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小辰光,在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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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深夜……

那一个深夜我父亲喝了很多酒。跟我舅舅的每一次喝酒他总会产生不愉快的情绪。这也难怪,我舅舅当年是个十足的王八蛋,至少我父母对我是这么描述的。事到如今我也稍许地责怪我的父母,不应该在一个孩子面前数落其他亲朋好友,毕竟是大人们的故事。在父母口中我的舅舅具体王八蛋在哪儿,这里也就不说了。说那个深夜,我父亲已经喝大了。他酒后骑车,算是一种古典意义上的酒驾,自然要走大S路线。在他28寸的自行车上,我都感觉有点儿晕车呢。一会儿我妈妈实在看不下去,让我换坐到她的24寸自行车上。

我父亲这个酒鬼带领着我们,他在黑夜里摇摇晃晃地骑车,当他安全度过了几条小田埂,我母亲终于舒了一口气。再过去就是柏油路了,时不时还有一些微弱的灯火,安全问题已然不大。

忽然我父亲看见前方有一排摩托车停靠在马路当中,这一排摩托车所构成的障碍物让他忽然间变得暴烈。“他妈的都是谁的摩托车!”我父亲骂骂咧咧,那些玩意儿看来惹恼了他,“妈的都是谁的摩托车!”我父亲就这样重复着骂骂咧咧,但好在绕着这一排摩托车,我们总算安全驶过。我母亲带着我小心翼翼地也跟着我父亲前进的道路。

马路一边有一些人正在吃夜排档,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摩托车的主人。我对他们瞄了一眼,我母亲就勒令我把脑袋转过去别看那些人。但就算我不看他们,他们不一会儿就骑着摩托车来追赶我们了。我听到摩托车鸣响了它们充满怨气的喇叭,一排摩托车追着我们,直到它们超越了我爸爸的自行车。

“刚才你骂谁呢?”一个小个子拦住了我父亲的去路,上来就给我爸爸一拳头。我父亲摇摇晃晃也停下车,之后就还给那小个子一拳头。

那时候他显然喝多了,可能没看清现场到底有多少人——他以为自己正在与人家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当然不,后面又冲上来几个人。马上他们的拳头就像冰碴子一样冷酷地落在我父亲的脑袋上。我妈妈见状迅速把我撂在一边,冲上去义无反顾就挡在我父亲身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男人他今天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妈妈向这些男人哀求放过我的父亲。可最先上来对付我爸的那小个子还是不依不饶,虽然他也没打算欺负一个女人,于是他绕来绕去,尽量避开我母亲的身体但还是坚持要用拳头继续去打我爸爸的脑袋。

我爸爸呢看谁上来打了他一下就马上用拳头还击。由于我母亲全面的掩护,这时候他倒没吃多少亏……

一会儿马路边出现了一个又瘦又高的人,他上前阻止了这一场也许一会就能变得血腥的斗殴。他最后问我父亲:“你是哪儿人?”我父亲说:“我就是这块三角地的!”那人又对一排摩托车说:“算了算了,回去继续喝酒吧。”那一排摩托车居然很听话,就真的发动了引擎撤退了。看到这个令人惊喜的场面,我母亲对那个又瘦又高的恩人连忙感谢。那人只是轻轻摆摆手,忽然间就消失了……

回到家我才看到父亲的脑袋上那一摊血迹,母亲不无庆幸地说:“还好有人来劝哪,不然……”我父亲马上接下去说:“你知道个屁,他们是一伙儿的!那个瘦子也打了我一拳头!”母亲听了这话之后有点恍惚,恍惚完了接着就开始骂我:“小兔崽子,你爸被人打,你怎么也不上去帮你爸爸?”我说:“那时候我已经傻掉了呀。”

我爸爸后来忽然说:“其实他们是打不过我,所以才跑的。”

我妈听后叹了口气,看着我受伤的爸爸她忽然泪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