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堂外风雨未停,北风呼啸,外面黑呼呼一片,斋堂中千百根蜡烛的光亮似乎压不住外面那铺天盖地的黑夜,整个斋堂被恐怖的元素包裹着,黑色的恐惧似乎要撕裂整个斋堂。
一股凛冽的寒风呼地从斋堂大门外刮来,在空荡荡的斋堂中绕了一圈后,卷刮在众人的身上。
寒风刺骨,恐怖仿佛从众人的后背脊梁冒起,除了寒子一人,众人均不禁又是激凌凌的打了个寒战。
小雅嫩滑的小手一片冰凉,双脚似乎在微微的颤抖着。寒子感觉到她的恐惧,握着她的手便缓缓地输出了一股暖和的真气,透过她的手心传入到她的体内。
小雅感到一股如早晨八九点钟的阳光一样暖和的真气从他的手上传来,很快便在自己的体内经脉内运行了一圈,片刻之后便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内心的恐惧也在那一瞬间荡然无存,心里甜如饮蜜。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接连传来了八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那一声声惨叫,如同来自于地府深处的夜叉的厉叫,在那恐怖的风雪夜里,撕裂着每一个夏侯堡人的心。此时堡中到处传来了喧闹之声,想是大人们听到惨叫声之后爬了起来。我大着胆子,却又心惊肉跳地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母亲此时便在正堂之中,我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也是吓得不轻。大门口半掩着,估计是父亲听到惨叫声时已然冲了出去。
“我不顾母亲的阻拦亦跑出了大门。那惨叫声似乎还没有停下,震得整个夏侯堡好像都剧烈颤动起来。我看到天空一片漆黑,我感到整个天空都要倒下来倒似的。
“心里恐惧未去,便在此时,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的夜空,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响,数道光亮从天空中划过夏侯堡,照亮了堡中半片天空,我看到,光亮中的堡中楼阁之上似乎爬满了一只只阴魂厉鬼。
“那是风雪夜里的惊雷,瞬时之间,夏侯堡沸腾了起,紧接着惊骇声、悲叫声响成一片,那种恐怖的黑夜象是魔鬼一般撕碎了人的身心。”说到这里,夏侯鸿峰“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唾液,似是直到此时那一份恐惧还深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对望了一眼,当时也话他们中有两三个都已经懂得了一些事,但当时年纪尚小,或许在母亲的怀抱里躲着,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那一夜的恐怖。
斋堂外的寒风仍在呼啸,细雨仍在飘零,透过那红色的烛光,众人仿佛看到了那斋堂外天空中飘下的一丝丝牛毛般的细雨不再是白色的,而是一丝丝血红色的雨丝。
天空中此时下着的仿佛变成了血雨。
血雨纷飞,狂风咆哮。
所有人的脑海里仿佛再现了当晚那恐怖凄惨的夜。
惊心动魄的惨叫,天地地摇的雷电,震荡着当时的夏侯堡,撕碎了当时每一个夏侯堡中所有人的心志。
血雨、寒风、恐怖的夜。
此时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感到似乎有一块千百斤重的石头在压着,大家连喘气的力气都难以用得上来。
“母亲此时也跑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便知道她早已吓得心都被撕裂了,但是为了我,她摒弃了那一份恐惧,跑了出来。只为把我拉回去,只为不给我去冒险。
“我内心的恐惧说实在的没有减少一点点,反而是更加深了,尤其是那一阵雷电之后。看着母亲簌簌发抖的身子,再看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我妥协了,跟着她回转向大门走去。
“就在我踏上门坎的那一刹那间,突然听到远处一声怒吼,我回过头来,向着那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让我看到了令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恐惧。”说到这里,这个古武世家的一代家主竟然身体微微颤抖,苍白的脸更加象是一张抹了石灰的白纸一般的白。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他看到了什么?众人看到他的样子,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我看到在三叔住的那栋楼阁的方向突然冲起了一把巨大的斧头,血红色的,血红色的……”他慢慢地回忆,又似是在压制内心的恐惧,想着怎么样才能把那场面描述出来。
过得半晌,夏侯鸿峰才缓缓地道:“血红色的斧头之中,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嘴、面目狰狞的恶魔,他的眼睛有月亮那般大,他的嘴巴足有半栋房屋那么宽,他头上长着一支独角,他的脸上……他的脸上仿佛有无数的鲜血在不停的从头上流下来。
“那一刻,我惊呆了,吓傻了。”他粗粗地喘着气,四十九年前的恐惧经过了近五十年之后,仍然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这一辈子都永远挥之不去了。
斋堂外的雨,更红了,风更狂了,夜,也更黑了。
似乎天地间所有的阴灵此时都聚集到了斋堂的周围,随着寒风血雨咆哮着,想要在了这瞬间将斋堂及其中所有的人吞噬。
突然一股强劲的寒风吹来,“呼”的一声,一楼大堂和二楼的蜡烛架上同时被吹灭了十数根,斋堂突然变得暗了下来。
夜阑人静,狂风呼啸,血雨纷飞。
恐怖的夜,恐怖的斋堂,吹来恐怖的寒风,吹灭了壮人胆的蜡烛。
夜,跟众人的心房一样,更黑了。
小雅不禁向寒子旁边靠了靠,紧紧地箍住了他的手臂,寒子的手上虽然传来阵阵暖流,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在轻轻地颤抖着。直到挨到了他的身上,她才感到得到了一丝丝安全感。
寒子伸出手来,搂住了她的纤细却在微微颤抖的腰肢。
那一幅恐怖画卷仿佛就出现在众人眼睛前方的空中,是那么真实,那么的恐怖。他们似乎感到无数的阴灵正在头的上方冷笑着,随时都有可能冲下来要把他们吞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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