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曼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湿润饱满香甜,象梦里的味道。
她双眸低垂,朱唇轻启,如梦如诉道:
“轻盈的晨雾,
躲着风,
轻轻的将花儿唤醒,
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如亘古的梦,
穿越时空,
慢慢吐露,
我一直追寻的启示,
为爱指引
忘却的朦胧。”
此情此景,勾起了被喧嚣尘世压抑已久的少女情怀,她几乎忘了,自己的青葱岁月,也有诗样的感触,也曾如白莲般含羞静立,多久了?自己的脾气变得如此暴涨,人也变得世故浮躁。
便是这一刻,苏小曼内心有什么被唤醒,那是一种平和恬静和渴望美好的心境,苏小曼觉得此山有禅意,自己刚才还似一只青涩的苹果,转瞬便红了。
良久,身边响起笛声,悠悠的,也象从远古赶来,迎接这场女神的盛宴…
又过了许久,笛声停了,苏小曼睁开眼睛,雾渐渐散了些,花开的正盛,却听到身边的独孤皇轻轻道:“我们走吧,此花转眼既谢,我怕有人感物伤怀,伤了情志。”
“这是昙花吧。”苏小曼开口问道。
“我们这里叫她月下美人,我认为极为贴切,倒真是红颜易老花易谢。”
“怕是会感物伤怀的不只是我一人吧。”苏小曼一笑道。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明了。跟我来。”
“我们回去?”苏小曼问。
“怕是回不去了,因为那高墙平日我自己倒是能上能下,不过,带上你,我认为我爬不上去。”独孤皇一顿又道:“或者我们砸门?把他们都吵醒?”
“看来,你就没打算带我回去。”苏小曼道。
“聪明!注意脚下。”独孤皇提醒。
终于来到一山洞,一进里面,湿漉的感觉顿时消失。独孤皇在里面摸黑忙活了一阵,点燃了一堆火,借着火光,苏小曼发现山洞不小,地面上有干草树枝,看样子里面还有延伸。
“你把外衣脱了吧。”独孤皇看着苏小曼道。
苏小曼知道自己外衣是湿的,但一迟疑间,独孤皇打量她一番然后一笑道:“本公子一向挑食。”
“你的话很伤人自尊哪。”苏小曼想着,他肯定是不会对自己感兴趣,脱就脱了,反正里面还穿好几层呢。
结果连鞋带袜子还有外衣,都晾到了一边的木杠上,独孤皇自己却不脱,苏小曼近前一看,他们衣服竟然是干的。
“你用内力蒸干的?”苏小曼很“内行”的问。
孤独皇道:“你为何不猜我是神仙,或者山精树怪呢?”
“不想说就算了。”苏小曼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晚上本来吃的不多,这一夜的消耗,所以她饿了。
独孤皇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多久?”
“你会不会数数?”
“叔叔?”
“1.2.3查数。数到一百我就回来了。”独孤皇象哄孩子一样道,走到洞口又回头道:“这是神仙洞府,野兽不敢近前,不用害怕。”说完便出去了。
苏小曼想,神仙洞府,相信你才怪。她往火堆前靠了靠,然后真的开始认真的数数。
刚数到68独孤皇就回来了,还拎了一棵植物,苏小曼一看是山药。
他抖了抖山药上的土,然后一整棵的埋到了火堆里。
苏小曼眼巴巴地看着火堆,直到从里面传出了香味。
又过了一会儿,独孤皇将它扒了出来,然后将之一段段用嫩树枝穿起,剥掉外面的黑灰皮,最后冒着热腾腾香气的山药,就这样被递到了面前。
苏小曼并不客气,接过了,将食物一分为二,还回一份,然后开始享用美食。
独孤皇也一笑,接过来,两个人对着吃了起来。
“这样的野趣,竟是我梦寐以求的。多少年没有过了。”苏小曼感叹道。
独孤皇很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生长在深宫大院吧?如不是,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可以,只要你想。”
苏小曼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独孤皇也不深究,往火里面又添了点柴,然后看着洞口外那一轮月,人发了呆。
苏小曼看着火光跳跃,独孤皇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人俊美如仙,还多了几分神秘。
但不知怎的,苏小曼就是觉得他很孤寂。就是昨天的晚宴上,他嬉笑着,她也觉得他的心是封闭的,遥不可及。
“谢谢你的美景和美食。”苏小曼打破了沉寂。
独孤皇转过脸:“我更要感谢你,无人分享,快乐便少了几分。这花,这水,这山,我没同别人来看过。”
苏小曼不明白。
“如是无趣之人,倒坏了景致和心情,不如独赏。”独孤皇解释道。
“你的意思我还算有趣?”苏小曼有些疑惑。
“如果你能月下跳上一曲,或轻歌更好。”独孤皇一笑道。
“如果我推辞,倒当真辜负了这美景。”苏小曼也是一笑道,此时此景,她也是有万千心绪要表达,更何况她并不是扭捏之人。
于是,她站起:“这首歌叫《花开的声音》如果你不喜欢这曲调就喊停。”说完她清了清嗓,然后开唱:
虽然人在改变啊虽然心在改变啊
可是你知道可是我知道爱一个人有多好
一杯咖啡的时间牵手看着落叶飘
那些心和心,那些小秘密,只要爱过的都能明了。
虽然生活在变啊虽然感情在变啊
可是你知道可是我知道爱在每一分一秒
只要和你肩靠肩分享小小的感觉
一切安静了一切多美好不在乎这世界有多吵
我听见花开的声音暖暖的你看着我灿烂的微笑
我喜欢你那样看我你眼中我是惟一
我喜欢我那样爱你管不住的我的心
我的心一直想一直想你啊
。。。。。。
苏小曼轻轻哼唱,在这静静的夜里,更显声音空灵婉转,只是唱到最后,“我的心一直想你”,她眼前浮现了姑苏斐然的容颜,相识的一幕幕,如电影画面在脑海里闪过,他唇的温度,怀抱的感觉,都咆哮着涌上了心头……
这首歌唱的她突然起了相思。
“你果然和大嫂来自同一个地方,这首歌她唱过。”独孤皇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相思。
苏小曼皱着眉道:“不可能啊,她来的时候,这首歌还没有呢。”
独孤皇不说只是笑。
苏小曼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你诈我。”
独孤皇点头承认:“她刚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哪里的野孩子下山,她说的话我们一大半听不懂,而且一点规矩都不守,主子不是主子,婢女不是婢女。时常和哥哥玩笑,有时候真怀疑她是故意勾引,结果,大哥真是没承受住考验。以后,越来越发现她的好,她像一个妖精,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独孤皇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陷入了回忆。
“你在后悔?”苏小曼突然问道。
独孤皇一愣,有些尴尬,然后叹了口气,轻轻道:“现在很喜欢她做亲人的感觉。”
苏小曼没想到他也喜欢灵子,只有这夜这月,才能让他吐露真心吧,只是怕明天早上他会后悔现在所说的话,不过,看他的样子已经完全放下了。
苏小曼真心替灵子高兴。
“你给我的感觉恰恰如她。”独孤皇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