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腹背受敌
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云清逸蓦地嘴角扯开一抹极浅的笑意,没想到世间的事情,竟然这么难以想象,君言她竟然是轻尘四卫的主人,那她岂不是自己的师妹?
“嗯?”
不解的看着云清逸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的表情,沈君言蹙了蹙眉角,“可有什么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而且好的很,只是我没有想到,君言你竟然是我的师妹,正式认识一下,我就是你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师兄。”
“额?”
表情一僵,沈君言有些愣神,“师兄?”
耸了耸肩,云清逸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如果不是此时情景不对,他们还有事情要做,他一定要拉着君言喝个大醉,没想到自己一直相见的师妹,竟然就在他的眼前,而且,这么多年。
对了,师父?
猛地抬头,云清逸漂亮的眸子里溢满了光彩,“君言,我们可以找师父帮忙,他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出阿玛和沈伯父他们的。”
听到云清逸的话,沈君言同样是面上一喜,是啊,她怎么把师父给忘了,“但是,我自从出师了以后,还未见过师父?”
“无妨,我知道师父时常在什么地方,只是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会儿还在不在玉麒国?”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嗯。”
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有着狂喜,如果是师父出马的话,就一定没有问题了,敢问整个江湖,能胜得了师父的恐怕没有几个人了。
身影一闪,两人快速地向远处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里。
“师父——”
竹林里,云清逸穿梭在其中,漂亮的眸子里溢满了一抹急切,身后,沈君言紧紧地跟着,狭长的凤眸起伏不定地望着四周,耳朵敏锐的听着一切动静。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颓然的停下,静静地落在竹林的地面上,表情有些无奈,对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君儿,师父恐怕此刻已经不在竹林了。”
颓然地垂下头,一片竹叶借着风力蹁跹落下,带着一抹清冷,一抹孤寂。
“无妨,既然师父不在,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好了?”
猛地抬头,云清逸神情不定的看着沈君言,“原计划?”
“对,虽然师父不在,但是你应该知道轻尘四卫的本事,所以,安全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的,而且他们轻功了得,应该没问题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不能再等了,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抓了爹他们,想必明天他们一定就会用他们来威胁我们,难道你想让他们受苦吗?”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担忧,一点点地踱进云清逸的耳畔,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沈君言,望进那双深邃而又坚定的眸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要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到我的身边。”
面上一喜,沈君言松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抬头,沈君言凝视着夜空,若隐若现的星辰,偶尔闪烁着璀璨的光辉,目光闪过一抹坚定,掏出一支短笛,放在唇边。
与此同时,一阵悠扬的笛声,时缓时急的响起,细听之下,笛声仿佛带着某种节奏一般,打着奇怪的节调,与竹林里沙沙的竹叶声,互相呼应。
沈君言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执着短笛,按照师傅交代的暗号,一遍遍地吹着,狭长的眸子越发的清明。
此时此景,是如此的相似,依然是两个人,只是那个他却已然不是他。
摇了摇头,沈君言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自嘲,这都什么时候,她竟然还会想起这些无聊的事情。
屏住心神,专心致志地吹着。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沈君言和皇甫若鸿只感觉到一股劲风,疾驰而来,吹动着竹叶沙沙作响。
拿开短笛,沈君言笑了。
他们,来了。
“主子。”
风过无痕,竹叶声渐渐地缓了下来,抬头,沈君言静静地望着背脊挺直跪着的‘轻尘四卫’,眸中一喜。
四人依然是一袭黑衣,劲装加身,修长的身影透出一股子冷漠,表情依然淡漠没有情绪,却恭敬如初。
“四卫不必多礼,今晚找你们前来,仍然是有事相求,怕是要麻烦了。”
“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跪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头蓦地一垂,声音里有着冷漠,却恭敬异常。
“如此,我也不跟各位客气了,你们先起来。”
“是。”
抬头,目光四卫目光触及云清逸含笑的目光,微微一颌首,恭敬地喊道:“少主人。”
摆了摆手,云清逸微微耸了耸肩,“四卫客气了,不知道师父此刻在什么地方?”
“阁主半个月前去了华盐国,行踪不明。”
挑眉,云清逸微微蹙了一下眉,与沈君言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低咳一声,沈君言望着四卫,不再废话,直奔主题,“今晚请四位前来,是为了打探云王爷的下落,打探了以后,还要劳烦四位同我一起前去营救。”
“主人客气,这是属下的职责,我等万死不辞。一个时辰后,属下定把云王爷的消息带回。”
话音一落,竹林沙沙作响,已然没有了四人的身影。
转过头,看向云清逸有些不定的眸子,沈君言安抚的一笑,“我们一定会把王爷救回来的,你放心吧。”
眉尖微蹙,云清逸却莫名的有些不安,“但是,我总感觉心绪不宁,君言,要不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要相信我不是,万一我死了,只要还有你在,云王爷和爹他们就还有希望……”
“你不会死的!你要是敢死,我就陪你一起死。”打断沈君言的话,云清逸漂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急切。
“我只是说万一罢了,你瞧瞧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手指微微抚上云清逸的眉尖,安抚道:“而且,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轻易说死,死是一个懦夫的行为,如果你敢轻易言死,不仅是不理智的行为,而且我也会看不起你,你还有你的责任,所以即使以后无论我们任何人不在你的身边,你依然要坚强的走下去,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摇着头,云清逸把沈君言拥入怀中,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那你告诉我,你不会死。”
“云清逸……”
低喃一声,沈君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保护我这条命,不会让它轻易地丢掉,这样可以了吗?”
“嗯。”
听到沈君言的话,云清逸的心情有些平静下来,漂亮的眸子轻轻地看着前方,有些迷离,“等救出阿玛和沈伯父他们,我们一起离开,找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不分开……”
低沉的声音,让沈君言的心微微一酸,清冷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好。”
风静静地缓了,竹叶偶尔发生声响,瞬间又淹没在月夜的寂静中,夜,更深了。
夜凉如水,月落风情,寂静的夜色里,只有偶尔的风声拂过,玉麒国皇宫的上空,凉风微微拂过错落有致的宫殿,精致奢华。
凉薄的月色,奢华的亭台楼宇,此刻也是一片寂静,琉璃灯隐约可见,几个身影快速地穿梭在苑阁宫殿,没有丝毫的停留,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行。
闪身,沈君言和四卫悄无声息的落在宫殿的一个隐秘的角落,悄悄地打量着前方被重兵把守的巨大石山,四周明亮的琉璃灯,照的此处,亮如白昼。
沈君言狭长的眸子一凌,看来这石山里应该就是关押云王爷的所在了,求证似的看向四卫,果然看到他们轻轻地朝她点了点头。
垂首,沈君言看着密不透风的石山,眉头却蹙在了一起,看来这皇上的确很怕人来救云王爷,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看守。
想要不惊动禁卫军的情况下,如何才能进去?
眉头蹙的更加的紧了,沈君言挑眉看着远方走来的一队官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向四卫点了点头,五人的身影一闪,飞身袭过草丛,来到那队官兵的身后,快速地动手,悄无声息地放到几人,拖到一旁的草丛中,换好官服,赶上,从容不迫地跟着他们向石山走去。
“干什么的?”
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月色里,显得颇为清晰,抬眉,沈君言偷偷地朝前方望去,看着原本守卫石山的领头官兵,看到来人拿出的令牌,笑了笑,声音有着恭敬。
“原来是魏统领,这么晚了来此可是出了什么情况?”
“没有,皇上不放心,让我来看看。”
前方低沉的声音,不太真切的传到沈君言的耳中,蹙了蹙眉,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哦,那魏统领快请进,这么严密的防守,犯人就是插翅也难飞。”
寒暄的声音,再次传来,多了份无所谓的味道。
“那也没办法,皇上有命令,不多说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那是,那是。”转身,领头官兵摆了摆手,看向身后,喊了一声,“放行!”
领头官兵的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没有什么缝隙的石山,蓦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随后打开了一道能通过一个人大小的石洞。
看到这,沈君言眸子闪过一抹亮光,随即不动声色的跟着前面的人,小心翼翼的通过石洞,向前走去。
进了石洞,沈君言只感觉一阵潮湿的感觉,阴冷的寒气沁入肌肤,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眉头微微蹙了蹙,看来这里关押的人还不少,这应该就是皇上的秘密关押犯人的地方了,不知道云王爷在那个地方,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石洞里,并且越发的清晰,沈君言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什么声音的四卫,不安的心,顿时又静了下来。
迈着步子,沈君言边走边打量着,石洞内极为宽敞,亮如白昼,每隔一个拐角就有官兵守卫,他们此刻是沿着阶梯向下走,越往下走,湿气却重,守卫也更加的严。
终于,走到了最底层,抬眉,沈君言看着前方无数个类似监牢的地方,猜测着云王爷的所在。
目光搜索着,寻找着躲藏的地方,看着四周带着血渍的刑具,混着琉璃灯的光泽,有些朦胧,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古怪的味道,沈君言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安,心绪起伏不安。
突然,领头的那个魏统领,走到一个守卫的一旁,低声耳语了一番,守卫看了令牌一眼,随即大步向前走去。
魏统领也没说什么,冷冷的朝身后摆了摆手,沈君言几人不明白意思,也只能随着前面的官兵,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屏息凝神,脑门上有着略微的虚汗。
走至一个房间的尽头,打开,镣铐哗啦的声音响起,沈君言微眯了一下眼,抬眉望去,只见牢房里只管着一个人,面目被乱发覆盖,浑身上下都污浊不堪,蜷缩在一个角落,颇有些狼狈。
魏统领走进牢房,拿起身上的佩剑,捅了捅地上躺着的人,声音有着不耐,“喂,喂,起来了,起来了,别装死!”
地上的人,挣扎了一下,慢腾腾地做了起来,抬起头,拢了一下眼前的乱发,露出一张颇为苍老却英气的脸,然而,此刻却布满了伤痕、污垢。
云王爷?
心下一动,沈君言握在身侧的手,微握成拳,却依然不动声色。
“皇上让我告诉你一声,明天可是有一场好戏要看,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哈哈……”
张狂的笑,让沈君言的眸子冷了下来,好戏?什么好戏?
难道明日皇上就要有什么行动了吗?
爹和娘亲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心绪更加的不宁了,突然,身后被人微微碰了一下,猛地回神,转身,微微朝身后的四卫点了点头。
她不能在此刻乱了心神,她此刻要做的,是怎样把云王爷救出去。
“什么云王爷?到了现在,不还是连条狗都不如的苟延残喘?哼!”不屑的声音,一声声的传到沈君言的耳中,咬着牙,目光凌厉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转身,又迅速低下头。
“话带到了,走了!”
话落,魏统领没有理会云王爷此时恨不得要吃了他一样的表情,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
跟在身后,沈君言低垂着头,看着四周,快速的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几人快速地闪到一个角落,带人走远,才缓缓地走出来。
还好这里是最后一间牢房,并没有太多的人把守,心下微微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沈君言没有多想,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看着牢房里瞪着眼,看着远处的云王爷,那样愤恨的眼神,让她的心也不禁揪了起来。
曾经如此高贵的人,此时,却落得如此的待遇,想必是谁都受不了吧。
轻轻地敲了敲牢房的栏杆,低声的唤道:“云王爷?云王爷……”
顺着声音的方向,云王爷看过来,同时,沈君言拿开遮盖住容颜的帽子,露出绝尘的姿容,狭长的凤眸里溢满了喜悦,“云王爷,我是沈君言啊,是云清逸让我来救你的,云王爷再耐心的等一下,就可以出去了。”
转身,沈君言看向四卫,点了点头,四卫之首的尘拔出身上的软剑,朝着锁链,“嘭”的一挥,牢门瞬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