流的缝隙里,看看赵燕。似乎有一种雾中看花的美感,花也不是花,而是花魁了,感觉赵燕一天天精神,一天天漂亮,以自己不熟悉的方式成熟。

这就是生活。

又比如段娜,在知道自己与赵燕的私情后,不吵不闹,以平静处理了一场危机,或许她也认为不是危机,因为赵燕作为对手太弱,不是一个重量,她才懒得花心思烦恼。王清风每次回家,她依然以熟悉的方式面对,不多问,更不纠缠,只是王清风自己有点羞愧,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面对父母,总想找个机会坦白,而赵燕不给他机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王清风多次想过,隐隐感觉到段娜内心世界是自己深入不了的,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神秘地带,为什么呢?

段娜能做到杜薇这样坦诚吗?杜薇在自己面前是坦诚的吗?王清风想,都说男人是一本书,那女人就是一本外语原著,你想读懂,除非自己学过外语,否则只能通过外人翻译,但是,翻译过的作品与原著的差别多少呢?

王清风还没有掌握一本外语的积极性,仅满足于正常阅读的需要,但是,面前的杜薇是怎样一个人,他是想了解的。或许男人都有窥私欲望,只要女人留下缝隙,就不会缺少一双或多双窥探的眼睛。

杜薇坐起来,神情恍惚问,“我睡了多久?我这几个晚上睡不着。”王清风笑笑回答,“不到二十分钟,感觉好些吗?”

杜薇点点头说,“与你把事说完,心里的包袱放下了,感觉好多了,人呢,就是不能憋着,活人还有被尿憋死的,应该是真的。只是,我这样的事,难道能到街上找个人就说,那不是疯了?”

王清风鼓励说,“你只管说,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杜薇端起酒杯说,“你不错,由我说,自己听,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就是不容许女人多说,女人爱说话是女人的权利,你男人抢什么?”

王清风举起酒杯碰碰杜薇的,说,“我喜欢听,或许是自己做记者原因。”

杜薇摆摆手说,“做记者也有抢女人话题的,一天到晚就听他叽叽呱呱,以为自己博学多才,你们记者部朱主任就这样,人热情,与我许多朋友玩得好,听说我的事后,自告奋勇说帮我写材料,举报信也好,社会特稿也行,只要我满意。我没答应,要求与朱主任关系不错的小姐妹替我找个稳重些的。我想,写这稿毕竟不是写好人好事,可以添油加醋的,它关系到好多人,不能乱来。知道你写过几篇稿,把人拉下了,自己没惹麻烦,我信任你。”

王清风听了,知道杜薇已经从激动情绪中冷静下来,说,“我写不写这稿还在斟酌,毕竟这是你们的私事,私事哪有公布于大庭广众之下的?我们必须弄清,你们是怎样走到一起的,你们的感情是否真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引起变化?关键的是,他对你是否真心,是不是欺骗了你?如果他是感情骗子,我赞成你的做法,揭露他,不要让他招摇撞骗,害了良家妇女。”

杜薇想想,举起杯子说,“你说得在理,我把我们的经过告诉你,你判断,他对我是否真心,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骗我。”

王清风看看时间,快10点了。问,“要不要以后再约?”杜薇微笑问,“如果王记者有佳人相约,我们就散。我是天不管地地管的人,再晚都没问题。”王清风笑了,“你就是美女,有美女相陪,我何乐不为?你说吧,我听。要么,我再叫杯茶进来?只喝酒,会醉的。”

杜薇干脆倒了半杯酒碰碰王清风的杯子,说,“茶可以要,拿的酒要喝完,哪有还给人的道理?就算醉,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还怕?”话说到这份上,王清风只能陪着喝完。

杜薇点根烟,又仰靠在沙发上,一会没说话,烟雾缭乱,她的脸朦朦胧胧。王清风想学着杜薇的样子休息,但是觉得太暧昧,当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把自己完全放开时,他应该做好了接受的准备。自己并不熟悉杜薇,怎么能放开呢?至于杜薇采取这样一种放松的方式面对自己,王清风没有认为她在暗示什么,只是表示一种对自己不反感的态度。

杜薇说话了,声音低沉、沙哑,在封闭暧昧的房间里别有韵味。

她陷入对往日的回忆:他是两年前到办公室的,是借用的,他在一个镇中学教书,说会写材料,我们局办公室缺一个写材料的,他经人介绍就进来了..说实话,他到局办公室四五个月,我没正经看过他,只是觉得他人瘦瘦的,又高,脸寡白,话不多,走路轻轻的,怕惊动人。

王清风想,杜薇概括能力不错,简单几句话就让自己对余志强留下了印象,他应该是一个谨慎、内敛的人,也懂规矩,坐机关的人多是这样,领导同事都喜欢。

杜薇接着说:我的办公室在他的隔壁,我有个玩得好的姐妹与他在一个办公室,只要有时间,我就溜到他们办班公室聊聊天,经常看他捏着笔忙不停,有一次,看他不在,我问,他那么多事,没见停过的。我小姐妹说,他写的材料领导不满意,经常把他叫去骂得狗血喷头,听说有可能叫他回学校教书,也蛮可怜的。

原来是这样,我这人呢心善,听不得别人可怜,心想,他高高兴兴进城来,脚都进一只了,另一只不让进,回去以后怎么面对同事?虽然我生在城里长在城里,但是我知道乡镇的情况,他只要回去就不要想翻身了。于是,以后去看小姐妹,看见他在,我都会对他笑笑,打个招呼。他好像非常高兴,有点受宠若惊,对我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