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逃你不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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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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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餐厅。

“伯母,这里的龙虾很不错的,要不要试一下?”康子琪殷勤地讨好着未来婆婆,极尽热情。

虽然第一次约会就被简逸飞放了鸽子,她却并不在意。简逸飞是父母相中的乘龙快婿人选,希望两个人结婚以促进将来两大家族事业的发展。父母极力撮合两人交往倒在其次,最重要的原因是对方是简逸飞,是她在哈佛上学时就久仰其名的只爱运动不爱美女的大帅哥。

本来以简逸飞这样的家世背景和自身出众的外形以及优秀的学业,他应该是拥有最多女友的大众情人,可是他的眼里却只有运动这一项爱好,对于所有对他放电的各国美女都视而不见,是学院里公认的健康美男子,没有任何绯闻或恶习。她甚至很少能在什么宴会上看到他的身影,但是在学院的辩论会上他一定是力拔头筹的最佳辩手。

她对他充满了仰慕和好奇,但回来后她也没缘结识他,原因是简逸飞根本不热衷社交,在名门公子竞相出席的各种宴会上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简逸飞神秘与独特的个性深深吸引着康子琪,虽然身边从不缺富家公子的追求,她却始终觉得索然无味。只有简逸飞才让她涌起前所未有的激情。眼下终于迎来和他开始交往的机会,她自然满心欢喜。

但是她毕竟是个心机颇深的女子,她清楚地知道取得于剑萍的认可,将是促进她和简逸飞顺利交往的一个重要步骤。因此她极力地在未来婆婆面前表现出最完美的姿态,温顺乖巧、知书达理。

于剑萍的确对康子琪落落大方的表现很是满意,她一直细心地观察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女孩,越看越欢喜。

而这场约会的主角简逸飞却越来越烦。本来和人相亲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居然还被母亲亲自坐镇监视,这实在是有苦难言。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碟子里的牛排,闷声不响。唉,他觉得自己就像任人宰割的牛羊,只是看着面前这两个女人在表演。

“逸飞,怎么不陪子琪说说话?”于剑萍不得不出言提醒儿子,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撑着场面,恐怕气氛会更尴尬。

“没关系伯母,男孩子稳重些是好事,现在正流行这种酷酷的个性呢!”康子琪故意赞美简逸飞,为他打圆场。

于剑萍很满意她的善解人意,如果今天不是她毫不介意逸飞的消极态度,多次主动打破僵局,场面会更糟糕。

“可是逸飞,难道在妈咪面前也要耍酷吗?”她微笑依旧,眼神却严厉地瞪向儿子,示意他不要让子琪太难堪。

简逸飞接到母亲的威胁眼神,只好勉为其难地开了口:“不好意思康小姐,我不是耍酷,只是对这种交往方式有些不适应……”简逸飞心想对方和自己是同龄人,如果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也许她会知难而退,可是母亲又飞来厉眼,他只好住了口。

“逸飞哥,你叫我子琪好吗?这样子我会觉得亲切好多。”康子琪温柔地纠正,“如果逸飞哥不介意,我想谈谈我的看法。”

“什么?”简逸飞不明所以。

“逸飞哥刚才是想说相亲这种方式很老土是不是?”她一双盈盈水眸着迷地瞅着他,“其实我觉得传统的东西并不代表落伍,首先双方家长知根知底,会对彼此的交往提供很多可靠的数据、指标,两个人在交往中再互相了解、沟通、培养感情,不也很好吗?”

于剑萍闻言颔首赞许,她简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嘛。简逸飞却不置可否。怎么把感情说得跟做生意一样,出身豪门的女孩子们总有这个通病,动不动就把人的感情物化量化,毫无真情可言。

“那也就是说你很喜欢相亲了?”他不禁语带讥讽。

“喜欢倒谈不上,”康子琪不怒不躁,“但我觉得什么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交往的对象。如果两个人能擦出火花,那么怎么相识的又何必在意呢?”她的脸上浮起一层羞涩的红晕,心中情意显露无遗。

于剑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来这事成功的几率很大,“子琪,既然大家的感觉这么好,明天我们叫上你的父母,一起喝早茶好不好?”

什么?简逸飞刚刚喝下的一口水都差点就要喷出来。老妈到底把他这个当事人放在什么位置啊,什么叫感觉好?她有问过自己吗?这顿已经吃得这么沉闷,居然又大包大揽地安排明天的约会?有没有搞错?

“明天还要喝早茶?明天不行,妈咪我约了人……”

“推掉。”于剑萍不容置疑,“为了你,我所有的事务都推掉了,你那些玩乐算得了什么?”

“妈咪,那是我的兴趣,你要尊重我的自由……”简逸飞还想争辩。

“我不想听任何废话,你已经不小了,应该抓紧时间成家立业,而不是还惦记着玩乐。”于剑萍皱着眉头说。她明白儿子对这件事的排斥,如果不采取强硬的方式,根本无法进行。为了简家未来的希望,她只好继续把这个强权霸道的母亲做下去。

在她如此坚定的意愿之下,不管简逸飞如何不情愿,第二天的家长见面会依然在龙华大酒店的旋转餐厅如期进行。

“康先生康太太,你们真是好有福气,养了一个这么优秀出众的女儿。”一见面,于剑萍就向康会风夫妇称赞子琪。

“简太太过奖了,令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们才羡慕您呢!”

看着双方家长互相寒暄,简逸飞的心里烦躁到了极点。两个毫无好感的人被生硬地拉到一起,本身已足够滑稽,现在又加上见双方家长的超速度,这种场合实在让他吃不消。

他透过旋转餐厅的玻璃窗俯瞰城中美景,心早已飞到了下面,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去潜潜水,那简直是一大美事。

“逸飞、逸飞!”母亲的叫唤打断了他的沉思,于剑萍压低声音,“伯父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简逸飞勉强自己回过神来,看来得下决心开溜了,与其在这里心不在焉地敷衍,不如豁出去做逃跑的囚徒。

“伯父伯母,今天能和你们一起喝早茶深感荣幸,”他清清嗓子,“但是,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马上去办,它关乎小侄的终身快乐,所以,我必须告辞了!”说完,他没等母亲作出反应,就拉开椅子飞快地冲了出去。

“逸飞!你给我回来!”面对康会风夫妇诧异的目光,于剑萍又窘又急,但逸飞哪里还管她的呼唤,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呀,重见天日,真是太爽了!”直到跑出酒店,简逸飞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没等他偷乐多久,手机就响了。不用说是母亲于剑萍打来的。

“逸飞,我不许你再胡闹,现在马上回来向康伯父康伯母道歉、赔罪。”

“妈咪你放过我吧,别搞这些无聊的事了。”简逸飞苦哈哈地说,他只觉得已到自己忍受的极限。因为没有到公司帮母亲的忙他心存愧疚,所以一直避免和母亲正面冲突,但是不代表他连婚姻大事也会对母亲言听计从。

“你这样胡作非为还把我放在眼里吗?你让妈咪的脸往哪里搁?”于剑萍刻意压抑怒气,“快点回来,不要弄得大家下不了台。”

“妈咪,对不起。”简逸飞挂上了电话,关机。无论如何,他是不打算再接受这种无聊折磨了,那个康子琪,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偷!抢劫啊!”突然,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大喊捉贼,定神一看,马路对面一个女孩正在狂奔,追着一个长发男子。

“你别跑!”俞清雅一边拼命追一边喊,离家出走几天来她都住酒店,今天才发现所有的卡都被老爸停掉了,钱包里的现金就是她现在全部的财产,没想到却倒霉地遇上小偷。这个小偷人高马大,越跑越快,横过几条街道,一路狂跑到了码头边,眼看体力不支的她就要被小偷甩掉。

简逸飞赶紧冲了过去,帮着她一起追。他腿长速度快,自然没费多大工夫就追上了那个小偷,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就在争夺中,俞清雅的钱包被小偷扔到了海里。

俞清雅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自己的钱包被抛到了水里,没有一丝犹豫就跳了下去。

简逸飞制伏了小偷交给刚赶到的警察,却发现海面上有个人上下浮动,在水里扑腾,“救命!救命啊!”

他大吃一惊,这女孩原来不会游泳?他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钱、钱包。”俞清雅被他救了上来,站都站不稳,扶着栏杆一直吐水,还念念不忘她的钱包。

“你拿在手上呢。”简逸飞提醒她,“为了个钱包连命都不要了?”

被海水呛得不行的俞清雅拍着自己的胸口痛苦不堪,“你知道什么,这个钱包现在就是我的命啊!”

原来是个守财奴。简逸飞勾唇一笑,带着讽刺,“里面有很多钱吗?”

“关、关你什么事?”本来正在剧咳的俞清雅一听到他这么问,马上用警惕的眼神盯住对方。

“什么?”简逸飞一愣。

“哪,我告诉你,你虽然帮我追贼,可是你这么不小心让我的钱包掉进水里,现在钱包里的钱能不能用还不知道,你别打什么歪主意啊!”

“歪主意?”简逸飞不明就里。

“也就是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只是好心帮忙嘛。”俞清雅振振有辞。

“然后呢?”简逸飞饶有兴致地想听下去,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还挺有意思。

“然后?没有啦,我们是扯平了,互不相欠,我不会付给你酬金的。”拐弯抹角一番后,俞清雅开始说出重点。

“酬金?”简逸飞觉得这个词实在太新鲜,他没想到自己出手相救却被人误会“趁火打劫”,看来今天故意穿了套特别随意的衣服去见康子琪家长,想引起他们的反感,反倒被人当成会勒索讹诈的街边汉了。

“你看我像是会问你拿酬金的人吗?”他忍住好笑反问对方。

俞清雅看他一眼。这个男人长得倒是很英俊,但笑容里似乎有种莫名的邪气,说起话来又油腔滑调,到底是不是好人,她实在没底。再说坏人又没有在脸上贴标签,越是这种长得很帅的男人越有可能靠不住。

如果不是被老爸停了各种银行卡,她也不至于为了钱包里的现金拼了命地追贼,更不会情急之下不要命地跳海,可眼下这个男人不会想打这些钱的主意吧?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湿透的钱包,扯出几张又湿又皱的钱,在简逸飞眼前晃了几下。

“你看,这些钱就是我现在所有的家当,你不忍心索要什么酬金了吧?”

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让简逸飞大感有趣,他向来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见义勇为或者慷慨解囊都是他的一贯作风,从没想过要得到帮助的人回报。今天却被这个丫头当成了会趁火打劫的人,让他实在意外。

他抱双臂在胸前,后退两步,饶有意味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子。

她拥有一张娇嫩青春的脸,气质纯美,打扮清爽,看上去像个在校的大学生。但除此之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来。

“你,看什么看?”俞清雅被他专注的目光骇住,略带紧张地往后连退几步,并随手把一绺斜垂下来的刘海拨到脑后。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给她平添了几分女人的柔媚,也让简逸飞清楚地看到了她那双充满灵气的美眸,黑亮而闪着警惕性的光芒。

“这是你全部的财产?你是学生还是已经工作了?怎么弄得这么落魄?”他顿生怜爱之情,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俞清雅一愣,忽然敏感地意识到对方的语气里有同情的成分,好强之心顿起,即刻挺直脊背,昂起美丽的小脑袋,焕发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势,“与你何干?”

她的一系列细微动作显现她的不俗气质,而已湿透的针织薄衫更将她玲珑的身段显露无遗,使一股蠢蠢欲动的激情蔓延在简逸飞的心间。

“我是关心你。”简逸飞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声音,不顾唐突地冒了一句。

“你是我什么人啊?”俞清雅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瞪视他,“我根本不认识你耶!”

她的这句话让简逸飞即刻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脸庞倏地紧绷起来。

看他神色不对,俞清雅赶紧拔腿走人,“谢谢你今天帮我捉贼,我走了。”

她刚才一秒钟还在指责他多管闲事,下一秒钟又说“谢谢”,表情变化之快令他目不暇接。

“等等,你需要帮助吗?”等简逸飞反应过来,发现俞清雅已走出很远,急忙在背后大喊。

“不需要!”她头也没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而坚定的拒绝。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简逸飞的心潮忽然一片混乱,呆站原地。

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好特别,清纯中有高贵,柔弱中见坚强,率性中透着柔媚,娇憨可爱又不乏机敏,实在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孩。比起那个一本正经的康子琪,她实在是有趣太多了。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为什么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孩评头论足?简逸飞突然有些脸红,这些年来他的爱好从来只有运动,只有运动才能激发他所有的激情和能量,他根本对女色不感兴趣,怎么现在研究起一个陌路女孩?

他为自己感到有些好笑,也许是母亲近段时间对他逼婚逼得太紧了,让心理压力过重的他失去了常态。一想到母亲的逼婚行动,他的头又开始大了。光是相亲这么俗的前奏就已经够折腾他的了,如果真的和那个康子琪结婚,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还有什么活路。

天啊,谁来救我啊!简逸飞对着大海狂喊出内心的苦闷。

“总算可以安顿下来了。”忙活了好半天,俞清雅才把这个租来的单身旧公寓收拾妥当。

离家出走几天,她已知道生活不易。光是找住处就已经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廉价的旧公寓,交了押金钱已所剩无几。不过想到以后能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还是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她清楚老爸把她的经济来源掐断的用意,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快点回家,可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以后我要自力更生了!”累得浑身散架的俞清雅往床上一躺,“先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一早起来去唱片公司。”

“对不起,俞小姐,我们暂时还不需要歌手……”又一家唱片公司的制作经理拒绝了俞清雅的应征。

她真是有些沮丧,今天一连去了几家唱片公司都碰壁,那些公司甚至连试音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就将她拒之门外。她本来以为有音乐专业的背景,又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对音乐又无比投入和热爱,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唱片公司的音乐制作人,没想到会这么不顺利。

其实目前唱片业竞争太激烈,唱片公司根本不会轻易接纳和培养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因为这意味着要花巨大投资在一个未知数上,所冒风险实在太大。

俞清雅刻意隐瞒自己是大名鼎鼎的富豪俞新宇的宝贝千金,以一个新人身份去应征,被拒绝自然在情理之中。

她原以为可以很快和唱片公司签约做歌手,谁知道如意算盘会落空,眼看在经济上要弹尽粮绝,连吃饭问题都难以为继,俞清雅只好找别的工作解决生计问题。

本来以她的自身条件,要到一些公司应征普通职员轻而易举,只是俞清雅需要一些上班时间自由的工作继续寻找进唱片公司的机会,因此她找了三份临时性的工作,送外卖和送报纸,晚上八点过后帮公寓房东全嫂的小店卖日用品。

俞清雅的独立生活能力并不差,毕竟在国外留学几年,早就学会了照顾自己。这次离家出走虽然面临很多困难,但她不想因为生活上的苦就向父亲妥协认输。为了追求心中那个唱歌的梦,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承受。

攀岩协会办公室。

“逸飞,有个有钱的老妈真不错,我们这几年全靠你了。”接过简逸飞递过来的支票,攀岩协会谢会长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

简逸飞苦笑地摇摇头,“我也是协会的一分子,出力是应该的,不过……”他犹豫一下,还是忍痛说出来,“近期内可能我要暂停参加所有活动了。”

谢会长吃惊地问:“为什么?”

“是我自己有些私事要处理。”简逸飞欲言又止,其实做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很痛苦,可是眼前的困境令他别无选择。“对了,这次的支票怎么写的是你的名字,莫非你和你母亲发生什么事了?”谢会长眼里写满疑惑,以往他们搞活动每次的经费都是简逸飞的母亲于剑萍开支票赞助的。

“没事,会长我先走了。”简逸飞和谢会长告辞。

谢会长的猜疑不无道理,简逸飞的确是和母亲于剑萍发生了矛盾。由于他坚决不愿意听从母亲的安排和康子琪交往,终于彻底触怒了母亲。

“你老是热衷那些无聊的运动,不做一件正经事,实在太让我失望!如果没有我的经济支持,我看你还谈什么兴趣爱好?!”于剑萍打算用经济封锁的手段逼迫儿子就范。

所有的银行卡都被母亲强制停掉,而他们攀岩协会马上要举行的一场比赛急需经费,他只好硬着头皮借了高利贷,把钱交给了谢会长。

为了和母亲赌气,更为了逃脱烦人的逼婚计划,他只有选择离家出走。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也成为他暂停各种活动的原因,为了向母亲证明自己不需要依靠家庭的力量,他必须收起一颗玩心,认真地面对一切。

俞清雅每天早晨都挨家挨户地去送报纸。这天清早,下着很大的雨,穿着雨衣的她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按照每天的特定路线去送报。

她的自行车骑到一个狭窄街道的拐弯处时,突然一个人飞快地冲了过来,撞到她的车前。惊慌失措的她刹不住车,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对方慌慌张张地扶起她。

所幸的是俞清雅并没有受伤,只是本来用塑料布“保护”得好好的一大叠报纸飞得满地都是。

“天啊,这怎么办啊?”她瞪大眼,有点不敢置信眼前的突发状况。报纸全都弄脏了,不但今天的工钱拿不到,还得赔上一笔钱。

“哦,我帮你捡起来。”那个人浑身湿透,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湿报纸。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俞清雅这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质问对方,“下这么大的雨你跑这么快干吗?”

“对不起,这个,我有点急事……”对方支支吾吾,还回头张望,看上去像在躲什么人。

“有急事也不能不看路啊!”她实在火大,“真是倒大霉了。”

“真的很抱歉,我有什么能做的?”对方似乎很诚恳地想补偿。

“不知怎么交差,要赔多少钱,真是被你害惨了。”她一边低头捡报纸一边唠唠叨叨。

“这样吧,我赔你钱。”对方掏出钱包,一下子扯出好几张大票,足有七八百块钱。

“这个,太多了吧……”俞清雅顿时愣住,她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大方,不禁认真地瞅了他一眼。这一瞅不要紧,她认出了这个人是前几天帮她追贼的那个帅哥。

虽然现在他显得非常狼狈,浑身湿湿的,与那天一脸阳光的他有很大出入,但他的出众外形还是让她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但因为她穿着雨衣,对方并没有认出她来。

“是你……”没等她说什么,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在那里”的叫嚷声。

一听到乱哄哄的声音,简逸飞立即把钱塞到她手里,慌张地跑了。

那伙人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俞清雅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手里握着简逸飞留下的钱,她真是困惑极了。这个人撞倒了她还知道道歉和主动赔偿,而且一出手就这么大方,不像个坏人啊!看来上次自己误会他了。可是如果他是好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他?这伙人为什么追他呢?半晌,她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眼下还有一个烂摊子要收拾呢。

幸好回到报馆后,清雅解释了一下原因,主管考虑到她平日的工作表现,只是告诫了几句,并没有太为难她,按照制度罚了点款就了事了。

没有被炒鱿鱼,俞清雅已经大松了一口气。现在对于她来说,生存是第一位的。为了不因缺钱而向父亲妥协,她必须独立生活得很好,所以她不能轻易失去任何一份工作。尽管在别人眼里,这都是很卑微的工作,但她却觉得是自己独立的标志。

暗自庆幸没有丢掉送报工作后,她并没有感到舒坦,心里莫名地被另一种担忧占据了。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他被那伙人追上了吗?那伙人长得凶神恶煞的,而且好像很粗鲁,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追赶他?

一连串的问号在她脑海里盘旋,搅得她心烦意乱。

追简逸飞的那帮人是财务公司的人。为了筹集攀岩协会急需的那笔活动经费,简逸飞只能借高利贷。财务公司是看中他的新贵身份,才把钱借给他,后来得知他已被泊剑集团撤销总经理的职务,转而向于剑萍索债时,她却一口拒绝为儿子还债。

于剑萍是铁了心要给儿子一些教训,让他知道从前他之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玩运动,挥金如土,完全是靠她的财力支持。她想儿子没有了显赫的身份,势必在外面吃尽苦头,碰了钉子后就一定会回去求她,答应她的安排。虽然有些残忍,但她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

财务公司只能向简逸飞追讨。简逸飞当然了解母亲的用意,想把自己逼得山穷水尽,然后回去向她求饶。他不愿意这么做,可是又没有钱还高利贷,唯有东躲西藏地躲避那帮追债鬼。

那天最狼狈的一幕被俞清雅撞到了,他有点难堪。由于当时情况太紧急和混乱,他本来没认出她,可等他摆脱放高利贷的那伙人之后,回想起那似曾相识的声音,他才记起被自己撞倒的送报人就是那天在码头被抢的女孩。

自从第一次相遇,他就在心底渴望着能有缘再见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却没想到再见时会是那样一种狼狈尴尬的情形。雨下得那么大,他甚至没有机会看清她的脸。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他们接下来的第三次见面更加富有戏剧性,使他们从此真正结缘,开始一段很特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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