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天皇的皇上有五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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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审几个啊

索普准将领了大帅爷的将令,日夜加班造册抓人。准确的统计数字表明,他平均每天要抓65人进巢鸭。

抓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呢?是“对和平的犯罪者”,其定义就是:“发动或计划、准备、开始、进行宣战或不宣战的侵略战争及违反国际法、条约、协定、誓约的战争以及参加为达成上述行为的计划及谋划。”

1945年9月11日宣布了包括日本人、菲律宾人、缅甸人和德国人在内的共39名第一批战争罪犯名单,主要是发动太平洋战争的内阁(所谓“珍珠港内阁”)人马。排在首名的是前总理大臣、陆军大臣、参谋总长东条英机陆军大将。名单里还有一位是现在缅甸的民主派领袖昂山素季他爹,被称为缅甸建国之父的昂山少将。

可是抓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办呢?不能像“皇军”那样“统统撕拉撕拉的”,得审判才行,可这几百号人怎么审法?这得审到哪个猴年马月去?美国人做事喜欢拉架势,即便是假的也要弄得像真的一样,这审讯、录供、诉讼、辩护、取证、判决等一样不能少。这么多道手续,别说真去做,就想一想都闹心,大帅爷当年年纪六十有五,真要认真全审起来,到他归天那年也不见得审得完,大帅爷又不是大清的县官,成天就只需要升堂审案,人家可是日本总督呢。

所以大家都知道,只能挑着审。可是会挑几个呢,谁都不知道。

1946年3月20日,设在原陆军士官学校内大礼堂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东京法庭改装工程完成,向新闻界公开。那些记者们去了以后对充满好莱坞气息的法官席、检察官席、证人席、旁听席、传媒席、电影摄影席什么的没什么很大兴趣,一个个掰着指头就在那儿算被告席的个数:5张桌子、25把椅子!

这25把椅子是什么意思?只是随便放放、意思意思,还是真的准备就审25个人,谁都不知道。于是大家都使劲猜测,使劲乱想,各种流言满天飞。

其实大帅爷当时还真就准备只审25个人。

审是一定要审几个,杀是一定要杀几个,这是大帅爷的既定方针。要不然大帅爷在日本就站不住脚。但人数不能多,多了太花时间,碍着大帅过总督瘾,这也是大帅爷的既定方针。其实一开始大帅爷打算只审15个人,这点从大帅爷请美国国务院帮他准备15名律师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4天前的3月16日,在大帅爷给美国国务院的电报中把这个数字加到了25名。就是说大帅爷是准备审25名甲级战犯。

这25名的名单现在可以倒推出来,他们应该是:

阿部信行、荒木贞夫、真崎甚三郎、木户幸一、铃木贞一、平沼骐一郎、东乡茂德、广田弘毅、小矶国昭、东条英机、星野直树、大川周明、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大岛浩、永野修身、松冈洋右、冈敬纯、岛田繁太郎、桥本欣五郎、南次郎、贺屋兴宣、白鸟敏夫、畑俊六、武藤章。

但是站在后来的远东军事法庭上的被告有28名。

大帅爷怕审判失败,悄悄找了FBI(联邦调查局)的审讯官来帮忙审讯这200多个嫌疑犯。对于FBI来说,只要是嫌疑犯,那就是Gang(匪帮),没有国籍的分别,只有智商的不同。虽然现在的罪犯们都是政治家、高级官僚和高级军官,但在FBI看来和一般的盗窃强奸犯没什么区别,能不能判得下来,就看法官和嫌疑犯的智商谁更高了。

FBI鉴别下来的结果,说是大帅爷选定的25个人中除两个人以外剩下的23人都有点智障,再加几人也能审得下来,而很被FBI看重的两位是原总理大臣广田弘毅和内大臣木户幸一。

大帅爷那边是只要不出麻烦,提审是越多越好,就又加了第37师团长佐藤贤了中将、第7方面军司令官板垣征四郎大将和缅甸方面军司令官木村兵太郎大将这3人,现在总共是28人了。

嘿,这一加就加出两个上绞架的。倒不是FBI的人把这二位给弄死了,那二位反正活不成。当时板垣大将在新加坡,木村兵太郎大将则在仰光,不是在战俘营里疗养,也是在战犯收容所里边。只不过受审起来要委屈一些:成了乙级战犯。但要知道乙级战犯和丙级战犯中死刑比例比甲级战犯可要高得多了。

这还没完呢,名单还得变。4月13日5点半,东京湾外面停得密密麻麻,像池塘里的鸭子似的军舰群里又加进来了一艘苏联的巡洋舰,大帅爷盼得望眼欲穿的萨利亚科夫少将和格隆斯基检察官带领的46人苏联代表团终于来了。倒不是大帅爷喜欢苏联人,但现在没“老毛子”开不了庭,大帅爷一门心思打算早点结案呢。

但格隆斯基见了检察长季南,开口就是:“我们由自己审讯嫌疑犯,从而决定谁拥有被送上法庭的荣誉的权利。”

季南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4月29日就要开庭,怎么还要重审?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日子?那是天长节,是他们天皇的生日。大帅爷可是特地挑了这个日子来恶心日本人的。

但不管季南怎么说,格隆斯基压根没理他,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季南跳着双脚大骂。第二天开始苏联检察官们就在巢鸭监狱里进进出出,一会儿提一个出去讯问,一会儿提一个出去讯问,闹得鸡飞狗跳。

4月21日,大帅爷正式在28份起诉书上签了字。第二天,4月22日,格隆斯基找到季南,劈头就是:“甲级战犯名单必须包括梅津美治郎大将和重光葵外相。”

季南这回倒没含糊:“这不可能,这在理论上就不可能,因为你知道麦克阿瑟将军已经签发了起诉书。”

“再签发两份就行了。”

“没有辩护律师了。”

“我不管,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将不参加不包括以上两名为被告的审判。”说完又走了,还拍了拍屁股。气得季南还是骂。

季南只好去找大帅爷。大帅爷也没了辙:“俄国人永远是这样,最后一个来赴宴,却拿走了最好的汤。”这句话指的是苏联红军出兵中国东北。

生气归生气,没了苏联人的参加还能叫同盟国的审判?加人是不可能了,没地方找美国律师去(每名被告必须有一名美方律师),只好从原来的名单上去掉两名了。

去掉的名字是:前总理大臣阿部信行陆军大将和真崎甚三郎陆军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