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天皇的皇上有五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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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东条想早点死

好在参加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美国、苏联、英国、法国、中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荷兰、菲律宾和印度这十一个国家中,持印度这种态度的只有一个,而同样是殖民地,刚刚在1946年7月才从美国那儿得到独立的菲律宾对日本却持强硬态度。因为日本占领菲律宾之后进行过好几次大屠杀,最后山下奉文在抗击美军反攻时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马尼拉变成了战场,菲律宾人不能原谅日本人。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在1948年11月4日进行最后的开庭。

首席大法官、澳大利亚人韦伯爵士从上午9:30开始宣读最后的审判书,和平常开庭不一样,这回自始自终是韦伯大法官一个人在宣读,而且这次的“审判书”是如假包换的一本书,还是厚厚的书。韦伯大法官一直保持着每10分钟读7页这种略微稍快的速度,法庭的预想是包括周末的休庭在内,整个审判书读完需要一个星期。实际上判决书的正文一直读到了11月12日下午15:30才算读完。读完之后在宣布印度法官对判决有异议,荷兰和法国的法官有部分异议之后,经过短暂的休庭,从15:50开始宣读对各被告的判决,到最后宣布“远东国际军事法庭闭庭”时已经是16:12了。

实际上一边在宣读正文的时候,因为有3名已经亡故而只剩下了25名的被告,在不同程度上就已经开始预测判决书的内容,还有人准确地预测到了判决的结果。

在一开始,被告中,还有人指望法庭会作出无罪判决。根据是纽伦堡的欧洲国际军事法庭的21名被告中,有3名最后被判无罪,因此,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被告中也应该有几个人被判处无罪,有人就开始梦想自己会不会就是哪怕只有一人的无罪者了。

每天在闭庭时会把当天宣读了的审判书部分发给被告,被告们都分别用功来研究这部分审判书。这些被告都不是普通人,都是陆军大学、海军大学以及东京帝国大学这三所日本帝国的高等学府出来的精英人物,他们想读出韦伯大法官还没有宣读的部分。

法庭辩论早在4月15日就已经结束,这大半年这些被告都是在心神不定中度过的,而且他们都有一种东京审判可能会比纽伦堡审判更加严厉的不详预感。因为在审判过程中不管是监房分配还是出庭审理的顺序,一直是按照姓名的罗马字母顺序来,而这次在审理结束之后立即对这些被告进行了X线检查和口腔肛门触检之后,全部搬到另一座楼里去了,战犯们住二楼,一楼和三楼全部空着,而且新楼的监房分配,再也不是按照姓名的罗马字母顺序,而是以东条英机为中心,按照太平洋战争开战时的官位大小左右排开来,这就让人猜出起码东条英机可能逃不脱绞刑架了。

伙食也不一样了,这些战犯在到巢鸭之前是由美第八集团军供他们吃饭,即使美第八集团军给他们吃得是最简单的战地伙食,就已经把这些被美国鬼畜围困了多时的恶鬼吃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后来到了巢鸭,美国人不管饭了,让日本政府出钱,这一下子又掉进了地狱。后来由贺屋兴宣在牢房里打零工帮助大藏省造预算,总算改善了一点伙食,但一搬家之后,又变成由美军负责了,厨房里的伙夫也全部换成了美国人。

这是其中一天的菜单:

早饭:果汁、鸡蛋两个、肉末、涂牛油的面包、一个橘子、咖啡;

中饭:两块猪排、土豆、蔬菜色拉、面包、红茶;

晚饭:香肠、西红柿、炸薯条、面包、咖啡。

贺屋兴宣又开始“觉得对不起在吃苦了的天皇”了,吃到了什么程度呢?吃到了星野直树和木户幸一两人被其他人警告,说这哥俩这段时间胖得有点不像话,是不是该当心脑溢血了。

其实这都是法庭害怕这些被告自杀而采取的预防措施。换食堂伙夫的目的是不让这些被告的周围有日本人,因为法庭认为如果有人想给他们自杀工具的话,也肯定是日本人,至于这些被告是不是原来就有毒药什么的,在经过突然搬家并对身体进行了X线检查和口腔肛门触检之后,也已经可以认为是安全的了,至于伙食的改善则是为了使被告们能放松一些,更加留恋一些现实生活,不至于成天琢磨着怎么去自杀。

在法庭辩论结束到最后宣判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巢鸭监狱的警卫兵力增加到了3个连,不是为了防止外面的谁来劫狱,而是为了防止这些被告自杀。白天的任何时候每个被告的身边都肯定有两位士兵在监视,监房的房门是不容许关的,方便看守士兵们随时进入监房干预被告们的可疑行动。

就是说,要死也得由法庭养肥了再来杀。

东条英机知道因为他是开战时的内阁首相,而且又已经帮天皇担下了所有战争责任,这样一来就算只有一个人上绞架也是自己。但是实在受不了这么没完没了的折磨,特别是从来习惯于趾高气扬指使别人的东条英机,特别无法忍受看守对他的特殊照顾。放风的时候别人都能空着两只手,但东条英机就必须戴上手铐。监房走廊过道什么的公共卫生由被告们自己打扫,但留下来的三不管地方就是东条英机包了,只要有哪儿不干净,美军看守肯定是“Tojo,Tojo”地乱叫,东条哪受得了这个。

其实美军看守也不一定是在喊东条英机,在美国人看来日本人的名字特别古怪,很不好记。唯有这个“Tojo”一来只有两个音节,二来在战争期间美国广播成天就在说“Tojo”又怎么怎么了,弄得美国大兵耳熟能详。文化水平稍微低一点的美国兵甚至都以为凡日本人都是“Tojo”了,其实美国大兵们就是在喊“来人啊”,并不是在喊东条,但所有的日本人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弄得东条英机当了劳动模范。

但是除了东条英机之外,还有别人也读出来了上绞架的命运,被韦伯大法官誉为“被告中最聪明的人”的武藤章中将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