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Hunter猎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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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巅峰之战(2)

夕河毫不犹豫地又是一枪,可惜立刻补上来的人替释名挨了这一枪。夕河咬紧牙齿,刚要开枪,头顶上就又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噪音,本来就强劲的风力里似乎又搅进一股力量,夕河被欧泊尔一把按倒在地,然后飞溅的雪沫和崩塌下来的冰雪一股脑地将两人埋了起来。

空军!空军!

欧泊尔终于抓住了夕河四处乱抓的手,将她从雪堆里面提了出来。夕河大口吸着气,惊恐地问:“还有空军?你们到底想怎么办!”照例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夕河彻底放弃了,问她还不如自己看。

有了空军,枪碟不堪一击。但是寒冰者只有一百个,十分分散,空军投弹是不可能的,充其量只能是重机枪扫射,寒冰者一部分掩藏在后方射击,大部分都在和战斗机甲缠斗在一起,空军飞机的出现几乎可以敲定整个战局。

夕河也顾不得死活了,直接没遮没掩地站起来,冷不防一眼瞟到她身侧的山头上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山峰就是之前欧泊尔让她盯着的,因为两人比之前往上跑了接近两千米,上面的景象此时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了。

夕河拼命地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不是自己雪盲被晃花了眼,那个山峰上站着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就是寒声!

背后是延绵的雪山,面前是厮杀的战场,子弹擦身而过,狂风呼啸着似乎要将他撕碎。然而寒声就穿着单薄的牛仔裤和衬衫,手无寸铁、伶伶仃仃、斩钉截铁地站在那里。

夕河有一种感觉,仿佛千百年前他就站在那里了,并且还将继续站下去。

注意到他的不止夕河一个人,头顶上的飞机至少有两架是立刻改了方向向他飞去。

夕河拔腿就跑。

她的速度之快决定之突然让欧泊尔出手去抓都抓了个空。寒声一出现夕河的大脑就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引导她的就是纯粹的感性情感。她不知道自己跑过去能有什么用,但她就是要过去,要和他在一起。

夕河可能受伤了,也可能没有,她似乎已经丧失了对痛感的知觉,她只剩下了一个最最本能的想法:只要还没有倒下,就向着寒声的方向,拼命地跑!

她最终还是倒下了。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像飓风一般从她身侧袭来,一枚炮弹携卷着风高速地扎进对面的雪山上,雪崩终于开始了。

夕河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但体力的巨大消耗让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也变得这样难以完成,她只能像一尾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可偏偏出色的视觉让身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由于寒声的突然出现和寒冰者的消耗殆尽,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寒声身上,大批的机甲向着那边的山峰涌去,天上的四架飞机除了一架逡巡在上空之外,其余都在往山峰上空飞去。

夕河最终还是只能扑倒在寒声脚下的山腰上,再也没有力气移动一寸。然而眼前的世界就像是被放了慢动作,子弹划破空气的轨迹,冰雪崩落扬起的飞沫,人群冲上山坡踏下的每一步,都清楚地映在她眼睛里面。

她看向寒声,寒声是睁着眼睛的,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近似淡漠的平静。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下巴微抬,有几分倨傲的不可一世,又有几分超脱的悲天悯人。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看着这个男人被子弹打成筛子或者被冰雪掩埋的时候,风停了。

之前呼啸着的狂风毫无预兆地彻底停了,然而更恐怖的远不止如此,夕河眼睁睁地看着飞射而出的子弹全都停在了他身前两米远的地方,头顶上如同巨狮张口的雪崩也停在了半空。一瞬间夕河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震惊了,这一幕应该是他们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夕河惊惧地瞪着寒声,然而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和他没有关系一般,他还是那样安然地站在原地,眼睛空灵地望向前方,一动都没有动。

第一个发现时间并没有静止的人大概就是那个海军中将释名了,他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寒声近前,大吼一声就对着寒声开了枪。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是可以动的,便都又向山峰冲过去。

与此同时,寒声猛地伸手在身前一握!

这一次就连夕河也感觉到了一阵窒息,难道他在这里也能操纵元素能量?

寒声就像是在身前撑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所有冲到他面前的人任凭怎么挣扎也没能再多靠近他一寸,此刻的寒声就像是一个故弄玄虚的魔术师,缓缓地张开紧握着的那只手。

“当啷”一声轻响,那枚从释名的枪口中射出的子弹掉落在地。然后寒声的嘴角挑起一缕笑意,轻轻地向外扬了扬手,他面前停滞的那些子弹就离弦之箭一般掉头全都射进了释名的身体,释名瞪着一双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同时,所有扭打在一起的机甲战士身上全都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都倒在地上失去了作用。

哗然。

刚刚还占据上风的党军士兵立刻想要退下去,可他们此刻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了一般,进退不得,而且也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窒息。一时间几千人都在无力地挣扎,惊恐地尖叫,他们看着寒声的眼神就像是看着魔鬼,又像是看着神祗。

寒声眼里那种悲天悯人的神色越来越浓郁,他一手指天,轻轻往下一压,手指一攥,就像扔掉一团废纸一样,一架飞机就从空中翻滚着掉落,转眼之间四架飞机都在地上摔成了一堆废铁。而那些动弹不得的士兵中,已经不停地有人因为窒息而面色青紫地死去,被死亡抓住的恐惧让他们彻底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和能力,只能一边瞪大了眼睛惶惑地看着寒声,一边试图为自己最后的生命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寒声张了张嘴,夕河一度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眼里突然射出两道金光,那是如此清楚的愤怒和冷静的疯狂。

他猛地张开了双手。

半空中生生停住的雪崩再次呼啸而下,却越过他直直地冲向下面的士兵们,在这一阵咆哮的雪崩过后,整个战场上迎来了死一样的寂静。

寒声微微仰起头,让亮的刺眼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看着那零星的几个从雪堆里挣扎而出的人冰冷淡漠地道:“我是寒声。”

此时此刻,他们眼里,寒声就是神。

夕河之前空白的脑子已经完全被惊愕占据,当崩落的冰雪越过寒声的头顶从天而降的时候,夕河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在漫天的雪沫中忽隐忽现,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跪地膜拜的冲动。夕河没有信仰,但是她看着寒声站在雪山之巅,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一种看到神迹的感觉。

等到寒声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时候,夕河看着面前的人还迟迟回不过神。寒声将她抱在怀里,低沉地问:“怕我受伤?嗯?”夕河简直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是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定定地对视了一会儿,寒声的目光越来越炽热,他突然将夕河抱起来,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的唇。夕河重重地撞击在他的胸口,只发出叹息似的半声“嗯”就被寒声牢牢地堵住了嘴唇,他狂风暴雨般地吮吸着她的嘴唇,女孩子青稚的芳香和男人炽烈的气息交织在两人唇齿之间。

夕河就像是被这一吻找回了魂魄一般,她的眼里渐渐盈满了泪水,闭上眼睛双手搂住寒声的脖子,稚嫩地回应着他。虽然寒声什么都没说,但是夕河明白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他做到了。

完全脱了力的夕河被寒声抱在怀里向着山下走去,沿路上不断有各种姿势诡异面貌狰狞窒息而死的士兵,感觉到怀里夕河的颤抖,寒声把她的头按到自己怀里不让她去看:“别看,听话。”

夕河也就乖乖地闭上眼不去看了,她真的很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去探究寒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只知道他没事,她也没事,她只想像那天晚上一样在寒声的陪伴下,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因此夕河没有看见一个重伤的士兵正艰难地在地上匍匐着向她爬过来,但是寒声看见了,寒声的眼睛只一扫,便认出了他。挑选Hunter选手的时候在夕河的资料上见过他——那是夕河的父亲,牧原。

寒声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轻轻抬了抬手,艰难地往前挪动了一些的牧原立刻重重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寒声收回手轻轻抚了抚已经在他怀里睡着的夕河凌乱的长发,将她手腕上牧原做给她的手链扯下来远远扔开,只留下他买给她的那串贝壳手链,看着夕河的时候他的眼里又重新充满了柔情,仿佛刚刚抬手之间取人性命的根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