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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执着的追求和熟悉的校园生活 成就了他的微型小说事业

执着的追求和熟悉的校园生活 成就了他的微型小说事业——中国大陆饶建中访谈录

陈勇(中国作协会员,小小说作家网特约评论家,以下简称陈):苏霍姆林斯基说过:“要使学校的墙壁也说话。”作为校长,你如何使学校的墙壁也说话?作为微型小说作家,你如何使你的文字也说话?

饶建中(以下简称饶):我从小就立志长大要当一名教师,经过三年高考,终于如愿以偿考到了能当上教师的九江师专,大学毕业后当上了教师,但我万万没想到还会当上校长,而且当教师不到两年就从事学校行政工作,在县城和省城二所不同的省级重点中学当了八年副校长十一年校长,因此,我对校园生活十分熟悉。二十多年的教育生涯,我是一边做校长一边写微型小说,自然重视校园文化,充分利用墙壁、厨窗、黑板报、广播、校报、校歌等宣传工具,营造文化氛围,告诉别人自己的办学理念和治学思路。我每到一所学校都创办了校报和谱写校歌,引导正确的舆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其实,我当时选择作家这一行,也是想通过文字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给自己留下美好的历史回忆。俗话说文如其人,我写出来的文字都真实反映了我本人的本质。比如我性格直爽、爱憎分明,反映在我的小说里就语言朴实、无华丽词藻;我思维敏捷,反映在我的小说里构思巧妙,结尾常常意料之外;我生活节奏快,反映在我的小说里节奏推进也快;我熟悉校园生活,我的小说写校园生活的就占较大比例。

陈:当下校园微型小说精品不多,少量的精品大多思想大于形象,说教味浓,艺术性可读性不强。你的校园微型小说,思想性艺术性可读性融为一体,深受读者喜欢。在创作中,你是如何做到三性统一的?

饶:我在写校园题材的微型小说时首先考虑的是它的思想性,因为学校是青少年成长的主要场所,读书是学生成长的重要阶段,因此我必须多写些正面阳光的东西给学生看,帮助他们健康成长。艺术性是小说必备的条件,否则就算不上作品,更谈不上优秀之作,因此每篇小说我会尽力做到精益求精,使语言准确活泼,内涵力求深刻。可读性是青少年阅读最想要的,现在的学生功课多,没有更多的时间看小说,特别是不看那些读不下去的小说,因此我注重构思的巧妙,注重故事性,尽量使情节一波几折,激起学生的阅读欲望,比如校园作品《茶圣》、《酒圣》、《烟圣》、《书圣》等。总之,我在写校园小说时首先是想到思想性,负面的东西坚决不写,然后再考虑值不值得写,写出来后会不会给学生带来艺术享受,最后才是在迸发的灵感基础上构思可读性的曲折情节。

陈:道具是一篇小说不可或缺的要素。你的小说道具信手拈来,对于展开故事情节,刻画人物,提升主题,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你小说中的道具,是否有生活原型?你是如何选择道具为小说服务的?

饶:我小说中的道具都是生活的原型,也正是这种道具是原型的才让我有了创作的灵感。如:胶布、辞海、开水瓶、票、信等。是因为我看到了发生在生活中这些道具本身呈现出来的巧合性、趣味性和故事性,我才会一下子记住它,并在这些道具上动脑筋,紧紧抓住这个道具去构思小说。然后尽量让道具在小说中多次巧妙出现,让它起到一个连接小说情节的轴心作用。因为我创作前所看到的道具已具备了小说的原素,所以只要在艺术上再进行加工,充实道具的故事性,这样的道具自然就为整个小说服务了。

陈:不少小小说理论书上是这样给你下定义的:“饶建中是中国新时期较早从事小小说创作的作家,1992年就出版过个人小小说专集《饶建中小小说集》。”是什么原因使你走上文学之路?

饶:上小学时我看到语文老师口若悬河的分析每篇课文时,就发誓长大一定要当个作家,要写出更好的作品由别人来评价我。我的创作生涯始于上世纪70年代末,那时刚上大学,心高气盛,写了不少中、短篇小说,也试过电视小品、小话剧、诗歌、散文,当我神圣般地寄给几家报刊不料很快就被退了回来,我立马又寄给别的刊物,结果只是多了一张千篇一律的退稿单。屡寄屡退,几个来回弄的我筋疲力尽。当我意识到自己不是写小说的料子这辈子当不成作家时,偶尔在一家报纸上看到了一篇只有近千字的小说,心想如果这么短也称之为小说,我可以比它写得更好,于是就写了一篇只有600字的《胶布》,果然于1983年将要在地球上消逝的那天在《九江日报》一炮打中,当收到报社寄来的二块五角钱时,我真正意识到这是一篇标准的小小说。与此同时,众多报刊上出现了许多像我一样短的小说,并冠之为“小小说”,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上了小小说创作的“贼船”。后来我索性专门写千把字的小说,并装着城府极深的样子,在每篇作品前旗帜鲜明地注明“小小说”的字样,结果一发不可即收。后来我才知道尽管我国小小说的源头可追溯到上千年,但小小说真正兀然崛起火起来成为小说家庭的一个正式成员,也就那几年的事,而我正遇上那个年代成为了幸运儿。现在已在全国各地发表了小小说300多篇,多次在《小说界》、《青春》、《中国校园文学》、《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百花园》、《小说精选》、《教师博览》、《青年博览》、《格言》、《天池》、《中国青年报》、《解放日报》、《江西日报》中露脸,多篇作品入选《世界华人微型小说双年选》、《中国大陆微型小说家代表作》、《中国当代微型小说代表作》、《全国小小说大奖赛会佳作精选》、《全国小小说年底评选奖作品集》、《微型小说三百篇》、《中国新文学大系1976—2000》等书。5次获全国小小说征文大奖,已出版《饶建中小小说集》、《生命的旋律》、《最后的选择》、《阳台上的眼睛》、《小包的秘密》等五本个人小小说专著。

陈:你在《小小说之缘》一文中写道:“写作是件很快乐的事,我一直这么认为,她象恋爱一样,有一种令人心醉的激情,它能通过文字本身使情感得到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但写作也不是好好学习就能天天向上的,我相信灵气,它与生俱来,没有就没有,生气也没用。我这人缺点不少,但思维敏捷,擅长幽默,喜欢胡思乱想,而小小说需要的正是这点。反映不敏捷的人千万不要弄小小说,小小说需要灵感。我曾经几次特意关起房门坐下来想上半天一日,结果事倍功半,偶尔胡弄几篇也‘卖’不出去。我便使自己轻松起来,顺其自然,谁料创作灵感反而爆发在平时的生活中。后来我再也不主动构思了,正如恋爱时我从不主动追求对方而等待女孩的主动追求。”请结合你具体作品谈一下灵感是如何产生的?

饶:写微型小说真的需要灵感,我的灵感常常是在看、听、做、思中产生的。比如我的处女作《胶布》是我1982年大学毕业刚分到中学教书时,我看到一个男同学划男女“三八”线,不是同别人一样用刀在桌上刻出线条,而是用胶布贴在中间,我突然觉得值得一写:用胶布而不用刀说明他爱护公物,而且还有改正的可能,改正时只要把胶布撕掉就行了。代表作《珊珊和莎莎》是我办公室的两位刚结婚不久的青年女教师,她俩玩的很好,一见面就有好多话要说,但谈的更多的还是自己的丈夫,都说丈夫在单位上如何能干,在家如何爱自己。我听了好笑,因为她们都没说真话,她们的丈夫在单位上混的不怎么样,其中一个就住我家附近,经常听到小两口吵架打架。平时我也经常看到许多女人会违心的夸自己的男人。为什么女人都会这样好要面子虚伪呢?我在构思中就把当时社会上流行下海的现状结合起来写,结果一投到上海《小说界》就发表了。《最后的选择》是我和几位同学去一个农村同学家吃豆粑的真事,因为豆粑还没熟,我们就到田野里转转,转累了想坐下休息,但找了好几块草地都不理想,最后还是坐在当初选择的那块草坪上,这事触动了我,晚上回家我就把选草地与选择婚姻联系起来写。《小包的秘密》是看到电视中一个摩登女郎挎着小包的特写镜头而突发的奇想,我想起当年我工作的工厂,有个县长的千金上班也是挎着一个很时髦的精致小包引起了大家羡慕的眼光。当时我选了很多结尾,但都不理想,最终我写小包是空的,给读者更多的想象空间。(载中国作家网2010年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