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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让文学之根在故土里蔓延——中国大陆熊立功访谈录

陈勇(中国作协会员,小小说作家网特约评论家,以下简称陈):读你的小说,感觉有一股乡土暖风扑面而来,可以嗅到鄂东大地的泥土芬芳,体味到那醇厚绵长的乡土情思。你小说中的乡土情结与乡村情感源于何处?它对你创作产生了哪些影响?

熊立功(以下简称熊):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是吃红薯粥、南瓜汤、萝卜饭,喝山泉水长大的。爷爷12岁挑扁担,养家糊口;裹小脚的奶奶双膝跪地干活;父亲长年的肩挑背扛,让背变成了一具犁;母亲三拜五叩到高山庙宇,为生病的孩子讨神丹妙药。还有,为了讨一口饭吃,傻哑巴代人去坐牢;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笑脸,哈秃担起几百斤重的担子……这就是我的父老乡亲。他们为了生存,用自己朴素的感情,用自己辛酸的汗水,甚至血和泪,把甜、酸、苦、辣,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幕幕,一个个,有血有肉、催人泪下的故事,深深地震撼着我,让我不得不为他们鼓与呼。

陈:荣获中国湖北第二届网络微型小说大奖赛“铜奖”的微型小说《秘方》,写得很有特点,请谈一下此文创作过程。

熊:爱国题材,民族英雄,是一个永恒的话题。《秘方》取材于一个真实的故事,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大山深处,有一个郎中家,世代为医,治病救人。在帮助病人减轻痛苦的同时,自己一家人过的日子也安稳。其中,郎中家延续下来,并作为招牌的“神丸”,竟是一种用萝卜丝做成的药丸。为了保护做“神丸”的秘方,郎中在日本鬼子讨要秘方的时候,面对敌人的残酷拷打,大义凛然地说“开玩笑,我祖上的东西,岂能随随便便给人看的,让人要的!”致死也没有让日本鬼子得到秘方。我被郎中的一种民族的气节,深深地打动。在感动之下,就把郎中作为主人翁,一气呵成地写了出来。在不到2000字的行文之中,我采用了白描、素描的手法,把“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在日寇面前,不卑不亢,视死如归,彰显了一种民族气节、民族气概(摘自网友张敬忠的跟帖)。”表现出来。虽然作品没有在写作上玩技巧,但跟帖的网友李爱国说“完全可以作为一篇爱国主义教育的教材。支持!好!好!好好好!”

陈:《马桥词典》中,乡土,特别是乡土语言,成了乡土文化中最有趣也最富有历史深度的缩影和索引。表面上,马桥是一个静态的存在,惟有“局外人”的视角,才可能将现代文明对马桥的影响看得如此透彻,并获得丰富的诠释。在写作中,你如何向那些乡土作家们学习,锤炼自己的语言?

熊:运用乡土语言、生活语言和群众语言,是我多年写作形成的习惯。主要受两方面影响。一是向大家、前辈学。上个世纪20年代初、中期,最早登上中国乡土文学高地的现代作家,无疑是鲁迅先生。他的作品,我不仅仅在教科书上读,还托人帮我找。浅读,深读,一遍又一遍,为他作品深深地折服。还有,后来的贾平凹先生,其《秦腔》堪称时下乡土文学的挽歌。他们的乡土文学,有几个共同之处。地域特色鲜明,乡土气息浓厚;语言风格独特,艺术底蕴深厚;社会责任感强,价值取向明确。二是向身边的人学。我的家乡和我工作的地方,地处大别山腹地。这里民风淳朴,语言朴实而不失大雅。有一些语言,看似土俗,实则内涵丰富,如“打不赢”叫“敌不过”等。我这样认为,乡土文学,乡土语言里的土,是方言和土话、乡土气息、风俗习惯、乡土生活,以及作者通俗性的笔调。乡土文学是乡土里生根发芽的产物,或谷,或麦,或鲜花,人们热衷,人们离不开。这样,我在文学语言上,就始终植根于鄂东北这方红土地,力求以朴实生动的群众语言,作为养料,写出群众通俗易懂的、喜闻乐见的作品。(载中国作家网2011年4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