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情难自禁
顺子按下手边按钮，一层玻璃缓缓升起，横亘在前后排座位之间。令人心悸的声音小了许多。
“心哥，大嫂和宇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们能挺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不易了。心哥，我了解你，如果你忍心把宇昂扔到外面，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顺子！”显锋抬起头来望着顺子，顺子浑身一震，显锋那深邃、迷人的眼睛里，此刻已经蓄满了泪水，自己跟随显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显锋用无助的泪眼看着自己。
“心哥！”顺子的心也跟着抽搐，此刻他能深深地感受到，显锋的无助和痛苦。
顺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咬牙将车快速地驶离主干道，向着一条通往山里的小径开去。
顺子将车开到一个茂密的树林中，终于停了下来。显锋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跳下车去，奔跑到一棵大树前，抱住树干哇哇地吐了起来。
顺子锁上车子，也慢慢地走到显锋的身后，看着显锋吐的翻江倒海，涕泪横流。
显锋终于吐完，转过身子，无力地靠在树干。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车子，车子里面人影交叠，车身也在时而轻缓时而剧烈的摇晃。
显锋痛苦地闭上眼睛，大滴的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落下。
顺子无声地走到显锋身前，沉默半晌，突然抡起右臂，以掌为刀，用力地砍在显锋的左颈之上。
托住显锋无声倒下去的身体，顺子沉沉说道：“心哥，对不起，这样你会少些痛苦。”
车里，紫君与宇昂终于在药力的作用下，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两个燥热难耐的躯体，忘我的纠结在一起，在欲海之中颠簸浮沉，在饥渴之中吮吸索取，在筋疲力尽之际攀上巅峰。
风歇雨止，两具光洁润泽的躯体，疲惫地用在一起，晶莹细密的汗珠汇成小溪缓缓流下。
“当当，”车窗被轻轻叩响，紫君和宇昂同时从迷失中惊醒，两人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当当”敲窗人加快了节奏，宇昂终于从羞愧中清醒过来，随手抓起自己的外衣，胡乱地给紫君披上，这才按下车窗按钮，探头向外看去。
只见顺子面色阴沉地望着自己，冷冷说道：“显峰怕药性伤身，把车开到这里成全你们。怕怕受不了，我已经把他打晕，这是车钥匙，你们先走吧，免得一会儿害他疯掉。”
“显峰、显峰，他没事吧。”紫君顾不得羞涩，担心地问。
“紫君，他收到多大的伤害，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为了你他已经两次吐血，不要在害他了。”顺子深深地望着紫君，用近乎于恳求的语气说道。
紫君点点头，“顺子，显峰遇到你，是他的福气。求你多多开导他。至于我，如果只能给显峰带来痛苦和伤害。我宁愿从此消失。”
“紫君，显峰对你用情至深，你难道就一点感觉没有嘛？”顺子有些生气地诘问。
“顺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正因为我太了解显峰，所以我才不敢接受显峰。显峰就像一团火，他需要的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女子，而我这种性格的女人，带给他的只有伤害、痛苦。”紫君的眼中满是真诚，顺子也无言地低下头，对着穿好衣裳的宇昂说道：“以后的事情，再说吧，宇昂你开车赶紧走吧，显峰马上就要醒了。”
显峰幽幽转醒，抬眼见顺子关切地望着自己，见显峰睁开眼睛，勉强笑道：“心哥，对不起，刚才我打晕你！你要是不解气，也把我打晕吧。”
显峰的目光四下搜寻，顺子心中难受，扶着显峰慢慢站起，“心哥，我自作主张，让他们先走了，很快就有兄弟开车接我们。”
显峰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喃喃说道：“她、她还有好吗？”
“嗯！”顺子无言以对。
显峰突然转过身，双手抓住顺子的肩膀，顺子感到显峰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顺子头也不抬。
“顺子！”显峰低吼，紧紧盯着顺子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读出内容。
“心哥，紫君已经与别人有了、有了关系，你还能要她吗？不嫌弃她吗？”
显峰怔了一下，瞪着顺子反问道：“为什么不要？为什么嫌弃？就因为她同程宇昂发生了关系？”
顺子愣住了，是男人哪有不在乎这件事的？
显峰惨然一笑，眼中泛起柔情，“紫君在我心目中，就是最纯洁的女神，只有她嫌弃我、没有我嫌弃她。”
一连几天，紫君都将自己关在家中，任谁打电话、敲门也不理会。宇昂和悠扬、芷媚轮番上阵，磨破了嘴皮。紫君只是隔着门淡淡地说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们让我冷静下来想一想。放心，我不会自杀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会珍惜自己的。”
众人也了解紫君说一不二的性格，只能悻悻而去。悠扬待等芷媚和宇昂全都离去，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曲忧伤的音乐响起，电话里传来显锋淡淡的回应，“喂，悠扬，什么事？”
“你在哪？显锋。这几天怎么没有见到你？你还好吗？”悠扬担心地问道。
“我还好，在你身后的车里。”显锋说道。
悠扬一转身，只见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车窗徐徐降下，显锋伸出一条修长的手臂，朝悠扬挥了挥手。
悠扬疾步上前，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亟不可待地问道：“显锋，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让人好担心。”
显锋瞥了一眼悠扬，身体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淡淡地说道：“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们进进出出，紫君如果不想见人，你们最好别去骚扰她。”
悠扬瞪了显锋一眼，“你这会儿倒是沉着、冷静了，就不怕紫君想不开、出什么意外。”
显锋抓起手边的酒瓶，一仰脖喝下一大口，目光望着远处，幽幽说道：“你太小看紫君了，她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压垮的，更不会自寻短见。她只是需要安静地想一想。”
悠扬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率直的显锋居然对紫君，了解得如此细致入微。于是问道：“你这么放心，为什么还在楼下一直守候着。”
显锋又喝下一大口酒，望着悠扬笑道：“我在这里有很多事需要做，她一日三餐，我要派人去送，还要监督营养和卫生；她的衣物要派人去洗；她的房间要派人去整理。这些都不是她这个脑袋里能装下的。”
悠扬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显锋对紫君，居然关心备至到这种程度。忍不住羡慕地问道：“显锋，这些可不是一个男人能轻易做得到的，真难为你居然想得这么周到。”
显锋咽下一大口酒，目中含情地遥望着紫君的窗口，轻笑道：“呵呵，这算什么，这么多年，我照顾她，已经习惯了。”
“什么？”悠扬显然是受了刺激，一把从显锋手里夺过酒瓶，也学着显锋的样子，喝下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刺激得悠扬剧烈地咳嗽着，显锋望着涕泪横流的悠扬，叹了口气，轻拍着悠扬的后背说道：“自己不会，就别学人家大口喝酒，逞强的后果就是遭罪。”
悠扬的眼泪潺潺流下，哽咽着说：“你对紫君这样痴心，难道就不遭罪吗？”
显锋的手停在空中，愣愣地看着悠扬，半晌说道：“悠扬，显锋对紫君用情之深，已经是无药可救。你是个好女孩，可千万别走我这条路啊！”
悠扬听懂了显锋的弦外之音，知道显锋是委婉地劝慰自己，不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悠扬的心更加痛楚，突然伏在显锋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显锋先是一愣，继而怜惜地望着怀中的悠扬，轻轻地把她拥住，下巴抵在悠扬的秀发上，柔声说道：“悠扬，你永远是显锋的好妹妹！”
听到显锋这句话，悠扬心中更是一阵绞痛，泪水汹涌而至。打湿了显锋胸前的衣襟。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两个人受伤的人，静静地拥在一起，品味着人生的苦涩。
突然，悠扬感到显锋的身体有些僵直，呼吸也显得粗重，隔着薄薄的衬衫，悠扬清晰地听到显锋的心脏急剧的跳动。
凭直觉，悠扬猜测一定是紫君出现了，显锋只有看到紫君时，才会有这些反应。悠扬骤然警觉，自己和显锋现在的姿态，要是被紫君看到，那岂不害了显锋最后的希望。
悠扬猛然挣出显锋怀抱，抬头顺着显锋的目光望去，赫然见一身白衣的紫君站在车前，安静地望着车里相拥的二人。
这场面与前两天傍晚的情景何尝相似，只是人物调换了位置。原来车里的宇昂和紫君，如今换成了显锋和悠扬。
紫君向车身走来，悠扬慌忙说道：“我来解释。”
“悠扬、显锋，你们还没走？”紫君居然面带微笑，手臂悠闲地搭在显锋的车窗上，一副聊天的样子。
“紫君，你别误会。我和显锋、我们、我们”悠扬越想解释，越觉得没词，急得语无伦次。
显锋轻拍了一下悠扬的肩膀，淡淡说道：“悠扬，不要解释，你这样只能适得其反。”转过头来，显锋望着紫君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道：“紫君不是只看表面的人，她知道，她在我心中是什么分量。”
紫君避开显锋的目光，有些怜惜地看着悠扬，对显锋轻轻说道：“你不要伤害别人，就不会伤害自己。”
显锋目光一凛，盯着紫君说道：“这几天，你终于想清楚了。”
紫君看着显锋点点头，显锋有些紧张，半晌勉强笑道：“我能知道你的决定吗？”
紫君瞥了一眼悠扬，对显锋淡淡地说：“显锋，你上楼来，我有话对你说。”
显锋毫不犹豫地走下车来，跟在紫君后面，向楼内走去。
“显锋，”悠扬将头伸出车窗喊道。
显锋回到车前，低头问道：“什么事？悠扬。”
悠扬将显锋的的手机递到他的手里，说道：“你的手机忘了。”
显锋颠了颠手里的手机，笑道：“这几天我一直盼着紫君给我打电话，现在已经见到人了，这个东西也没什么用了。不用带了。”说着，顺手把手机扔在后座上，转身走了。
屋内，紫君倚靠在窗边，背对着显锋说道：“显锋，你坐。”
显锋并没有坐下，而是轻轻地走到紫君的身后，伸出双手轻拥着紫君瘦弱的肩膀，喃喃说道：“紫君，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紫君浑身一颤，低头沉思良久，说道：“对不起，显锋。紫君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显锋从后面环拥住紫君的身体，将下巴抵在紫君的肩上，轻轻地厮磨着紫君的肩膀，耳语似的声音说道：“不要说对不起。紫君，接受显锋吧。”
“显锋，忘记我吧，世上的好女人有很多。”
“不可能，除非你让我失忆，不然，你会害我生不如死。”
“我只会给你带来痛苦和伤害。”
“我不听，我愿意！”
“我不适合你。”
“我适合你！我需要你！我——爱——你！”
“显锋，我不能接受你！”紫君罕见的出现了焦躁。
“为什么？”显锋反而出奇的冷静。
“哎呀，显锋！”紫君烦躁地在显锋怀中扭动着，想极力挣脱出来。不知为何，显锋的怀抱有些危险，紫君也怕自己会有所贪恋。
“嗯？”显锋索性豁出去了，紧紧地拥着紫君，绝不放手。显锋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次如果轻易放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显锋放手！”紫君终于失去以往的镇定，现出了女子娇怯的模样。
显锋也第一次在紫君面前占据了主动，心中狂喜不已。声音低沉地说道：“紫君，不要在男人怀里乱动，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紫君惊讶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瞳眸中闪烁着些许慌乱。“显锋，你喝酒了？”
“嗯，这几天我一直在楼下等你，无聊的时候，只能靠喝酒打发时间。”
“你这又何苦？”紫君有些心痛。
“不苦，我心甘情愿。”
紫君步步后退，显锋步步紧逼，终于把紫君逼到无路可退，背靠着墙壁，紫君闭上眼睛，无力地说道：“显锋，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对你、对你没感觉。”
“你对谁有感觉？”显锋把两手撑在紫君身侧的墙壁上，俯下头用鼻尖摩擦着紫君的额头。
紫君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轻拂脸颊，体内不由得升起一阵异样，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我、我和宇昂有了那层关系”紫君实在没办法，只能企盼刺痛显锋，此刻宁可让显锋恨自己，也不愿意让显锋再爱自己。
显锋的呼吸果然变得粗重，紫君不敢睁开眼睛。心中祈祷显锋快快离开吧，否则这样僵持下去，两人都会痛苦不堪。
“睁开眼睛。”显锋以命令的口气说道，“望着我的眼睛，不然我会吻下去。”
受到显锋的威胁，紫君惊恐地睁开眼睛，显锋笑道：“你和宇昂的事，是情非得已。我不会介意。我只要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紫君受不了显锋深情的目光，将头扭向一旁，干涩涩地说道：“我的身体已经给了别人，显锋，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我对男人已经没感觉了。”
“是嘛，紫君。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此刻林显锋不是你的手下，是一个爱你的男人，你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