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乐一呼一吸的热气透过衣衫传到罹落的心口,罹落似觉左边身子****难耐,又似完全麻痹,竟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能动弹。逢蒙的大笑声传了进来,罹落陡然想起现实的处境,将右手拇指的玉扳指取出,扳指发出晶亮的光芒,滚滚浓烟霎时汇聚一处全被吸进了扳指中,霎忽间又从扳指的另一端凝成一条光束,从尤乐之前用玉簪扎出的小洞中泄出去。
而罹落却用双手紧紧抱住尤乐,尤乐的脑袋瓜子死死贴在他的胸口,他仿佛觉得从他出生到现在,只有这一刻才感到真正的快活。
逢蒙在外踟蹰不定,料想罹落一向精明,尤乐也是诡计多端,况且又是神胎仙体,这点毒烟恐怕不能至他们死地,便又朝洞里甩了十支鬼魔流星镖。罹落抱着尤乐蹿到角落,躲开了飞镖的袭击。
尤乐听到飞镖钉入墙壁的声响,睁开眼睛,发现烟雾已散,她早已被闷得发慌,脱口大骂,“你这只臭猴子,死猴子,乌龟王八蛋,放点垃圾烟,丢几根废物镖就想整死我们,臭猴子你再回去修炼几亿年吧!”
逢蒙听到骂声,得知他们还没死,气得暴跳,更不敢进洞。
罹落对尤乐说,“你应该装死的,那只猴子以为我们着了他的道儿,就会进洞来探究,到时我跟你再用墙上的流星鬼魔镖偷袭他个措手不及,他必死无疑。”尤乐大彻,“你怎么不早说?再加上他会中我的针,绝对死定了。”罹落道:“谁叫你逞一时口舌之快。”
尤乐高兴道:“有办法了!与其等墙上的洞破开后再逃出去,不如引那只黑猴子进来,先发制人。”忽然语声变得惊诧又凄厉,大声叫嚷,“乌鸦,你怎么了,中镖了!乌鸦……”接着“呜!”一声,意思是用双手捂住了嘴,及时止住话头,制止自己说下去,以免被黑猴子听到。罹落道:“好假,好做作,是我的话,根本不信。小泼鹅,你要是再叫我乌鸦,我就撕了你。”尤乐朝他做了个鬼脸,“他或许会信。”
逢蒙真起了疑心,在外冷笑,“怎么,他中了我的魔镖?”尤乐大笑几声,“就凭你的几支废物镖,打几个水果就行,想要杀人,等你一亿年修炼完了,都还没这个能耐!”
逢蒙怒极,“他留着凤凰神的血液,而你是尊贵的天鹅神,你们自出生就不同凡响,而我辈一类付出所有,直到飞灰湮灭的那一天,还是比不上你们。哼!可是你们却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要你们从今日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尤乐心不跳,气不喘,戏谑地说,“哎哟,我真的好怕哦!黑猴子,有本事,你进来杀我啊,怎么,不敢进来啊,胆小如鼠的浊物!”逢蒙怒吼,“你说什么!”
尤乐道:“我说你是浊物,浊物,天下第一大浊物!你不识强弱是眼浊,闭目塞听是耳浊,口出狂言是嘴浊,叛变恩主是心浊。天上大部分的神仙都是经年累月不辞劳苦修炼得道,似你这等浊物,才会说出怨怼天命这样的鬼话,你这个狂妄无知,背信弃义,欺世盗名的大奸大恶之徒也只配当一个浊物!你别拿心月说事,心月才不会喜欢你这样一个浊物!等你飞灰湮灭那一天都只能是一厢情愿,你慢慢哭吧,大浊物!”
尤乐一气呵成说完,突听洞外想起可怕的穿云裂石声。罹落扬起半边嘴角,“你终于成功将他激怒,他进来了。”
逢蒙果真连翻两个筋斗,落在了尤乐的银针前。尤乐失望地看了看地面,又眄了罹落一眼,“被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尤乐突然跳起身来,妄想借此一跳唬得逢蒙退后半步,只要退后半步就会踩中她的银针,逢蒙却半分未动。逢蒙看着箕踞在地的罹落说,“你所有的法力都施不出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尤乐挡在罹落前面,“你先打过我再大言不惭吧。”逢蒙冷笑,“凭你现在的功力,也想跟我斗?”尤乐欢喜地大叫,“无烬,你来了!”逢蒙这次相当镇定,“我已经上过你一次当,还想骗我!”说毕抽出背后的玄铁剑。
尤乐也从袖口抽出一条如雪的白绫,绫上扎满一根根柔软晶莹的白色羽毛,绫子末端系了一个发出清脆悦耳之声的小铃铛。罹落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亮兵器,从哪个地方盗来的?”尤乐扬起嘴,“什么盗来的,这本身就是我的兵器,羽毛也就是暗器,可以从四面八方聚拢飞散,扎到谁,谁就会痛不欲生。铃铛声是用来迷晕敌人的,只要我的打猴绫打中谁,谁才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话当然是用来吓唬逢蒙的。
逢蒙目不改色,“那我还真要领教领教了。”双方摆出阵势,罹落这时悠悠站了起来,一股如火的气势灼烧尤乐的后背。高大超拔的身姿光芒万丈如明星煌煌,似笑非笑睥睨万物的神色颠覆众生,逢蒙心惊肉跳,又想起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凶恶手段,心中积惧太深,五脏俱寒,六腑欲碎。见罹落手拿流星鬼魔镖,款款向他走近,方寸大乱,突地捏紧铁剑,退飞出洞外。
尤乐本想同他大战一场,逢蒙一逃,她就奋力直追,跨步走过,却忘了自己种下的因,双脚同时踩中了麻针,口中“呀!”一声,无力支撑,颓倒在地。罹落道:“我真没见过有谁比你更蠢的!”罹落将她抱到了石墩上,尤乐整张脸纠结在一起,罹落问她,“很难受吗?你的双脚都麻了,应该感觉不到疼痛才是?”尤乐感受了一下双脚,确然没有丝毫痛楚,“哦,习惯做出这幅样子了,你帮我把针去拔出来。”
“自作自受。”罹落卸了她的鞋袜,一双胖乎乎白嫩嫩的脚丫子映入眼帘,尤乐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罹落嘴角含笑,“你的脚好肥,脚趾好短。是不是脚趾短,脑袋就很蠢?”尤乐扁了扁嘴,“谁说的,我不知道有多聪明。”
罹落道:“聪明的话,就不会中了自己的暗器。”尤乐道:“要不是你突然站起来,黑猴子早就中我的招了。”罹落道:“这么说来,是我的不是了。”尤乐道:“不是你,还有谁?”罹落在她的肥脚上使劲儿掐了一把,不过她感受不到,边叹,“你的脚真的好肥!”,边将她双脚的银针取了出来。罹落仔细看了看这双白如雪润如玉的双脚,肥嘟嘟的很是柔软,连一丝青筋都不现,十个小指甲涂了粉红色,像十瓣小桃花,心头一漾,朝她的右脚脚背印了一吻。尤乐双眼紧盯洞口冥思对策,双脚仍旧麻木,感受不到罹落的吻,只觉得罹落的头低了下来,也不去想他在做什么。
墙壁上的圆洞悄然化成粉末,尤乐小声对罹落说:“我们快走。”罹落抱起她从洞口出去。山径翠绿清雅,山风凉爽宜人,周遭静谧一片,偶尔几声蝉啼鸟鸣,更显山中幽静,涧水蜿蜒,声音潺潺。山中美景奇幻瑰丽,不可胜记。尤乐心想,若不是赶着逃命,还真想好好在此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