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娘子,此地无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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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东方皇朝。

传闻当今襄王爷夜岱融是个痴儿,受封襄州。太后爱其甚,悯其痴呆,不忍其远离,故令其长留京城。话说这襄王爷刚及弱冠之龄,本是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三年前突然性情大变,时痴时癫,闯祸无数,惊世骇俗,人皆怕之。

传闻这两三年来,皇帝夜靖宇曾为这个痴皇弟纳了三房侧妃,但最终无一能留下来:第一个侧妃在洞房之夜被准新郎咬得遍体鳞伤,第二天哭得悲天恸地的跑进皇宫求夜靖宇赐她自由,岂料圣上大怒斥责女子怠慢了自己皇弟,竟于殿上赐其毒酒;第二个侧妃不知受了什么虐待,洞房之夜第二天早上竟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地自缢于庭中大树下……后有好事者打听,说在验尸时发现该侧妃下体被人硬塞了个金元宝,鲜血淋漓;第三个侧妃更奇,新婚翌日竟如人间蒸发般不见了踪影,众人都猜她应是不堪折磨连夜逃了……

而对于此刻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的太傅女儿宫无微来说,所有的惊骇事件对她的震撼都敌不过一条信息:襄王爷有先皇御赐的一个巨型金库,数目多少无人得知,有人说那些财富足可敌国!这是卧床一个多月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刚接下赐婚圣旨的宫太傅与其夫人正忧心忡忡地坐在无微面前,惶恐不安的神色溢于言表。

“微儿啊,娘就你一个女儿,怎么忍心把你送进虎口,娘都要心痛死了……”宫夫人坐到床边,紧紧捉着自己女儿双手,泪流满面,呜咽不能语。

“夫人!这话在自己家中说说就算了,到了外面可只字不能提,这可是杀头之罪呀。”宫太傅严声告戒自己夫人,轻轻叹口气,似在沉思。

“爹爹、娘亲,你们放心,微儿答应你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你们担心。既然是皇上赐婚,微儿决不会让宫家丢脸的。”无微双眼闪烁生辉,仿佛被满室黄灿灿的金子映着,神色一点不像之前那个染病的小姐。

“可是微儿你身体虚弱,怎么能在三天后出嫁呢?”宫夫人泪水不止。

“娘,我没事!”发觉自己语气似乎激扬了点,她立即压低声音,“我这点毛病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撑住,不会让我们宫家蒙羞的。”

自顾伤感的二老压根儿没发现女儿的异样,只认为她是强颜欢笑一片孝心。望着女儿脸上的笑意,宫太傅终于愧疚地说:“微儿,是爹爹没用,爹爹只是一个无权无实的太傅,虽曾为帝师,但不能为你求得一嫔半妃之位,现今竟要委屈你嫁给身有顽疾的襄王爷,爹爹对不起你呀!”

“爹爹不要自责,微儿一点都不怪爹爹,也许这就是微儿的命,微儿认的。”无微压下心中兴奋,挤出伤感安慰自己父亲。怪?求之不得哩!

“不!不是这样的!”宫夫人突然激动起来,“皇上见过我们微儿,对微儿温婉怡人的品行赞不绝口,也十分赏识微儿的聪慧,并曾召她进宫一展才艺,想是有意立微儿为妃嫔的,却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呢?”

宫太傅长叹一声,黯然道:“帝王之心向来难测,既然皇上颁下此圣旨,自是有他道理,我们也无谓多作揣测了。但求微儿吉人天相,襄王爷就算不能给她幸福,也不要伤害她的好。”

宫夫人默默点头,但仍然漱漱流泪,并未显老的优雅美丽的脸如同一株带雨梨花,看得一旁的无微暗暗反白眼:这些古人的泪腺怎么这样发达啊?

古人?

没错,对于现在这个宫无微来说,他们都是“古人”,而她却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倒霉的灵魂,一个多月前穿越到了这个官家小姐身上。

前世的她叫雪琪,一个极普通的名字,一个极普通的打工族,为了生活她拼命地工作,揽了好几个兼职不分昼夜地挣几份微薄的工钱,终于在一个疲惫的雨夜里,一台飞驰而过的货车了结了她的生命。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曾在朋友的怂恿下买了一份人身保险,那些赔偿金足以支持她弟弟读完大学,让她年迈的奶奶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她太清楚金钱的伟大力量了!所以在前世最后一秒意识里,她就发誓: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会再如此辛苦地去挣钱,她一定得拥有好多好多钱……

累,好累。所以她借病睡了一个多月,直至听到要嫁给那位非常非常有钱的疯癫王爷时,她才来了精神!管他真痴还是假傻,她现在要嫁到襄王爷府做正妃,也就是当家主母,从此养尊处优,有花不尽的财富,数不完的金子银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吗?哈哈,反正都死过一次了,有什么好怕的?

银子、巨型金库……

这是京城上一大轰动之事:那个刚成年痴颠王爷又娶妃子了!女方是当今太傅爱女,年方十七,知书识墨、慧质兰心。迎亲礼队所过之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沸反盈天。

“你看,做王爷的可真是命好,明明是个傻子偏偏还能娶了个才貌俱佳的女子!”路人甲艳羡说。

“是呀是呀,谁叫人家生来是贵人命呢?还有个如此疼爱他的皇帝兄长!”路人乙方附和。

“唉,好好一个千金小姐,怕就这样毁了……”路人丙唏嘘道。

“嘘!都别说了,官爷来了!”有人悄声发出警告。于是人群识相地噤声。

一番熙熙攘攘后,新娘轿子停在襄王爷府前。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新娘子到了,请王爷给新娘子踢轿子!”喜婆子欢天喜地地唱说。

“好哇好哇,我来踢!”爽朗的男声带着令人忍俊不禁的稚腔传来,一名身穿大红喜服的七尺男儿一蹦一跳地冲到喜轿前,一脸孩童般灿烂的笑意,明朗的五官甚是讨喜,仿佛在做一件十分好玩的事儿。