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爷的座机降落在水原机场,大帅爷在韩国只待了5个小时,但这5个小时足够使大帅爷得出结论了,而且还是非常正确的结论:“大韩民国的军队正在溃败,除了引入美国地面部队之外,光靠海军和空军是无法守住现在的防线以及图谋将来的反攻的。”
大帅爷向杜鲁门总统请求容许他在半岛先动用一个团的美军,然后再赶紧给他两个整编师,这都得到了杜鲁门的同意。
是不是大帅爷和日本人打久了交道,连做事的脾气都变得像日本人了,这不连日本人最擅长的“添油战术”都学来了?要不然这一个团的陆军兵力算怎么回事?大帅爷就那么看不起朝鲜军队,以为美国人就能以一当百地去解放大韩民国?
都不是,大帅爷有苦衷:他手下没兵,就是个光杆司令。大帅爷手下的第八集团军名称没变,司令官沃克中将的军衔也依然照着埃克尔贝格来,但是下面就只有第7师、第24师、第25师和骑1师这四个师,和战时的一个军差不多,实际上还不如一个整编军的实力:这四个师都只有三分之二的编制,每个团都只有两个营。靠这么一点兵防守日本都几乎不可能,全靠着那个“苏联人不会到亚洲来闹事”的精神原子弹在支撑着,哪有余力发兵去朝鲜半岛呢?连这一个团也是硬从第24师中挤出来的。
要知道美国本土也缺兵,美国本土只有一个其实只是个空架子,被李奇微称为“架子师”的第3师和第82空降师作为总预备队,其他的军队都已经在二战结束之后被遣散了。
大帅爷这个懊悔啊,因为他现在处于了一个极大的矛盾之中。作为远东盟军总司令,他必须保卫日本,而这副担子是他自己找来的,是他逼得日本彻底放弃了军备和交战权,接受美国的保护。而作为联合国军总司令,他又必须在朝鲜半岛帮助韩国防守住朝鲜的进攻并伺机进行反击。在驻日美军调去了朝鲜半岛后,不要说苏联人可能的进攻,就是原来埃克尔贝格成天叨叨的朝鲜第五纵队闹事都无法应付了,此时大帅爷都快要承认埃克尔贝格似乎比自己要有点眼光了。
是不是埃克尔贝格是大帅爷的属下,说的话大帅爷放不下架子来听?也不是,1948年3月担任美国国务院政策计划部部长的乔治·凯南(George Kennan)曾经代表国务院到东京来找大帅爷商量重整日本军备的问题。当时美苏冷战实际上已经开始了,一个有着亚洲最先进的工业基础和军事基础的国家居然还需要美国来保护,在华盛顿看来是无法容忍的。
可是凯南见了大帅爷也一筹莫展。大帅爷为人极为亲切,最喜欢的就是请人吃饭。但是大帅爷的请客对象只限于白种人,起码在日本的这2000天里是没有和任何黄种人一起吃过饭,代表国务院的凯南来了还能不请撮一顿?
酒足饭饱,大帅爷开始自言自语了。这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自言自语,而是大帅爷对来客表明自己政治信仰的一种手法,熟悉大帅爷的人管这种自说自话叫“酒桌演说”,因为在这种场合大帅爷的脸不向着哪个具体的人,也不是在解释某个具体的问题,而就是滔滔不绝地一个人热烈地讲下去。
据说那天大帅爷整整讲了两小时,把边上的埃克尔贝格都差点给催眠了。
大帅爷从凯撒的军事艺术开始讲起,最后终于讲到了日本的再军备问题。
在大帅爷看来让日本再军备是极其荒谬的,理由有五个:
1使日本重整军备的美国违反了神圣的国际责任,会导致对日本军国主义深怀恐惧的亚洲各国人民的反感。
2宣布了日本放弃军备和交战权的和平宪法制定还不到一年就使日本重整军备,会使得主张这部宪法的GHQ颜面扫地,同时美国的威信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可能还有一句潜台词:我大帅爷怎么做人?)
3已经丧失了全部海外殖民地的日本即使重整军备也就只能弄出一个“第五等国家的军事水平”,指望他们去对抗苏联是不现实的。
4日本的经济能力已经无限地趋近于零,这个国家无法负担军事费用,最终这笔费用还是要转嫁到美国的纳税人头上。
5日本人民支持放弃战争的和平宪法,除了采取强制手段之外,看不出日本人有支持重整军备的可能。
当时大帅爷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到处都是对于大帅爷何时正式出马参加总统竞选的猜测,凯南再牛也就是一个外交官而已,被大帅爷教训了一顿也无话可说,还得赔着笑脸向大帅爷一个劲地说“听帅一席话,胜读十二年书”什么的马屁话,完了再回华盛顿去复命。
日后杜鲁门总统所说的“两年前就该炒了他的鱿鱼”的原因,实际上是这件大帅爷莫名其妙地坚决认为远东无战事,反对武装日本的事情。当然杜鲁门也就是处于心理低谷,为了这件事,罢大帅爷的官,借杜鲁门一个胆也不敢。
从程序上说,一直到1950年7月7日的安理会之后才有了“联合国军”这个称呼,杜鲁门总统才任命了大帅爷为联合国军总司令。然而实际上在6月28日,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和荷兰都已经向白宫表示了愿意参战的意向,而29日早上正在往首尔方向飞的大帅爷还收到了一封转到“巴丹号”飞机上的电报,同属盎格鲁—撒克逊家族的英国在电报中表示愿意把驻远东的英国海军的指挥权交给大帅爷,就是说实际上“联合国军”在朝鲜战争爆发3天之后就已经基本上成型了。
7月3日美军地面部队和朝鲜地面部队首次交战,那天在轰炸平壤的39架美国轰炸机护航的战斗机行列中就有澳大利亚空军的战斗机。英国舰队和两艘新西兰军舰也已经实际参加了战斗,那天盎格鲁—撒克逊五兄弟中就只有加拿大没有直接参加作战。
但是谁都知道,这些帮着助威的表兄弟们也就是个意思,真正干事还得靠美国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